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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争雄;吕布》第八章 西凉余孽(80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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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八章西凉余孽

我令亲兵立即备马,带着几十个亲卫直奔蔡邕家。得罪了西凉祁连剑派、铁枪雍家,还是小心点好。

到了蔡邕府第,我不等家人通报,下了赤兔马,直接就冲进去了,叫道:“伯喈,在家吗?”家人在后面紧追,一边叫着:“太尉大人,我家老爷在后花园下棋呢。你老慢点走,小心脚下。”

我一步踏进后花园,亭子里果然有三个人在,一个峨冠博带的老头,一个衣着端庄的女子,一个丫鬟。那老头抬起头来,,心中不悦,书呆子臭脾气发作,对我这个权倾长安的太尉也不给好脸『色』。其实只要我散发一下杀气,他自然会匍匐拜倒,但我不想吓他,便道:“伯喈,当年上书言七事的气概到哪儿去了?是变得胆怯懦弱了还是有心不为朝廷效力?”

熹平六年(灵帝,公元177年),蔡邕曾上书言祈福祭祀、特举博选、求贤之道、纠举非法等七事。

蔡邕脸『色』一变,道:“你休得『乱』说。我一心为公,绝无他念。”

我已走到亭子里,看到石几上摆着一局下到一半的围棋,道:“伯喈好悠闲。”那个女子站了起来,向我拜了一拜道:“贱妾卫蔡氏拜见太尉大人。”抬起头来。她很美,但我脑中留下的只是那一双剪水般的眸子,那一对美丽的眼神。估计,这一辈子,我是难以忘记了。

我呆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一代才女蔡文姬!

她的衣服是黑『色』的,看来卫仲道已死。唉,可怜啊可怜。

她居然已经嫁人!唉,可惜啊可惜。

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把我从梦游的状态叫醒。我老脸微红,冷冷瞪了蔡邕一眼,杀气纵横。蔡邕登时后退几步,脸上冷汗津津,这才醒悟面前乃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魔神。

我的温和一笑在他眼中也是如此的恐怖。

“伯喈,坐。我就单刀直入说正事了。现在朝廷很缺人才,你给我推荐几个吧。”

蔡邕松了一口气,道:“山阳王仲宣,年虽十六,而有异才,吾不如也。现在京中,可速延请之。”这个人有点熟悉,我道:“王仲宣?可是王粲?”蔡邕道:“正是。”

************************

次日,我在太尉府摆下筵席,大会群臣。蔡邕、韩融等名士都在邀请之列。我举杯频频向这些大多是世族出身的家伙敬酒,依足礼数,偶尔拽几句清谈用语,把气氛调动的十分热烈。虽然大家也怕我,但还是感受到我和煦春风般的风度。仿佛天下已定,大家一片笙歌宴舞、歌舞升平。

门外高声报道:“山阳王仲宣到。”大家一起转头看去,刚进来生得一个瘦弱短小、年纪稚嫩的少年,低着头,很不起眼。我早起身迎上前去,大笑着拉着少年的手道:“仲宣能到,实是吕布之幸也。”众人都直起身来。我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先生是王粲王仲宣,蔡公常在布面前言其大才,惜无缘相见,今日既是布之幸,亦是诸君之幸。”延请到我身边坐下,执礼甚恭。满座皆惊,都不敢在小看这个瘦小的少年。

王粲虽然年纪不大,但并不怯场,落座后,抬起头来,目如朗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傲气,拱手道:“太尉夸奖太过了,粲稚子无知,何敢当大才之称。”话虽如此,人却很笃定地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我笑道:“仲宣这么说就是谦虚了。假如天下的才学共有一石,我看仲宣可独占八斗,天下共分两斗。”众人为我大言所惊,都耸然动容。呵呵,才高八斗这个成语从此就会被我流传下去了。王粲听到我的评价,顿时浑身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心中暖烘烘的,油然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被一个权贵重视已经是荣誉,被一个懂文学、说话高雅的权贵重视更是怀才不遇者最大的梦想啊。

我遂以王粲为太尉府东曹掾。贾诩先生先靠边站吧。王粲虽然才高,后世“建安七子”之一,但只论才学并不值得我如此重视。我要的是一种声势、一种效果。“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郭隗不是大才,但连他这样的人燕昭王都能筑黄金台拜之,那些自诩才能远胜他的人更会前来了。重用了王粲,那么『毛』玠、张既、张俭、杜畿等等这些人还能不来吗?只要是人才,谁不想有一个给自己施展的舞台呢。

