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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东坡判案传奇》第十章 凭空消失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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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危急,苏轼急喊道:“救人要紧。”几个身手矫健的捕快,批了湿透的被褥,冲入屋内,将伙夫背了出来。众人七手八脚将伙夫抬到安全地带。

苏轼又指挥众人灭火,那伙房并不大,众人一桶桶水浇过,很快控制了火情。苏轼回到伙夫身边,只见那伙夫被熏得满面乌黑,眉发尽被烧焦,不过气息尚存。见伙夫已无恙,心下略宽,脑中突然电光火石般一闪,暗叫:“不好。快去陆文元的寝室。”众人急匆匆直奔寝室回来,大惊失色,只见寝室大门敞开,门口处看守现场的捕快李二昏迷在地,屋内原本放置的陆文元尸首已不知所踪。

刘臣州忙上前摇醒昏迷的捕快:“怎么回事?”

李二勉强睁开双眼,看看众人,面带惭色:“大人,我…”

苏轼急问:“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端来了茶水,李二咽了一口水,这才说道:“适才卑职奉命看守现场,听到外面的火情渐渐烧大,忍不住到门口观望,谁想刚看了几眼,突然一枚硬物射在右边的太阴穴处,之后…之后卑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语气中透着羞愧。

苏轼心里暗骂道:“糊涂啊,苏子瞻,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计,你怎会没看出来呢?枉你还敢在人前自显聪明。”

刘臣州突然发现什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秤砣,递给苏轼:“大人,你看。应该是此物射中李二。”

苏轼掂了掂秤砣,大约有三两。命道:“将那个伙夫扶进来。”

少顷,伙夫被人扶了进来。神色较之刚才已好很多。

苏轼放缓语气:“你不必慌张,把刚才失火的经过仔细说来。”

伙夫定了定神,才说道:“小的一直在书院掌管炊事。有不少学子都住在书院里。每日卯正时刻,小的都要准时生火做早饭。今早,小的向往常一样,先从外砍了一捆柴回来,照例放在屋角的柴火堆里。从柴火堆里抽了些干柴塞进炉灶下。又往里添了些稻草,准备生火做早饭。可是…可是我刚生起火,突然发现地面上有些油迹,那油迹顺着一路延伸到柴堆旁。我好奇,便伸手沾了一些闻了闻,发现竟是灯油。伙房内从没放过灯油,这是哪来的,小的正自奇怪。此时,炉灶内一个火星蹦出,正溅在灯油上,瞬间便引燃了灯油,那火苗沿着一条油路,直烧到柴堆。柴堆上的稻草遇火即燃。小的试着扑打,那火却越燃越大,直烧到房梁。还将我困在房内。后来那烟太浓,小的…小的就昏了过去。”

伙夫越说越激动:“若不是大人相救,小的或许…或许…”口气竟有些哽咽。

卢院士厉声质问:“伙房的地上怎会有灯油?”

伙夫忙澄清:“小的也不知道。”

疑问纷至沓来,众人不明所以,齐望向苏轼。苏轼眉头紧蹙心中暗道:显然有人想引开我们的视线。”又问道:“今早,是谁先发现陆文元寝室内出事。”

李甲闪身出列:“大人,是我。”

苏轼粗略对李家打量了一番:“你将当时的情形仔细给我说一遍。”

李甲遂将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苏轼追问道:“你当时确实听到屋内有打斗声?”

李甲不容辩驳地说道:“那还有假,我当时就在门外,听得很清楚。还有东西打翻的声音,陆文元还在屋里喊‘救命’呢。”

苏轼仔细推敲着每一个细节:“你喊人的时候,不曾离开寝室门口吗?”

李甲语气肯定:“不曾。左近都是学子的寝室,我一喊他们就都来了。半步都没有离开门口。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从这屋里出来。”

苏轼略一思索,又问道:“谁是段兴?”

段兴上前:“苏大人,晚生便是段兴。”

苏轼直视着段兴:“是你组织大家在屋内搜索吗?”一双税利的目光似刀锋一般,不容对方有丝毫隐瞒。

段兴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是。”

苏轼又问道:“你们搜索后可发现什么?”

段兴眉头一皱:“奇怪的就是,我们搜遍了全屋,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找到。”

苏轼看看窗户,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关好的吗?”

段兴点头:“窗户是从里面反锁的。而且大人你看,这间寝室后墙没有窗。唯有的一扇窗户和门在一侧。都对着门廊。就是说,如果凶手从窗子出来,一定会被门口的我们发现。”

卢院士心急,忍不住插嘴道:“这怎么可能呢?凶手跑到哪里去了?你们…你们仔细找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了吗?”

段兴无奈地:“这间屋子就这么大,床下,衣柜内,水缸里,只要能藏人的我们都找遍了。”

李甲奇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凶手莫不是凭空消失了,难道…难道这屋里有秘道。凶手是从秘道里逃出去的?”

卢院士当即否定道:“一派胡言,我在书院四十年了,从没有听说书院内有秘道。更何况只是一间普通学子的寝室,根本没有修建秘道的必要。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在这屋里找一找。”

刘臣州上前向苏轼禀报道:“大人,我们已在这屋里仔细搜过,确实没有发现秘道。”

李甲似乎想到什么,脸上蓦地一沉,颤声道:“门窗紧闭,又没有秘道,难道有鬼。”虽然众多人在场,但是听了李甲的话,每人心头都不由一寒。

苏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想:门窗紧闭,屋外又有人把守,屋内又没有秘道,这凶手是怎么逃出去的?凶手放火,引开我们,把尸首运走,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合常理呀。”随即又问道:“这隔壁两间寝室分别是谁的?

卢院士答道:“左边的是李甲的,右边是庞敬的。”

苏轼脑中一闪,突然想起什么:“庞敬!”

李甲圆瞪着双眸突然惊呼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苏大人来书院主持清议,陆文元和庞敬比试打了个平手,晚上,陆文元不服又来约庞敬比试。他们一起去了后山。”

一直默不作声的庞敬听了,脸上登时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拉住李甲:“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陆文元。”

见庞敬咄咄逼人,李甲口气有些软:“反…反正昨晚你和他去了后山,这总不会有假。”

庞敬急得汗如雨下,辨道:“我是和他去了后山,可我并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们只是吵了一架,之后我就回来啦。”

卢院士追问道:“那后来陆文元呢?”

见所有人的疑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庞敬心中着急,吐字都囫囵起来:“他在我后面,也应该回寝室了…我还记得回到寝室不久,还听到他房门开锁的声音。”

苏轼逼视庞敬又问:“你之后再也没见过陆文元吗?”

庞敬急道:“没有,再看到他就是…就是他躺在这里。”

段兴突道:“不对,我们一起冲进来的时候,你并不在场。”

李甲紧跟着质问:“当时你在哪儿?”

连番的质问,如疾风暴雨,庞敬大气也不敢喘,急着答道:“在自己的寝室。我昨晚也一夜没睡好,今早起的迟,我还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这才出来。对了,我出来的时候正碰到卢院士赶来。”

卢院士神色郑重:“这个我可以作证,我赶来的时候确看到庞敬从屋里出来。我们两个一起进了陆文元的寝室。”案情一团迷雾,苏轼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刘臣州打开门,陆洵抢进门来,喊道:“我儿在哪里,文元,文元…”突然陆洵盯住了地上一摊血,扑了上去,“文元,我的儿…”伤心欲绝的父亲竟一头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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