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我死了吗?怎么这么黑啊!一个个疑问不断地在我的脑袋中闪现,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好重啊好重,我的眼皮好重,怎么也睁不开。我用力地在自己的舌头咬了一下,啊!好痛。我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痛的。我好高兴,我又可以跟老爸“作对”了。我真的好高兴。我还没有死,我的意识开始复活,我的心在狂跳,我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我再次努力地想睁开自己的眼睛,这次终于成功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直射向我的眼睛,我迅速的再次闭上眼睛。
摸摸四周,我感觉到我此时正睡在一张不怎么大——至少没有家里我那张床大的床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传进我的鼻子,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少女的闺房,因为男人的或是男孩的卧室一般不应该有这种香味,而女人的卧室一般情况下香味应该比现在的要浓得多。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我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直接照射在整张床上。好美的清晨。我心里一阵感叹。我奇怪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清晨的阳光竟是这么美丽。好奇怪的感觉。
我扒开被子,被子很陈旧,但洗得很干净。我低下头在被子上嗅了嗅,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直往我的鼻里钻,好舒服。原来那股淡淡的幽香就是出自这上面啊!
我抬起头,打量四周。屋子不大,很简陋,除了那张床和床头的一只箱子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不,准确地说还有床下的两个纸箱,纸箱里面全是书。
“啊!”身后传来声惊叫。我吓了一跳,迅速从地下跳起来朝门口看去。
此时,门口站着一个布衣少女,扎着两根马尾巴,满脸惊喜。
正在我吃惊之际,少女猛然转身大叫道:“阿爸快来啊!阿……阿爸快来啊快来啊……”
我感到不妙,是不是把我当贼了,这可不行啊!我赶紧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捂住那少女的嘴,紧张地小声解释道:“小姐别叫我可不是小偷啊。”
那少女说不出话,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心情格外紧张的我那里去理会她比划些什么啊。
少女见我有看没有懂,好像很生气。只见她一跺脚,右手向我的胸脯拐来。我的身子一缩,让过她那一拐,同时嘴里不停地小声道:“小姐别这样啊!我可真的不是小偷啊。”
少女见没有拐到我,好像更加生气,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眼中好像有泪。
我更加惊慌起来,我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女人的泪水。
“光儿,什么事啊那么急是不是那小子又怎么了。”门外传来声苍凉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心情更加紧张,那还愿意放开少女。
“夷,你们这是做什么?”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他吃惊地看着我们。
我定了定心,紧张的心情稍微镇定点,大脑开始迅速运转,分析着面前的局势。
继续捂着少女对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反而会引起更大的误会。我放开那少女,真诚的解释道:“大叔我真的不是小偷。”
“哈哈……哈哈……”那老者一阵恍然大悟,然后大笑。我也只有跟着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少女此时已经退到了老者的身边,满脸是不满之色。
“哈哈我还哈哈以为你这小子要绑架我这个宝贝女儿呢哈哈……”老者豪爽地大笑着说。老者的女儿即少女脸上的不满之色已消失不见,继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红晕。我不由地一呆,好美!但马上我就清醒过来,我知道此时绝对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
我随即发现他们并没有把我当作小偷,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己一相情愿罢了。同时我也想起来我跟那群小混混干架的事,我记得我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然后就失去了知觉。我迷惑地看向老者,希望他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大叔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儿。”
大叔停住了笑声,对着那少女道:“光儿,你去做点早点。我来跟他说。”
少女温顺地走出了小屋。
大叔走到我身边,摸着我头温柔地对我说道:“叫什么名字。”
一阵温馨的感觉向我涌来,父亲是从来没有这样抚摩过我的。我乖巧的答道:“我叫廖杰,大叔你就叫我小杰吧。”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把我跟大叔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好。小杰走我们下去说。”大叔领着我下了楼,来到客厅。大叔指着一根凳子让我坐下。
大叔看着我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也不再废话,直奔主题地道:“小杰你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吗?”也不等我回答,大叔伸出七个手拇指接着说道:“七天啊知道吗七天啊。”
我吓了一跳。七天?怎么可能。但……我怀疑地看向大叔,希望得到更准确地答复。
“七天。”大叔再次肯定地说道。大叔不再理我的怀疑接着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
原来……
终于放学了。阳光深深的吸了口气。家里情况不好,阳光是多么希望早点放学回家去帮父亲干点事啊!