王粲就任后,我立即给他派活,让他给我拟一道《罪己令》,以我的名义公告天下,表示自己以前屈身侍奉董卓、做了一些错事乃是卧薪尝胆、阴欲诛贼,现在已向朝廷自请罚俸,希望受害者原谅自己。再拟一道《求贤令》,征召名士、隐士和贤才。此外又给同在丁原帐下当过差的好友河内太守张杨写信,叙旧增进感情。想当年在并州我是以弓马骁武闻名,张杨则以武猛闻名。

王粲果然不负才子之名,下笔洋洋洒洒,文不加点,一挥而就。我读了一遍,既具有文采,又具有感染力和号召力,几乎连我自己都有些感动。

王粲乃是名门之后,曾祖父王龚,祖父王畅,都任过三公。他的礼遇必然将对颖川荀家、扶风马家、清河崔家、河内司马这些名门世族产生十分积极的影响。

人才是争雄的根本,是舆论又能影响人才的流向。

现在曹『操』才是东郡太守,武将大都是自己的亲戚,谋士也就荀彧、戏志才等几个人。他手下的谋士都是实践证明为牛人的,我肯定要能挖几个就挖几个。

便将自己脑子里的名字一股脑都写出来,让朝廷以三公的名义前往征召。崔琰,『毛』玠,徐奕,程昱,郭嘉,董昭,刘晔……名字就记了这么几个,而且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哪里,不由长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当初尽看南北朝的历史了,郁闷。

我将名单交给司空种拂和司徒赵谦,让他们去找。告诉他们只要是有名的、有才的尽量都给我辟来,实在没有职位空缺,那就先安排闲职养着。

朝廷大事基本确定,我准备马上起身去陕县对付李傕。这四个家伙拥有步骑数万,又有贾诩这个鬼才协助,不可掉以轻心。

忽报右将军朱俊来拜。我自然热情接待了他。朱俊生于公元143年,现年48岁,鬓间白发星星,脸上丘壑纵横,显得很有些老态,远不如皇甫嵩显得勇壮。我道:“朱公有何言教我?”朱俊道:“大人如何看待天下形势?”我道:“朱公怎么看?”朱俊抬着头,望着屋顶,像在回忆:“我年轻时目睹朝政紊『乱』,感觉天下将大变,一心匡扶社稷,遂投笔从戎,浴血沙场,讨叛剿贼,威震天下。但奋身二十年,天下还是如此大『乱』,我深深不解,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汉室真的无『药』可救了吗?”声音渐渐低沉。我默然不语,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朱俊道:“巍巍大汉自高祖兆基,光武中兴以来,垂四百年,大汉天威布于四海,遂有‘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的壮言。现在呢?四海鼎沸,蛮夷跳梁。想到这里,忠臣志士谁不椎心泣血?!董卓肆虐,关东豪杰遂起义兵,我本望他们能诛除逆贼,共扶朝廷。谁知他们自己却争权夺利,割据称雄。我很是失望。这不是在救大汉,而是在灭大汉啊。”

双眸中『射』出神光,哪里还有老迈的模样:“大人!您龙腾虎跃,一举击杀逆贼,天下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您雄霸关中,拱卫朝廷,此时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刻。走错一步您就可能和董贼一样的下场!而走对了呢,扫平天下、还政朝廷,扬大汉天威于四海,成周召之名于万世!大人,您将万古流芳!”

“大人。如果您果有此心,俊虽老迈不才,愿效犬马之劳!”热切地盯着我的眼睛。

哈哈,这么一个牛人也要投奔于我,我心中大喜,道:“朱公肯于赐教,实在好极。”

朱俊跪倒道:“请主公发誓。”

我呆了呆:“发誓?发什么誓?”

朱俊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道:“发誓今生今世永远效忠大汉。如违此誓,天雷殛之。”我道怎么如此好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摇头道:“请恕吕布不能从命。”朱俊大怒,须发皆张,双眼『射』出凌厉的杀气,吼道:“不愿为汉臣,难道你心怀谋逆?”疯虎一般猛扑上来。

方天画戟啪地拍在朱俊肩膀上,将他压在地上。朱俊双手据地,死死抗拒着大山的沉重压力,脑袋竭力扬起,目眦愈裂。董卓还不敢说自己不是汉臣,面前此子居然公然怀此用心!为害只怕比董卓尤烈!

