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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部队》第四章 怪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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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在我的面前,有一颗巨大的头颅,是一条腰有水桶般粗的巨蟒,正把它的头伸到我面前,吐出长长的信子,正在舔噬我的耳朵。

我突然扭头的动作,显然让巨蟒吃了一惊,它把颈往后收了一下,两只绿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见蟒头往后一竖,巨口张开,向我疾速地扑过来。

“啊――”耳边传来小师妹的一声尖叫。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当蟒口就已碰到我鼻尖的时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生生地停了下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这间隙,我把吓得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师妹拉了一下,赶紧游开。但还没游到一米远,那条蟒又迅速地冲到了我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咬下来。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和刚才一样,蟒口接触到我的脸时,又生生地停了下来。显然它很不甘心,吐着信子,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又见有隙可乘,我推着小师妹,赶快往远处游。也仅只游了一米远左右,那巨蟒再次冲了过来。

不过,和前两次一样,它再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挡住了。

这只蟒很不甘心已沾到嘴的肥肉却不能得到,它努力地把头往前伸,却仍然没法成功。它“吱”地发出一声怒吼,放弃对我的猎捕,突然往身后扑过去。

我看到,它扑向的目标,是另一条巨蟒。看来是另一条巨蟒在后面拖住了它,使它不能咬到我。两条巨蟒在我的面前,上下翻腾,撕咬得难解难分,巨大的波浪被它们搅起,把我们两人推开了去。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借着被巨蟒厮杀搅动的波浪推力,我推着此时几乎吓傻了的小师妹,往更远处游去。

但我们还没游出多远,那两条巨蟒突然就停止了打斗,只感觉到身下的江水压力徒增,突然“呼”地一声,水中蹿起两个巨大的蟒头,竖在了我的面前。

我赶紧把小师妹挡在我身后,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和小师妹都难逃一劫,但对她的保护动作,几乎就是一种本能。

两个蟒头竖在那里,嘴里吐着信子,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根本就看不出哪一条是刚才救过我的善类。因为从它们阴冷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无论是哪一条,都想先把我吞下肚子里而后快。

这时候,面对两个竖在面前的巨大蟒头,我觉得我空气瞬间凝固了,时间瞬间凝固了,我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

是不是还有一条蟒在这里,它是我的救星,但它在哪呢?

但我又很快意识到,即使那条救星来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在我面前,可有两条凶恶的蟒呢!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两条凶恶的蟒把我拦在那里后,却似乎并不急于攻击我,它们都扭过头,盯着对方,似乎对方才是危险的敌人。它们头往后倾,身子竖得更高,酝酿起了互相的攻击。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在我面前真真实实地显现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两条蟒高竖的头部后面,那蟒身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两条蟒,而是一条蟒。与普通的蟒不同的是,这条蟒是条双头蟒。

更为离奇的是,这条双头蟒并不是如一般所见的双头动物一样,两颗头从颈部分开,相互挤得很近,而是两颗头分别位于身体的两端,一颗头是对于另一颗头来说,就位于它的尾部。

或者说,这条蟒根本就没有尾部,它是一条在一个躯干的两端,各长有一颗头的双头怪蟒。

正在我还在为发现这个奇迹而惊诧时,双头怪蟒的两颗头颅又咬到了一起,混战了起来。

我们赶紧逃开。

可奇怪的是,我们刚游几米远,怪蟒的两颗头就立即停止了厮杀,整个身体向我们横扫过来。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我们被扫离了地面,小师妹在前,我在后,狠狠地撞在一根石柱上,只听到小师妹沉闷地“嗯”了一声。从石柱上反弹入水的我,连忙扶住已经失去意识的小师妹,把她的头托出水面。一手去捞起刚才撞在石柱上时,失手落入手中的潜水灯。

怪蟒赶到我跟前,和上次一样,瞪了我一会儿,两颗巨大的头又厮杀了起来。

这时我才算是明白了,原来对于这条怪蟒来说,我们只是一个到手的猎物。但是,这条怪蟒本身又十分矛盾,两颗头的意见不能统一,都想自已这颗头吃掉我们这两个猎物,于是当另一颗头要吃掉我们的时候,另一颗头就要竭力阻止,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呵呵,真是有点可笑啊!自己对自己大打出手!

但问题就是,当怪蟒发现我们要逃走的时候,两颗头的意见又立刻统一了起来,那就是要阻止我们逃走,至于哪一颗头能把我们吃到嘴里,就等把我们拦下再说吧!