小庙街是阳光回家的必经之路。阳光一路小跑着来到小庙街,老远阳光就看到一个似人的东西横躺在街上。阳光好奇地向那东西走去。“啊”阳光发出声尖叫。那东西竟然真的是个人,而且是个浑身上下粘满鲜血的人。阳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地自己安慰自己道:“没事的只是个人而已。”说完,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同时把右手伸向那人的鼻子。
“啊还有呼吸还没有死。”阳光大叫了起来。“救他还是不救他呢?”阳光开始犹豫起来,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带生事的人都不是好家伙。好几次,她放学回家就被在这一带的混混骚扰。她对这些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是从来不给以好脸色的。而这小庙街偏偏是混混的集聚地,又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还是救他吧。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嘛’。好,小子算你走运,碰上了本小姐。”
阳光看了看四周,没人,好像也没有电话厅。怎么办呢?派出所的电话是多少呢?怎么这个时候把它给忘记了,真不是时候。看来报警是不行了。看他满身鲜血的样子,一定伤得不清,还是先送他去医院吧。打定主意,阳光抓起地上那人的一只胳臂,用力把他扶了起来。怎么把他送到医院呢?总不会要自己背着他去医院吧。小姐我可是女生啊!但不背又怎么把他送进医院呢?这里一没有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二没有其他人帮忙三没有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四……唉!阳光一阵嘀咕后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背起地上的小子,向医院冲去。
好重啊!阳光被背上的那小子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没理会这些,阳光一个劲地向镇医院跑去。一个小女生背着一个再少也有60kg的大男人还能跑,真是难为她了。
“救命啊!”还没有到医院,阳光就大叫了起来。不是他故弄什么玄虚,而是此时她是真心地在为背上的小子的生命而担忧。
放下那小子,阳光只觉得一阵头晕,差点倒了下去,还好身旁的一位大夫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阳光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结巴着道:“没没……没事……没事谢谢。”
阳光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凳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心里感到无比的紧张。“奇怪他是我什么人呢只不过是个被别人打得快死的混混而已,我为什么会紧张呢?我好像不是那种踩死一只蚂蚁都要伤心半天的女孩啊!”阳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阵嘀咕。
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阳光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叔他怎么样?”
那个被阳光叫做大叔的医生擦了擦汗,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姐你可以放心了他一点事都没有。”
“是吗?”阳光怀疑的问道。
大叔有点生气,这不是对他“高超”的医术的不信任吗。他有点生气地说道:“他跟本一点伤都没有。”
“碰”的一声,某人摔倒的声音。阳光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沮丧是高兴是生气是不满还是……她真的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阳光不解地问:“那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
“什么昏迷不醒啊,那小子只是在睡懒觉而已。”大叔不满地说。
阳光的身体一歪,差点再次摔倒。“什么?”阳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敢相信证实道:“他在睡觉?”
“是的。”大叔耐着性子不耐烦地说道。他觉得有病的应该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你可以把他带走了,我们这儿现在病房紧张。”说完不再理阳光,走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子,阳光直觉得牙痒痒。“真想去揍他几下,竟然跑到大街上去睡觉,睡觉就睡觉嘛还搞的是满身鲜血害本小姐虚惊了一场。老爸怎么还不来,难道又要我背他回去,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什么啊!”
“光儿怎么回事?”刚踏进病房,阳光地父亲就焦急地问。当在医院附近做生意的邻居阿玲跑回家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在医院时,他差点昏了过去,还没走出丧妻阴影的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消息呢。也不等阿玲说清楚,他丢下手中的农具,急急忙忙的赶往镇医院。看着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他笑了。女儿没事!有什么能比女儿安然无恙能令他高兴呢?没有!