我道:“朱公少安毋躁。我可以答应你我此生决不负大汉,除非大汉负我。”朱俊目光变幻,良久,终于道:“好!请大人起誓。”我遂起誓。

朱俊大喜。

*****************

临离开长安前,我前去见貂婵。董卓死后的这几天,我是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有空去找她聊天。现在暂时有了空闲,心中的思念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我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脚步都是轻飘飘的,如踩在棉花上。

轻手轻脚走到貂婵房前,示意丫鬟不要出声,手指抵在窗户上,真气运处,窗户破了一个小洞。我将眼睛凑过去。

哧!一根白嫩的手指从小洞里闪电般戳向我的眼睛。

我闭上眼睛。

那手指按在我的眼皮上,温热,嫩软。手指在我眼皮上轻轻滑动,突然装作要按下去的样子。我连忙向后一撤,随即后悔,真想把那一刻留到永远。貂婵噗哧笑道:“胆小鬼!”

我推门进去。貂婵歪在椅子上,板着脸蛋道:“原来是太尉大人驾到啊。民女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哦!”她早已不用面具,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貌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我笑道:“天下间谁敢治尹姑娘的罪?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喉咙结实还是方天画戟锋利。”

貂婵哼道:“我看是你的喉咙结实,你的脸皮更结实。”我大笑。

貂婵打量着我道:“几天不见,你脸『色』不怎样好啊。累坏了?”我道:“那是。朝中大臣吵吵闹闹,天下州郡心怀叵测,东有西凉饿狼,西有羌贼胡虏。而我手下除了一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外,什么人都没有,能不发愁吗?”

貂婵笑道:“才没有你说的那么惨呢。你赦免了西凉诸将,其士卒已经离心,难成大事;zhan有朝廷大义,天下人才还不都纷纷前来吗?收编西凉铁骑,进击韩遂、马腾,破之易如反掌。至于朝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你忠诚为国,一心为公,他们以后自会归心。”我看着她的笑容,一时呆了。

貂婵伸手指在我面前晃了几晃,我没有反应。她伸手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记,叫道:“喂!”我连忙醒过来道:“什么事?”貂婵嗔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呢?”我笑道:“自然听了。你说这个……士卒离心,日久见人心,一心为公,自会归心……”

貂婵怒道:“你这人太讨厌了。亏我还为你费心思!”气乎乎地扭过头,不理我了。她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好看。百看不厌啊。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叫红颜祸水,温柔乡即英雄冢了,拥有这样的美人哪里还会去顾什么朝廷大事、管什么天下兴亡!

想到这里,我惕然心惊。

我很快从貂婵处告辞。貂婵见我反常,反而『摸』不着头脑,托着香腮在窗前胡思『乱』想,久久不想上chuang休息,想着那个天神般的英雄,想着他的豪情和气概,想着他的侠义与胸怀,想着他的温柔与智慧,想着他深沉难测的心思……心中柔肠百转。

我也不想选什么黄道吉日,决定第二日就出征。本来也无须向天子辞行的,但我突然间很想再见见这个小孩子。以前跟随董卓没少见过他,苍白的小脸,黑黑的眼珠,坐在御座上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当时觉得他有些呆傻。现在看来这是在韬光养晦啊。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有这等心思,实在不简单。

上午,我带着陈卫等人到皇宫内去见皇帝。今天并没有早朝。现在长安百姓拥护我,高第豪门惧怕我,一般豪强支持我,三公、尚书台都控制在我手中,秉承我的暗示,皇帝能少上朝就少上朝,让他好吃好喝的在皇宫里呆着就是了。

刘协面貌很清秀,长眉大眼,眸子漆黑,虽然并没有穿朝服,但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之气。我既不是吕布,也不是前世的平头百姓,又见他多次,所以并不拘束,像对一个后辈一样嘘寒问暖,申斥着他身边的侍卫,告诉他们如果胆敢不尽职尽责,必致以重罪。侍卫皆跪倒道不敢。刘协目光中愤恨、悲伤之意一闪而过。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向刘协报告我将要离开长安前去征讨西凉残兵。刘协勉强压住心底的轻松与喜悦,道:“祝太尉大人早日得胜归来。”我笑道:“多谢万岁吉言。”

闲谈了几句,告辞离开。在门外让宫中侍卫把虎贲中郎将魏续叫过来,要他一定严密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和朝中大臣王允等人的交往。如果发现异动,立即采取断然措施;如果一时无法决定,速与执金吾李肃、守尚书令李儒商议。三人也要保持经常『性』的沟通。魏续一一应诺。

