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睡意。

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茫茫然的无从开始。

到现在也无法确信发生的事情，但是，所了解到的东西，全都是事实。

而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了同样的一件事情，和同样的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无法理解。理由？目的？意外？还是未知的因素？不管怎样思考都无法理清它们的关系。

为什么？即使这样问了，也无法找到答案。虽然清楚只要当面询问就能理清一切，但是在已经发生的事情面前，我还能够冷静的去询问吗？我甚至连再去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任何难题都可以被解决，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关键的切入点罢了。但是，倘若什么也不去做的话，钥匙会自己出现在我的眼前吗。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月光之下，黑夜的女神静静的站在那里。

“父亲大人……”

门锁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之中是那样的清晰。

“这里，是什么地方？”

走到床边的少女，脸上满是不安和彷徨。

“我联络了所有的频道，所有的人，但是谁也没有回音。”

“其他人，都不在吗？”

“这里，只有我们吗？”

“父亲大人……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伸出双手，温柔的将少女抱在怀中。

超出我所能想象的成长速度，但是，我不是一个能够指引你的好父亲，所以，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红魔馆的地下室。

“芙兰。”蕾米莉亚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烛光之下，芙兰朵露**着身子站着，在她的脚下，是之前穿在她身上，但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它们原本形状的碎片。

“姐姐。”芙兰朵露转过头，她的眼神，灰暗得让蕾米莉亚心痛，“你说有话对我说，其实，就是想让我见到那个人吧。”

蕾米莉亚沉默。

“但是姐姐，你知道吗，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想要感谢你，”芙兰朵露从蕾米莉亚身旁走过，离开了地下室，“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我的想法。”

“妹样之前问过我，要怎么才能其他人永远在一起，所以，我告诉了她初拥的方法。”帕秋莉缓缓落在蕾米莉亚身边，“蕾咪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姐姐呢。”

“我只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而已。”

“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人的好姐姐呢。”

房门与其说，是被推开的，倒不如说，是被整个破坏掉了。

出现在门框后的幼小恶魔，无视了其余的一切，直直的就向我走来。

跳上床，双手压住我的肩膀，张口咬下。随后，被人从背后抓住翅膀，从我身上拉走。

“你想要做什么？”

“咬你。”

“为什么要咬我？”

“就是想咬你。”

“就算想咬我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总之就是想咬你，最好咬死你。”

“喂喂……我们没有这种深仇大恨吧。”

“姐姐？”

“芙兰……你怎么没有穿衣服？”

“那个等下再说……为什么姐姐会在这里？”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

“难道姐姐你？”

“没……没什么，我回房间了。”

“等下！”芙兰朵露抓住蕾米莉亚的手，“姐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真的想知道？”蕾米莉亚停止了挣扎。

“对。”

“那好吧。”蕾米莉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芙兰先去穿衣服，等下到大厅里，我告诉你。”

“至于你，”蕾米莉亚指着我的脸，“你必须得来。”

本身便没有多少睡意的我，第一个到了大厅里坐下，女仆长适时的端上了热茶。

“她们平时，都是这样的吗？越到晚上越精神……”

“很少……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特别的吧。”

特别的……吗？因为月亮？还是因为什么……

“父亲大人……”

少女的呼唤将我唤醒。

坐在对面的恶魔姐妹不知已等待了多久，但是时间对恶魔来说毫无意义。

“那么，到底有什么事？”

恶魔的姐妹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姐姐问了我另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吗？”

虽然没有特别去回忆，但是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昨日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那个时候，刚来到这里不久，还未来得及熟悉这里的事情，就惹上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关系，另一部分，则是自己找上门的麻烦。

其中的某一件事情，便是和红魔馆有关。

虽然我全程都只是看客，但是，却多次被流弹所击中。

“那个时候，其实你就已经发现了我吧。”

“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竟然还敢站那么近，想不发现都不可能。”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一共打中了我7次，到底有几次是有意的几次是无意的我也不想问了，我想知道的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那，你对芙兰……是怎么看的？”

当着本人的面回答吗？

芙兰朵露只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就连我一直注视着她，也只是还以平静的回视。

“那就从第一印象说起吧。”