“爸我没事。”阳光心疼地说。阳光拿出手帕细心的为父亲擦着满脸的汗水,简明扼要地讲着整件事的经过。
听完女儿的话,阳光的父亲真正地放下了那颗被吊得七上八下的心。对于他来说,只要女儿没事,他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自从妻子去世后,女儿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就是他的生命之源就是他的主心骨就是他的一切。
“他身上没有学生证之类的东西吗?”阳光父亲问。
“没有。”阳光无奈地说。就是因为找不到任何关于床上那小子身份证明的东西无法与那小子家人联系,她才请在附近做生意的邻居阿玲姐去叫父亲的。
阳光父亲豪爽地说道:“那先把他弄回家,等他醒了再说吧。”
………………
※※※
听完大叔的叙述,我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我感激地看着大叔,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虽有满肚子的感激话,但却无从开口。
大叔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带着满脸怜爱温柔地说道:“真是个傻孩子。”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怎么会睡在街道上呢还满身是鲜血呢?”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叔。难道我能告诉大叔我是被人打了昏死过去的吗?并且经大叔这一提起,我想起了好些无法解释的问题。我记得我应该是被那些混混打得遍体鳞伤才昏死过去的,但听大叔的话,我身上好像是一点伤也没有。我摇了摇头,好些东西自己也不清楚,我怎么告诉大叔呢?
大叔看我为难的样子,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说道:“快有东西吃了,饿坏了吧。”
一股诱人的香味穿过厨房的墙壁向我们逼来,我吞了吞口水,暂时丢开那些烦人的问题。
“咕咕……”肚子很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我尴尬地看向大叔。
“饿坏了吧!都七天没吃东西了,光儿多下两碗面。”大叔对着厨房喊道。
我的脸不由地热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脸皮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厚。如果吴涛他们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被他们笑死才怪。
“知道了。”阳光在厨房里应道。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送到了我的面前,浓郁的香味不断地折腾着我那颗脆弱的胃,同时也在考验着我“坚强”的意志力。口水不知何时已经溜到嘴角边炫耀它的光辉形象起来。我再次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看向大叔。
大叔宽厚的一笑,道:“饿了就吃,别客气,就当在家里一样。”
等的就是这句话了。拿筷、端碗、弯腰、低头、张嘴五个动作一气合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看着我这个饿鬼的样子,大叔笑了起来,关心地道:“慢慢吃可别咽着了没人跟你抢的。”
实在是太饿了,没有理会大叔的关心,依然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以比平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对着面条开战。
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还有吗?”不一会儿,那碗面就被我彻底消灭了个底朝天,又一碗面送到我的面前。
头也没有抬起,接过面,再次投入战斗中。
“还有吗?”
…………
“好香。”我由忠地道,拍了拍肚皮,松了松皮带,意犹未尽地问道:“还有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面条送过来。我抬起头,我一愣,四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我。我挠着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子你可真能吃啊!”被我惊醒的大叔恢复常态。“我和光儿看来是要饿肚子了。”
“我再去下两碗,喂你还要不要。”阳光在一旁说道。
“不了不了。”我赶紧言不由忠地回答,满怀谦意地看了看大叔又看了看阳光。
“咯咯……咯咯你的……你的咯咯……你的……”阳光指着我的脸笑着说。
大叔顺着阳光手指的方向看来。“哈哈……”大叔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尤其厉害。
我被笑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不由自住地伸手朝脸上摸去。
一根软乎乎的东西粘在我的脸上,我赶紧一抹,那东西落到了地上,我一看,是面条。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看向大叔但却怎么也不敢看身边的阳光。
“光儿,别笑了这么不礼貌。”大叔说道。但大叔的笑声好像比谁的都大。我再也坐不住了,飞似地冲了出了客厅。
“房外右边有自来水管。”大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来到自来水管边,把水量放到最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整张脸伸到自来水下面。
“接,给。”我缩回头,睁开眼睛,阳光拿着脸盆、毛巾、香皂站在一旁,整个身子在微微轻颤着,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难看脸谱。
我尴尬地接过,瞪了她一眼,继续打理着我那张花脸。后来阳光告诉,我的一张脸上不紧紧是粘满几跟面条而已,还有菜叶子,油渍等等东西。反正面条里面有的我的脸上都有了。
洗好脸,回到客厅,阳光在厨房洗碗,我便跟大叔聊了起来。
聊天中,我知道了大叔复姓欧阳,大叔的女儿叫欧阳阳光。在宣威二中读高三,是个绝对的优等生,从读书到现在,如果她认了第二名,那么绝对没有哪个家伙敢出来说她是第一。巧的是阳光不仅和我同岁,而且只比我先来这个世界一天而已。我不由大呼老天不公,为什么让我迟到一天?而阳光却在一旁贼笑,好像是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当然,天上一下子掉下来了一个帅哥弟弟嘛!我气的牙痒痒,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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