我瞪着魏续的眼睛道:“德裕!在宫中你做别的事情我不管你,但要记住一条:不要强暴公主和宫女!任何人包括你在内如果犯了这一条我的方天画戟绝不会放过他!”澎湃的杀气紧紧锁定他。魏续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普通跪倒在地:“主公!魏续不敢。”我道:“起来吧。以前做过什么就算过去了,只要以后不犯就好。”魏续连连应是。我拍拍他肩膀道:“德裕!你是我的妹夫,我还能亏待你吗?但也正因为你是我的妹夫,所以我对你要求才更加严格。不然我怎么提拔你?”魏续感动地再次跪倒。我把他扶起来,笑道:“以后在外人面前咱们是主公和臣下,在内我们就是家人,不必这么多俗礼。”魏续连连答应。

我出宫回去。魏续对我还算忠心,但他『毛』病也不少。我安『插』的细作已经向我报告不少他私地里做的恶事,不能不敲打敲打。

下午,我与李儒做了一次深谈。这是董卓死后我们第一次谈得这么深入。

李儒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与我对视,良久,道:“奉先,我看不透你。”我道:“人心向来最难测度,谁能看透谁呢?我也看不透你。但我能看出一点,你能帮助我建立莫大的功业,大到能够流传百年、千年!这就足够了。”李儒咀嚼着我这番话,道:“就凭我有能力,你就信任我?”我微笑道:“这还不够么?你需要一片天地来施展自己的才华,而我会给你这片天地!只要你忠于我,我给你权势、给你富贵、给你名声,你还要什么呢?”李儒笑道:“如果我要的超过你的承受范围呢?”他笑声很沙哑,咝咝的,如同响尾蛇摇动尾巴的声音。

我大笑道:“你是聪明人,你会那么做吗?”李儒沉默良久,道:“是的。我不会。”从座上直身道:“奉先,今天是我最后叫你奉先了,从此以后我就叫你主公。”我摇头道:“不。朝廷上你要叫我大人,人前你可以叫我主公,咱们两人私下里你还可以叫我奉先。”

李儒咝咝笑道:“你果然变了。也许,这才是真的你。多少人小看你,结果他们都付出了代价。今后还会有更多付出代价的人。”我们相视大笑,默契于心。

****************

第二天凌晨披挂整齐出府时,吕蓉儿却叫着追出来,跑到我马前。我连忙一弯腰把她抱在怀里。吕蓉儿撅着小嘴生气道:“爹爹,这好几天你都不和我玩,现在又要走,我不要嘛。”我亲亲她的小脸蛋,笑道:“乖宝宝,大人有很多事情做啊。等爹爹打仗回来一定好好陪你玩。给你当大马骑好不好?”五岁的吕蓉儿摇头道:“不好!我要骑真的大马,拿着戟,去杀敌人。”众人皆惊诧。

严氏也送到门口,闻言忙扭了她一把,道:“少胡说!女孩子要老实在家里呆着,怎能上战场?”吕蓉儿在我怀里扭动着,叫道:“我偏要,我偏要!爹爹,我长大了你带我去嘛,带我去嘛。”我大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乖女儿,胜过多少男子百倍!长大后我带你去杀敌。”吕蓉儿得意地笑了,朝严氏扮了个鬼脸。

我望了正深情而幽怨地看着我的严氏和曹氏一眼,心中不由十分自责:“她们虽然不是你的至爱,但都已经是你的亲人,为何还牢牢守住那点莫名其妙的陌生?为何还要这么伤她们的心?放开自己的感情,让它自由去飞吧。”抬头望望东方微微发白的天空,心头一片晴朗,骑马走到严氏身前,将吕蓉儿递给她,低声道:“你在家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的。”又走到曹氏身前,也俯身说了同样的话。掉转马头,带着陈卫等向城外兵营奔驰而去,没有再回头。严氏和曹氏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了泪花,刹那间仿佛芥蒂全消——这个对自己姐妹俩都冷冰冰的丈夫终于融化了!

徐荣老成持重,我命他率领一万步骑屯于郿县,防备韩遂、马腾;皇甫嵩、郝萌率两千步卒屯于长安城外大营,拱卫京都;我自己带着朱俊、高顺、华雄、樊稠等将以及两千步骑,快马加鞭前去支援张辽。

张辽迎出三里。几日不见,他唇上和颔下都长了短短的胡须,眼神更加锐利、深邃,面貌更加坚毅、稳重,已然具有大将之相。看来长安城外破董旻、陕县破牛辅两次大战很是磨炼人啊。成廉还是脸『色』铁青、宋宪还是傻大黑粗,没什么变化;秦谊的脸形拉长,眼神内敛,有了些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形成的杀气。

我唤张辽与我并马向潼关前行,问道:“文远,形势如何?”张辽沉声道:“回主公。李傕等人两日前回兵屯于陕县,分兵在湖县、弘农、卢氏、陕县抢掠,所过杀戮甚重,郡县残破。老百姓不是逃亡就是建立坞壁进行抵御。”我点点头:“他们共有多少兵力?探明清楚了吗?”

