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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指神魔》002 骑鹤上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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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吗?

这个问题原本应该只有一个答案,但秦舞阳只是冷笑。

袁守成却是急了,生怕临渊为了雪莲便放过了这小子,忙喝道:“敢对临真人不敬,还不快快招来,你在何处采得雪莲,却又为何苦心积虑的行刺我儿子,若是不说,我将你肉一片片割下来。”

秦舞阳吐了一口唾沫道:“你便不问,我也要说,还记得我爹秦朗么?”

袁守成如何记得一个奴隶的名字。秦舞阳也没等要他答案:“我爹六年前为袁仁贵养马,仅因为所养之马一次赛马时输于他人,袁贼便将我爹用鞭子活活抽打致死,我今日来,便是为父报仇!”

“既是六年之前你父亲被打死,为何现在才来报仇,莫非当时年幼,觉得现在已能报仇了?”临渊已从狂喜中冷静下来,恢复了淡然从容的高人模样,此刻颇有兴致地问道。

尽管袁守成这些人,在临渊眼里如蝼蚁一般,但两只蝼蚁打架,居然还有故事,他也忍不住想知道。

秦舞阳恨恨道:“当年我爹尸体送回时,已然浑身血肉模糊,听说是袁仁贵将我爹鞭打一顿之后,又拖在奔马后面,来回数里,我当时年幼,见父亲死得如此之惨,恨不得立即拔刀杀了那狗贼。当时我便立誓,时时以报仇为念,必杀袁仁贵,不然死后不入轮回,生生世世受刀山、油锅之苦!”

“小贼子!”袁守成怒道,想要上前掌嘴,却又见临渊冷冷瞧着自己,一时踌躇,不敢妄动。

秦舞阳继续道:“之所以等了六年才动手,是因为我娘亲尚在。慈母在,不敢轻命,否则是大不孝。”

临渊笑道:“想来是你娘已过世了。”

“我娘七日之前过世。”秦舞阳终究是个少年,露出了哀伤之情,旋即又变得恶狠狠起来,“这些年,我苦思报仇的法子,为了报仇,我苦练刺杀之法,虽然无法学到武艺,但我有更好的老师,开始我去找野狗搏杀,到后来我去荒原杀孤狼。”

一个小孩子去杀荒原孤狼,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

“开始时,我每次几乎都被他们咬死,才得以将其杀掉,到现在,我已能一招将荒原野狼刺死。”

众人这才留意到,秦舞阳浑身都是各种伤疤,便是脸上也有三处抓痕。因为他是个奴隶,众人开始并不起意,现在才知道这是因何而来。对这少年的坚韧,众人也不禁暗自佩服。

“但狼毕竟不是人!”袁守成冷冷道。

“是的,狼不是人,而且袁狗贼又练了武艺,是以我还苦练了一招击刺。”秦舞阳瞪着袁守成道,“我用草人蒙上羊皮,再于其内掺上沙石,在家练了足有十万次击刺,每次皆是同一个部位。”

难怪刺得如此精准,袁守成恨意更炽。

“可便是如此,我也没有能贴身接近狗贼的法子。幸好,这几年袁府到处寻找天才地宝,我于去年便在雪龙峰绝壁上寻到了这一株百岁雪莲,料想以此为饵,定然能接近袁贼身边三尺之内。七日之前,我娘因病过世,我将其葬下后,便再上雪龙峰,采下这株雪莲花。”

秦舞阳一把撕下衣服袖子,只见左臂胳膊上缠绕了几圈灰布,扯下一看,一块血淋淋的伤疤,却是硬生生削掉了一块皮。

厅上袁府之人都明白,那里正是烙着奴隶烙印的所在。平时若有奴隶敢如此做,已是死罪。当然,相比秦舞阳刺杀袁仁贵来说,削掉奴隶烙印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原本万无一失,只可恨袁贼却被救活,我好恨!”秦舞阳嘶吼道。

为报仇,这十二岁少年竟然计划了整整六年。虽然寥寥数语道尽,但一个稚童走到这一步,其背后该有多少艰辛,需要多大的毅力,却非言语所能形容。

非但厅内一众管家家丁听得侧目,便是袁守成也是心头寒意大起,心想若不杀了此子,以他的性格,日后必成袁家大患。想到这里,他颇为紧张地看着临渊,生怕他说出放过秦舞阳的话来。

“那雪龙峰上没有其他百岁雪莲了?”临渊问。

秦舞阳斜睨他道:“死道士,你以为百岁雪莲是山上的野花么!”