最初，毫不知情下就那样被袭击了，即使有着那样坚硬的身体，也几乎就此失去性命。然后，是多次的被袭击。之后渐渐的变化，从猎人和猎物的关系，逐渐变得有些缓和，然后可以互相交谈，然后开始变得熟悉。

“至于看法……就是芙兰吧，芙兰朵露斯卡雷特，红魔馆的二小姐，寂寞的幼小吸血恶魔。”

“就只是这样吗？”

“这样还不够吗？或者，你期待我说出什么？”

“没什么。”蕾米莉亚躲开我直视的双眼。

话题似乎就此中断了。一直到第一缕阳光出现，都没有再继续下去的迹象。

“那么，我想我差不多该去休息一会了。毕竟，我只是个人类而已。”我打着哈欠站起身，“失礼了。”

“等一下！”

芙兰叫住了我。

“芙兰？”

蕾米莉亚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对姐姐又是怎么看的？”

“我对蕾米吗？”确认芙兰的问题后，我认真的看着蕾米莉亚回答道，“是一个好姐姐，但是经常好心做错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是其实内心比妹妹要软弱多了。”

从很多方面来看的话，都能得出这个同样的结论。

“如果没有新的问题的话，我就去睡了，两位，早安。”

这件事情，看来还没完，还没完啦。

和外表和内在差别太大的人交往起来，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很多，很多。

“真可惜，看来还不到你能去休息的时候。”

帕秋莉推开门走入大厅中。

“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要好好向你请教请教。”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次性解决了也好。

“问吧，你想问什么？”我重新坐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帕秋莉将某样东西丢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看似完整的圆球在接触到桌面的瞬间便裂开成数块。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大部分人都未曾见过的复杂而又精密的机械构造，只不过，单凭肉眼就能看出，当这些碎块拼合起来时，中间会缺少一样东西。

忘记收回了，失误……

“还有这个。”这次被小心的放置在桌上的，是一个盛放有透明溶液的玻璃瓶，在其中的漂浮着一个放射着多彩颜色的不规则物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吧。”

“贤者之石？不，一般我称呼它为‘泛用型电池（小）’。”体积越大，包含的能量也几何等级上升，稳定性也同步下降。

“泛用型电池……”帕秋莉重复着这个名词，然后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看着我，“你这种人应该是很有名的存在，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像这里这样的地方。”

从某方面来说。

“那好吧，你的过去我不关心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如果之前这个东西里……”帕秋莉指着桌上的碎片，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对，又指向我，“……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你是如何制造出独立的生命的？你是如何，制造出她的？”

等你结婚了之后你也行，其实我很想这么说。

“单说关键的话，会让人觉得很难理解，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关键的，所以这会是一个漫长的故事……真的想知道？”我正坐起身。

“当然了。”

“那么，不介意先给我来一杯茶吗？坐了这么久，我也有点口渴了。”

要从哪里说起呢。

对你们来说，那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好像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人出生，然后死亡。只要是人类，不管是谁，最后总会死去。身边的人也不过只是来来去去罢了，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最初的事情，也不用说很多，无非也只是人生的潮起潮落，然后终于有一天，因为一个偶然，踏上了人类的顶峰。然后，发现顶峰太小了，想要爬上来的人太多了，所以，成功之后，陷入了狂热的研究之中，随后就迎来了失败的到来。

失败？只是被嫉妒罢了。成果被人窃取，被人陷害。所拥有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于是变得痛苦。于是变得疯狂，于是开始向所有的人复仇。然后，无意外的彻底失败，被流放到了无人之地。之后的事情，不管怎样说，也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在意外中发现了以前从未有发现过的新世界。被遗忘的历史，被掩盖的真相。或者，从未被人类所认识到？

我发现了什么？要用言语去描述的话，是神所在的世界吧。当然也许我说的神和你们所认知的神，应该是属于完全不同的存在。那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所描述的存在，就如同一瞬间就懂了世界的本质，但是，也只是懂了而已。那之后，我回到了现实之中。开始试图将那些模糊的思绪表现出来。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彻底理解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那就是生命的本质……

**其实并不重要。活人和死人的**，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为什么，同样的两人，一个活着，一个死了？那是因为灵魂。活着的人，体内有灵魂，而死人，则没有灵魂。只是，单纯弄清了这点，还远远不够。为什么灵魂会充当这个重要的角色？要怎样，才能赋予一个没有灵魂的存在与灵魂？要怎样，才能将一个有灵魂的存在的灵魂剥取掉？