我决定先呆在原地不动,顺便观察一下环境,等怪蟒的两颗头打得难解难分,无暇顾及我们时,再悄悄溜走。

我用潜水灯往远离怪蟒的方向照去,我们所在的石柱,就是这里最后的一根经过雕琢的石柱了,再往后,是一巨大的石壁,上面有一个黑黢黢的小洞,像是一个石门。我看准方位,随着怪蟒打斗搅起的水波,悄悄往石门方向游去。

一米、两米、三米……,本就十来米的距离,此刻竟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游到了石门。此时那怪蟒也分出了胜负,它的一颗头向前,用力拖着身体往我们这里扑来,另一颗头被身体拖着,偶尔无力地抬起来,然后又无奈地耷拉下去。

我一手用力拉着石门下的岩石,另一手拉紧背上的小师妹,迅速爬了上去。

就在我刚攀上石门的一刹那,怪蟒也已赶到,激起的浪头从我们的身后盖了过来。

我根本就来不及回头去看,背着小师妹冲进了石门。

石门里与外面一样,也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水不像外面一样都很深,而是忽深忽浅。中间的石柱也与外面的大不相同,不像经过人工雕琢,倒更像从顶壁上往下长的钟乳石,千变万化。钟乳石比外面的石柱密很多,有的地方还连在了一起,中间仅剩个小孔。

最让我高兴的是,很多钟乳石下面接近水面的地方,还有一个石台,这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最需要的,在水里对付一条巨蟒,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有石台可以借力,还有一线希望。

随着我们进入石门,怪蟒也紧随其后,冲了进来。我背着小师妹,在石柱里钻来钻去,刚爬上一个石台,跑两步,又一下子脚下踩空,掉入水中。又赶快凫水,没两下又遇到了石台,又要爬上去。几分钟下来,反而喝了不少水。幸好那条怪蟒有一颗头无力地甩在后面,拖累了它的行动,不然恐怕我早就被它追上了。

不过现在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因为怪蟒已经迫近,眼看就要咬到我了。

一个石台就在眼前,我一把把小师妹推了上去,转身朝怪蟒迎了上去。

随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我被怪蟒掀入了水中。它把身体卷曲过来,想要缠住我。如果被它缠住,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我立刻就会全身筋骨寸断,必死无疑。我赶紧翻身骑上蟒背,用双手死死箍住蟒的颈部。怪蟒惊惧不已,蟒身卷起来,挤到我的背上,却又无法缠到我。

但此时的我,却因为淹没在水里,又必须用力箍住蟒颈而难以支持了。

怪蟒似乎也承受不住,它呼地一声,迅速蹿上水面,努力摆动头部,想要把我甩脱出去。

冲出水面的一瞬间,我看到不远处的石台上,小师妹躺在那里,好像熟睡了一样,不禁暴发出了所有的潜力。

我干脆扔掉了潜水灯,双手仍然箍住怪蟒的颈部,怎么也不分开。

不知是吃痛还是被我挤得无法呼吸,怪蟒极为震怒,它从水面蹿入水底,又冲出水面。后来,它干脆对着一块钟乳石,狠狠地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钟乳石被撞得石末横飞。

又是“轰隆”一声,又一钟乳石被撞出了个缺口。

接连撞了七八根钟乳石后,怪蟒终于停了下来,它的头撞最后这块钟乳石上,发出“吱――”的一声惨叫,无力地耷在下面的石台上,一动不动了。

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继续紧紧箍住蟒颈,直到五六分钟后,才缓缓松开。“咚”地一声栽倒在蟒头旁边的石台上。

我多想躺在那里睡上一天一夜啊!

但是,小师妹在那边昏迷不醒,我又怎么能够躺下来休息呢?

我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小师妹所在的石台走去。

小师妹还安然地睡在那里。

“小师妹,你醒醒,快醒醒啊。”此时此景,和一年前海岛上的情形是何等相似,把小师妹抱在怀里,我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师兄!”是小师妹的声音。

“啊,小师妹!”我大喜过望。

小师妹竟幽幽地醒了过来,她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摸我脸上,一手沾满了血污,“你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这才感到全身吃痛得紧,一定是刚才在和怪蟒缠斗中受了伤。先前一直没有注意,现在松懈下来,好像全身上下都是伤似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养伤的时候。刚才被那怪蟒追赶,进石门后也跑了好远了,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我们现在当务之及,就是找到来时的路,马上游出去。

我把小师妹扶起来,靠在钟乳石上,然后慢慢滑入水中,去把潜水灯捞回来。

这时的我,体力已在不如前,一段仅就一、二十米的水深,我好不容易才潜到。一手抓起潜水灯的手把,我慢慢上浮。

“师兄――快,快救我!”我刚浮上水面时,听到小师妹的惊恐的呼救声。

我看到,小师妹身体离开了石台,飘在两三米高的空中,在她的后面,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发出恶毒的光,不就又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蟒么。

而此刻,小师妹正被它叨住了衣服,悬在嘴外。

小师妹拼命地挣扎,大呼救命。

我心里无比的焦急,眼见巨蟒就要把小师妹拖走。

用尽全身力气,我把潜水灯狠狠地向它的头扔过去。

眼见潜水灯飞到,巨蟒扔掉小师妹,回头一口把潜水灯咬住。

我三两下游到小师妹旁边。

巨蟒叨住潜水灯后,只听得“哔啵”、“咝、咝――”的声音。潜水灯咬坏了,伴着最后泛红闪烁的微光,被巨蟒吞了下去。

带着浓烈的腥风,巨蟒又冲我们咬了下来,恶毒的绿莹莹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时的我,已没有一点反击的力量,虽然身后还有小师妹,但我所有的力量都已透支了。

我双眼一闭,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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