袁守成心内大定:秦舞阳死定了。

并非是百年雪莲已没有了,而是秦舞阳对临渊出言不逊。

袁守成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临渊时,手下稍有不敬,便被他尽数夺去二十一条性命,每一人死前都足足哀嚎了一个时辰。若非自己见机得快,极尽卑躬屈膝之事,今天定然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岂料临渊似乎脾气一下好得很了,他笑道:“没有便没有了吧,只是,你愿做我弟子么?”

秦舞阳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脸色变得铁青的袁守成,于是问道:“我为什么要做你弟子?”

临渊微微一笑:“我乃大燕国三大正道仙门雪云宗的内门弟子,你若愿做我弟子,至少眼前之祸便可消解,要知道,他们刚才正商议要把你活剐一千刀呢!随我回雪云宗之后,我还可传你道术,日后说不定修炼有成,求个长生不老!”

袁守成的表情更精彩了。

要知道,为了能让临渊道人收袁仁贵为徒,他可是几乎掏出了大半家底为临渊寻找那些稀世灵药。当然,他也是生意人心态,毕竟袁仁贵若是修道有成,袁家势力必然暴涨。但现在,临渊居然主动央求秦舞阳拜入门下,无疑于他刚花巨款买下一物,却出来另一人,卖家要免费奉送同样的货物,偏偏这个好运儿还是他的仇敌,叫他如何不嫉恨成狂。

秦舞阳瞧了瞧袁守成,又瞧了瞧临渊。临渊无论离他多近,瞧上去依然看不清面容,他早觉得古怪了。现在这道人如此说,秦舞阳虽然颇怀疑他的用心,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逃出生天,便拜他为徒又如何。日后少不得再找机会把父仇报了。

“好,只要你救我,我就做你徒弟!”

“好,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临渊的弟子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命也是我的了,旁人要拿,可得先问过我。”

袁守成心底苦涩难言,挤出笑脸拜道:“恭喜临真人收得佳徒!”

临渊并不理会袁守成的心思,在这人界,便是大燕国的帝王将相、王公贵族见了他也要礼敬有加,一个地方豪阀,蝼蚁般的存在,他还不放在眼里。

临渊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古朴青绿小铜瓶来,赠给秦舞阳:“这枚铜瓶有诸多妙处,你须挂在脖子上,一刻也不得取下。”

“是,师父!”

秦舞阳接过了铜瓶,只见瓶上共有十八个玄奥难言的符文,一个指甲大小的玉符封住了瓶口,一条细绳系在铜瓶的两个环首上。

秦舞阳是与袁仁贵一起跟随临渊离开黄沙镇的。这二人得知对方也被临渊收为外门弟子,以后便是同门,脸上表情都精彩至极。但有临渊在,二人均默不作声,心下暗自盘算。

临渊口中轻啸,一头双翅展开足有五六丈的巨大仙鹤从天而降,趾高气扬地落在袁府院里。袁仁贵早已见过此鹤,但秦舞阳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大鸟,讶异至极。

“这是仙人们的神鸟么?这么肥大,它吃什么啊!”秦舞阳忍不住叫出声来。

“土贼!”袁仁贵鄙视道。

那仙鹤颇为不满地拿长嘴啄向秦舞阳,却被临渊一掌挥来,狠狠抽了它一下,将长嘴抽歪,然后淡淡地道:“你若是敢伤了他,我就拔光你的毛,将你炖煮成肉羹!”