那之后过了很多年的。我一直都没有成功。这是对于人类的认知来说，永远也无法逾越的沟壑……是的，人类是，无法理解的。但是，如果不是人类呢？如果是超越人类的存在，如果是……天使呢？即使是见过了神的世界，但是我从那个世界中所获得的知识里，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人类的宗教的东西，所以，也没有想过会有那样的存在出现。那个时候，我是无比的兴奋，一个天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即使只是垂死的，并且，在宗教中，被看成是罪恶化身的堕天使。

堕天使？哦，普通的天使，翅膀是白的，堕天使的话，翅膀是黑的。别看你背后了，和你的翅膀不一样，宗教里有你这种翅膀的叫恶魔。

即使仇恨的对象不同，但是同样强烈的恨，让我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无所不谈。在那位堕天使的帮助下，我成功的理解了困扰我的东西，但作为交换的代价，我也失去了所未能理解的其他。这是，基于法则的等价交换。那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是好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倘若不集中注意力不决定好方向的话，最后什么也做不到。

从我这里获得了那些讯息的堕天使，那之后就不知了去向，也许是成为了新神，也许是死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关注其他的事情。对创造的狂热，使得我在那段时间里，几乎不眠不休。但是，正因为是那样的燃烧生命，并且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之后，我成功的，让我的第一个女儿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父亲大人……”

我凝视着身边的少女。

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所想到的，即使不管付出了什么，都全然比不上这个。

然后？然后，在人间重生，随后，利用自己的力量发动了单方面的战争。再之后的事情，也没必要说了。复仇过后，只有空虚。

“我说完了。”

“等一下，你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吧？”帕秋莉先是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清醒了过来。

“我说过的吧，人类是无法理解的。就算我已经理解了，但是也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

“你！”魔法使愤怒的指着我的脸，但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又冷静了下来。

“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没有说话的芙兰开口说话了。

“疑问？”

“你说你在那里过了很多年……那么为什么现在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

“那就要说到，在我发动战争之后的事情了。”

当我从复仇的快感中醒悟的时候，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怎样也不可能被原谅的，所以，当人类的反攻军到达之前，开放了所有的信息，然后来到了我发现神的世界的地方，连同那个岛屿一起，将自己炸成了飞灰。然后，为什么我现在还能在这里？我说过，我去过神的世界的吧。神的世界，也是有着守门人存在的。虽然不知为何那时我就那样轻易的进去了，但是神的守门人，也不会是普通的存在。即使当时没有找到我，但是最后还是找到了我，或者说，我自己送上了门。

人死后，灵魂会脱离身体。然后，灵魂中包含着的，这个人的一切，会逐渐的消失，最后变成空白的灵魂，融入到灵魂之海中去。只是，我在这个过程的途中，被强行的打断了。神的守门人，是超越人类的想象，仅差一步就能踏入神的领域的存在。毫无反抗余地的，我再次的被囚禁了，并且，毫无逃脱可能的。

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神战爆发了。而我也在那个时候，被当做炮灰而放了出来，被迫加入了和我无关的战斗。而这具身体，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的，除了坚硬，毫无力量。同时也被打上烙印。当然了，外形什么的，还是能够自行选择的，就算是炮灰，但是这种程度自由也是存在的。毕竟，就算是神也是有自己的处事风格的。而且，神的世界，其实和人类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舆论，流言，民心……单纯只是依靠强大的力量，是无法保有足够的信徒的。所以，即使是虚伪的仁慈……

神的战争，持续的时间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神会习惯，但是前身为人类的我，始终无法习惯。就算随着战争的持续，我的等级一再提升，但依然也只是一个炮灰的头头而已，并没有摆脱炮灰的身份。那个时候我所想的，除了战争何时能结束外，就是下一场战斗中，我能否被消耗掉。但是可笑的是，那之后我当真的被消耗掉了。可是，那场战斗之后，又被复活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炮灰，还要给予如此坚硬的躯体……说是新的身体，其实，只是变相的囚笼罢了。这躯体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囚犯逃走罢了。在神的世界里，一个游荡的灵魂，不存在消散的可能，反而会随着时间过去，渐渐的强大，最后，就算能成为新的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神，其实在害怕，害怕这些囚徒，会成为杀死自己的那个存在。即使当我知道了这点后，也无法反抗。我始终也只是一个无能的凡人，只是一个要多少有多少的炮灰。