张辽道:“总兵力不下五万,但很多都是从当地强行抓来的壮丁,西凉兵不过二万左右,骑兵八千。以李傕势力为最大,郭汜次之,然后张济,最后段煨。不过张济军全是骑兵,共两千,相当骁勇,李傕、郭汜十分忌惮。段煨则常怀被吞并的恐惧。”我点头道:“这些细节都很重要,也许可以好好利用。我方兵力如何?”

张辽道:“表面上看我方论兵力逊于李傕等。我本有步卒四千,骑兵一千,击破牛辅后,获步卒三千,骑兵一千五百左右。加上主公带来的一千步卒一千骑兵。我方共步卒八千,骑兵三千五百。如果现在直接在平原上决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从深层次进行分析,敌方军心不稳,士卒无心恋战,加上缺乏粮草,士气低落,四支队伍指挥不统一,无法形成合力,单兵虽勇,但只是乌合之众;而我们后方粮草供给稳定,士气如虹,指挥统一。这样看来,实质上是我们占上风。”

我欣慰地看着张辽道:“文远果然有大将之才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勉之,勉之。”

进抵潼关。路上我已经仔细考虑的对付李傕等人的方略。他们没有后勤保障,粮草匮乏,只要我固守潼关,耐心等待他们疲敝,然后大举进攻,必能将这帮家伙一鼓成擒。贾诩纵有再多阴谋诡计,我自岿然不动,看他能奈我何?何况时间在我这边。

我骑马在一万多列好阵的甲兵面前来回走了几遍,有欣慰也有失望。三成是俘虏的牛辅士卒,这些西凉兵个个人高马大,身形彪悍,队形也算整齐,可惜气质上都『露』出一路好勇斗狠的戾气,而非战必胜、攻必取的杀气;与张辽原来带来的、经我训练过的并州铁骑存在不少差距。看来得好好训练一番。

我注意最前列一人身高九尺,虬髯如针,高鼻阔口,肩宽膀阔,甚是雄壮,皮肤黝黑,眼窝深陷,眼眸呈碧蓝『色』,形貌甚是奇异。便向张辽问道:“这是什么人?”张辽欣赏地看着他,道:“回主公,此人乃牛辅帐下骁将胡赤儿,甚是悍勇。被我军擒获后表示不服,我亲自与其上马决斗,一百多个回合后才险胜一招。”历史上胡赤儿贪恋财宝杀掉牛辅后不知所终,原来竟然如此勇武。我点点头,方天画戟突然如惊雷厉电一般向他脑门劈去!

胡赤儿眼神一缩,纹丝未动。锋利的戟尖停在他眉心,杀气『逼』得他眼睛眯了起来。

我收回方天戟,赞道:“好壮士!在我军中一切都凭战功说话,好好干!我看好你。”胡赤儿看着我的眼眸中『射』出一股狂热。

阅兵已毕,我将所有兵马分成两部分,一半交给张辽、一半交给高顺着手进行训练。这一万多士兵大都是部曲兵,亲族、乡里抱成一团,按照现代军队建设进行改编很不现实,说不定会显得对他们不够信任,伤害他们的感情,因此我并未对部、曲、屯、队、什的长官进行变动。只是强调一点,一定要忠于我。于是一万兵马便投入热火朝天的训练中。

晚上朱俊来找我,道:“大人。我觉得我们固守潼关十分不妥。”我道:“为什么?你说说看。”朱俊道:“目前我兵力已然可以与敌寇一战。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扑李傕主力,一战擒之。在此处等着只会浪费时间,虚耗粮草,夜长梦多啊。”我皱眉道:“可军容不整,如何能敌李傕五万军队?”朱俊反驳道:“军队是在血战中磨炼出来的,而不是在校场上训练出来的。如果训练,那么训练多久?一万人马需要多少粮草?如果补给线被偷袭怎么办?”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据潼关,李傕难道还能『插』翅飞过去抢夺我后方的粮草?况且我方侦骑日夜盯着他们,他们还能跑了不成?至于训练问题,我认为仓促上战场只是让将士白白送命,况且一个军纪不齐的队伍只是乌合之众,在战场上指挥不善,只会惨败。”朱俊见无法说服我,只得不再说话,施礼告退。

不过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也有触动,加派更多人手追逐李傕等人的行踪。他们目标大,而且要不停抢掠粮食,是很容易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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