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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点灯》第六章 墓室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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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牛志信也不清楚跟谁在一起。他说刚才黑暗中随便拉着一个人,哪管对方是谁,反正这里没有别的人。经我一问,他对身边伙伴的身份也有所怀疑,追问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又问道:“我问你,你是谁,怎么跟我在一起?”听得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可见他的内心充满恐惧。

依然沉默,空气似乎凝固了。我感到不妙,心里一阵阵发冷,是否一种未明的生物突破墓室空间,进来跟我们做着猫抓老鼠的游戏。就目前的情况看,比想象中还恐怖。突然,苏仲平『摸』到我的身边来,用英语轻声道:“等会我开手电,你瞧准不是我们的人,便用鸳鸯连环腿打他。”

求学期间,我和苏仲平在校外的某些地方,倘若不愿别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内容,常以英语交谈。当然,北京是全国的文化中心,各类人才应有尽有,懂外语的数不胜数,只要身边的人不点破,丝毫不影响我们用英语交流。

我也用英语道:“好的,如果是什么鬼怪,当我踢翻他时,你立即朝他开枪。”

苏仲平叫声“准备”,便打开手电,先照在牛志信的身上,继尔迅速一转,转到他身边的那个人。当牛志信的同伴暴『露』在电光下时,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那是一个穿着古代装束的一个男子,他的头脸都长着一层绿『毛』,绿油油的长『毛』掩盖住真正的面目,看不出脸上的真实表情,只有两排外『露』的牙齿,在一张一合地微动,十分狰狞可怖。他穿着红衣长袍,长袍上沾着泥土,极其邋遢,广袖低垂,把双手掩盖住,不知牛志信这个傻蛋刚才是拉着他的手还是衣袖。

“僵尸!”牛志信发出一声惊呼,便吓得双腿站立不稳,瘫软在地。

僵尸蹲下身子,从其动作推测,他似乎是想把牛志信抱起来。在这紧要关头,我腾空而起,以自己最为得意的鸳鸯连环腿踢向僵尸。我的鸳鸯连环腿可以在空中五次变换双腿,连环五踢,可谓独步武林。

假若是一般人,受到我的凌厉五脚,早已如风中的败草,飞出丈外,而僵尸受到打击,只倒后几步,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在我的脚落地的同时,苏仲平端起机枪“哒哒哒”地扫『射』起来,他一口气打出几十发子弹,子弹的冲击力将僵尸冲出几米之外。在手电的光照下,我们都真切地看到,僵尸仆倒在地,大约已“死去”。

我拉起牛志信,他的双腿还在打着哆嗦,脸庞苍白无血。这家伙本身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没吓死他就算万幸了。我搀扶着他,向杨柳那边走去。

突然,苏仲平的机枪又响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来僵尸在地上爬起来,居然是打不死的。在又一阵猛『射』下,僵尸又退后几米,仆倒在地。

杨柳过来,和我一道架着牛志信就跑,不一会儿就跑到离僵尸最远的一边去。

与此同时,那种刺耳而熟悉的“沙沙”声又大作起来,大群的毒蜣螂漫天飞舞。可能它们被枪声震醒,或者受到手电光的诱导,发现了攻击目标,所以不顾一切地袭来。

韦一翰放下卢艺,提枪向空中的蜣螂群一阵点『射』。殊不知他这一意气用事,给我们造成更大的困难,差点置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蜣螂的体型再大,也大不过一只麻雀,一颗子弹足可把它轰上天去。而我们的“天”就是墓顶,墓顶由众多的石板构成,历经两千多年的岁月沧桑,经受不住这种在远距离都能把a3钢板穿透的5.8毫米子弹打击,登时断裂,墓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东向西逐次崩塌下来……

我招呼大家一声,挟起卢艺,与杨柳、牛志信向西边狂奔,苏仲平和韦一翰也紧跟在后面。墓顶追着我们倒塌,石板断裂声和崩塌声如雷轰鸣,震耳欲聋。我们跑到西边墙角,实在无路可逃,于是傍着墙脚蹲下去,双手抱头,坐以待毙。天崩地裂之下,焉能存乎?我从没指望这样会获得生存的机会,只是在最危急时无计可施,潜意识里使自己蹲到墙脚。

墓顶的倒塌混合着地面的强震,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瞬间就将整个墓室掩埋。随着最后那声轰鸣划上句号,世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呢?恐怕此刻正走在黄泉路上,这条路真的很漫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人孤独地离世,正如一个人孤独地来世上。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平地响起:“明璋、杨小姐,你们在哪?”