战争一直在持续，而我也逐渐的死心。最后，开始真的把自己当成炮灰一样。然后，战争终于到了结束的那天。我所站的这方的神，战败了。我还记得那一天的情景。神殿周围，所有能战斗的人都武装了起来。而在外面，有着无数的敌人。防线一再崩溃，最终，到了神殿的大门。而我，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成为了最后活下的炮灰中的一个。

接着？你们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吗？啊哈哈哈哈……那个神，他自爆了！？一个神，在失败面前，居然自爆了？我甚至还记得他脸上的表情，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自爆前的话。怎可能？怎可能？怎可能？就这样重复着说着这样的话，然后自爆了。神的自爆，是那么的天崩地裂……那之后，我应该是死了吧。如此近距离的靠近爆炸的中心……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分清，到底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父亲大人还活着。”少女紧紧的抱住我，“就在我的面前活着，父亲大人……还活着……”

“好吧，你们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很快稳定好情绪的我，打破了因我而造成的沉默。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魔法使开口说道。

“什么？”

“既然你说，你现在的身体是被那个神赋予的，那么为什么她还能知道你是谁？”

“那个的话……”

“那是因为父亲大人将自己的灵魂分给了我，所以不管父亲大人的外在如何改变，我也能认出父亲大人。”

这一次，我是真的吃惊了。第一次主动的向我之外的人说话，并且，还是这种无法不让我感动的话语……我已经感动得快哭了。

“把自己的灵魂？”“分给？”“别人？”

“是的，把自己的灵魂分割开来，然后放置入新的身体中去。在人类中，我是第一个做到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你不是说过有灵魂之海什么的存在吗？”魔法使再次问道。

“那你知道灵魂之海在哪里吗？就算知道，你能去吗？就算你能去，你能从里面带走任何的灵魂吗？”

这些事情，我一个都做不到。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人，就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灵魂是无形的，是无法衡量的。我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分割自己的灵魂罢了，但是，也仅此而已。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有很多女儿，那么这种事情，你一共做过多少次？”

“不是很多。”

“那么是多少？”

“真的要回答吗？”有一种，毫无由来的为年轻气盛时所做的蠢事而羞愧的感觉。

“当然了，这又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也想知道。”

“我也是。”

“好吧。”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次？”蕾米莉亚这样说。

“十次？”帕秋莉这样说。

“九次？”芙兰朵露这样说。

“九次。”我答道。

是的，一共，九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多。而拥有这份灵魂的我的女儿，也更强。

“分割灵魂，没有后果吗？”魔法使不解的问。

“后果……当然会有。最轻的情况下至少也会好几天无法集中注意力。最重的情况，是失忆，甚至变成白痴。”

第九次之后，我昏迷了大半年，醒来后的好几年里，都处于无法自理的状态。如果不是全员反对并且将所有工具都藏起来的话，也许我会在第十次之后死掉吧。说起来，越后出生的女儿，成长的速度越快。第九个女儿，在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基本和人类一样了。而且，因为面容一样的原因，偶尔装起其他姐姐来，也让我完全无法分辨眼前的到底是谁。

“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那么多次？”

“你在发现新的魔法的时候，难道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多次尝试吗？”我反问魔法使。醉心于研究中的人在有新的发现的时候会怎么做，我是最清楚的了。更何况，是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的时候。

“我没有问题了。”魔法使起身离开。

恶魔的姐妹也在之后离开了大厅。

至于我，则是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似乎有什么重物压着的感觉。当我睁开眼时，眼前出现的，是极其接近的熟睡中的少女的脸。

那个时候，当我从绝望中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即使并非是多么完美的初见，但是，那个时候绝望之人突然发现，自己希望的事情已经成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单单只是那样的狂喜，就足以让我将那面容牢牢记住。

“父亲大人……”少女梦呓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间，而且，并非是我的。抽出手理了理少女的头发，我再次闭上眼睛。只是，我依然无法脱离那漫长岁月中的绝望，凡是神所关注的人和事，哪怕只是被提到一个小小的名字，也会瞬间被锁定，然后……是灭亡。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直到我确认，那个神是彻底消失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