仙鹤悲鸣一声,转过了头去。

秦舞阳感激地看向自己这位师父,却见临渊根本不理会自己,冷着一张脸。秦舞阳也不在意,他本就是个小人物,从小除了父母,谁又会疼他爱他呢。

临渊抓住二人,轻飘飘地飞到仙鹤背上。仙鹤双翅一展,呼啦啦纵入天际。秦舞阳坐在仙鹤背上,眼见得下方的黄沙镇越来越小,转眼间只剩下甲虫大小,一颗心几乎飞到了嗓子眼儿。

“修道者果然厉害,一只坐骑已然如此,何况是人乎,若能学得道法,任袁家在黄沙镇权势滔天,要报仇也不过举手之劳。”

想到这里,秦舞阳又瞧了一眼紧紧抓住仙鹤毛羽不敢放手的袁仁贵,心想若是现在一脚将他踢下去,还不将他摔成肉泥么!

不过瞧见盘腿坐在一侧的临渊,秦舞阳顿时打消了这个心思。少年人心思变化快,秦舞阳突然想到,这临渊虽然收了自己为徒,但既然与袁家交好,而且还把袁仁贵也收为弟子,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人,对自己也不一定安什么好心。

临渊在秦舞阳收为徒弟后,便一脸冷冰冰的,爱理不理。秦舞阳可不相信天上落金子的好事,临渊为何要收自己为徒,这原因他还要搞清楚,因此也不敢过于放肆。

当今天下诸国并起,大燕国是中洲北部一边陲小国,饶是如此,依然有人口十亿,大城过百。

雪云宗,是大燕国漠北边缘一仙道门派。

仙鹤迎着烈烈罡风,不时清鸣,穿云戏日,只半个时辰,便到了雪云宗所在地――雪云七十二峰。

雪云七十二峰的主峰叫居云峰,高千仞,其上终年白雪皑皑,并为浮云所遮。

到了这雪云七十二峰边缘,仿佛穿过了一层泡影,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居云峰高耸入云,比在外面瞧上去又足足高了十倍。

居云峰顶端和周边悬崖峭壁上,到处是堂皇宫殿、亭台楼阁。

居云峰最顶端似被削平,并筑有一处宫殿,方圆足有千亩。在阳光的照射下,宫殿气象万千,万鸟来朝。宫殿上方有数个百丈高的执戈甲士虚影,威严至极。

其他山峰也多有宫殿、楼阁,只是规模比居云峰略小。

诸峰之间,修道者骑鸟翩然来往,有仙鹤、巨鹰之类,也有极少人御剑而行,往往转瞬便化作天地之间的一道残影。

这一刻,秦舞阳心神为之所夺。如果说之前拜临渊为师只是想着活下来报仇,那么,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则让他真正为之迷醉,并对仙道产生了发自心底深处的向往。

不过,临渊并没有前往居云峰或者其他山峰峰顶,而是骑鹤直接飞入了雪云七十二峰的飘渺峰山腰。

雪云宗弟子十万。真传弟子以上,方居于七十二峰山顶,或自有洞府。内门弟子,则多居于山腰。而占了总数七成的外门弟子,则居于诸峰山脚或山谷内。当然,雪云七十二峰方圆数千里,极是辽阔,十数万人居于其间,显得稀稀拉拉。

雪云宗的内门弟子可单独开辟一处洞府。外门弟子则没有开府权,多住在木石建筑为主的初修村内。

外门弟子事实上并没有真正的师父,他们在初修村内修行,那里有门派内专门指定的内门弟子担任初修村的教授师父,以教授外门弟子功法。

外门弟子在初修村内还可接到门派下发的一些任务,外门弟子领了任务完成后,便可得到宗门内奖励的丹药、法器、修习法诀等物。

临渊直接打发袁仁贵去了初修村报道,便不再管。而秦舞阳在初修村登记,并领取了衣物、铭牌等物事后,则被临渊带回了洞府,竟是要亲自指导。

临走时,袁仁贵对秦舞阳的妒恨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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