呼唤者是谁,他呼唤谁人?我极力思考,想了许久,才想起明璋就是我,我就是明璋,没料到这条路上也会遇到熟人。

“我是苏仲平,哪个还有命的快吱个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有气无力的自我报名——“韦一翰报到”、“杨柳在这”、“牛志信未死”。接着,我便听到那个叫苏仲平的在嚎啕:“朱明璋,你别吓唬我,快醒醒,快醒醒。”

“苏警官,看,头儿身上全是血。”一个声音在身边惊叫起来。

“还有气,让我来。”说话的是个女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他们如何“虐待”我,我身体的疼痛感徒然而生,禁不住哼哼出声。

“头儿会动了。杨小姐,你真是神医。”

在他们的一阵忙活下,我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熟悉的脸孔,我这才醒悟是阎王爷过于刻薄,嫌贫爱富,不肯留我当女婿。不过也好,我妈说过,世间定然有一个叫做“我妻”的女子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二十多年了,我们也该相逢吧!谁稀罕当阎王爷的女婿?

“嘿!各位,世间还欠我一个老婆,我想,不能这么便宜就走,所以又回来了。”嘴一动,我便晓得头脸扎着绷带。

苏仲平笑得很开心:“呵呵!我说你小子怎么去而复返,原来是惦念着世间的美女。”

“还惦着你,没有我跟你抬扛,你会无聊至死。”

杨柳眼中含泪道:“朱队,谢谢你!”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刚才墓顶倒塌时,匆忙中我环抱着她,用身体为她挡住崩土。我心下坦然,杜局长在临行前把她托付给我,我就得保护好她的安全,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苏仲平把我扶起来,倚靠在他的身上。我发觉大家都是猫着腰或坐着、蹲着,便抬起头,登时引来一阵头痛。不过,我也看清楚目前所处的恶劣环境。我们局促于一个直角三角形的小空间里,头顶由七八条石板斜撑着,最高处不足两米,三角形空间里长约四米,宽不到两米,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许多泥土和石块。最要命的是,空气逐渐稀薄,若要在这样的绝境里求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头儿,我们怎么办?”牛志信哭丧着脸问。

我无言以对。人生固然有一死,区别在于早或迟,我们都有二十多岁,应该不算夭折,就英年早逝吧!身后,我们还能赚个“革命烈士”的光荣称号,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苏仲平像知道我的心思般,脸挂微笑,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生何欢,死何憾!营营役役一生,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牛警官,请你当一回刽子手,待会儿提枪向我们扫『射』,注意,要痛快点……”

杨柳打断他的话头道:“事情未到最后时刻,决不轻言放弃。”

“杨小姐,你有什么办法?”牛志信转而向杨柳求助。

杨柳沉思片刻,便将她的想法告诉我们。她认为古代人极其重视墓葬,对墓葬和风水有危害的人和事,事主家是不能容忍的。为了不泄『露』墓室里的情况,通常都残忍地把修墓的工匠封死在墓道里。一些精明的工匠,在修墓时,往往会暗修“栈道”,以便随时逃出生天。

“先秦时期,这样大型的墓葬并不多。当时楚国贵族以毫无人『性』著称,他们决不允许知情的工匠存活,我们没有看到棺木外的骸骨,证明墓室里一定有条供工匠逃生的暗道。”杨柳大胆推测,“暗道就在我们身后的这堵墙上。”

大伙儿哗然。

韦一翰这家伙习惯在别人“不理智”时说些自认为理智的话:“就算有暗道存在,你如何知道它就在我们身后的这堵墙上,而不是别处?”

“道理很简单。由于当时社会等级森严,人们认为尊贵卑贱上苍早已注定,任何人都不可改变和逾越。古人一直以右尊左卑,东室是主人墓,尊贵无比,那工匠的暗道一定就修在西边。”

有条不紊的分析令人叹为观止,我不禁暗暗喝彩。我挣扎着爬起来,舒展一下手脚,好在我是练武出身,身体强壮,且伤不太重,勉强能行走。

大伙儿听说有逃生暗道,登时精神大振,全都像吃了兴奋剂,沿着墙脚分头查找起来。

先秦时的墓葬多采用“三合土”砌墓墙。三合土由糯米浆、红土和沙子混合而成,其坚固度可跟现代的混凝土媲美。杨柳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敲着墓墙,仔细地听声辨音。她蜗行于墙脚,反复地敲击着墓墙,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溜走。突然,她惊喜地叫道:“就是这里。”

大家都围拢过来。韦一翰请杨柳让开点,他提起枪托,用力砸向墓墙,“哗啦”一声,墓墙应声而倒,墙上『露』出一个地洞口,山风也跟着“呼啦啦”地灌进来,令我们的精神为之一爽。地道不大,仅容一人爬行通过。从呼啸的山风,可判断出口处必定没离多远。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终于从死神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大家都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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