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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云大陆》第一章 所谓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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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穿越,就是穿着衣服越到别人的土地上。.然而文若确实是没有穿衣服而来到别人的地方的。他第二次出生的时候,看着接生婆一脸期盼他哭出声的表情,第一刻想到的是:“我原本的身体该是不存在了吧。新生的身体,绝对不能叫诈尸,所以我该是涅盘。嗯。”于是他大笑出声。

我们可以想象产房内外的人翘首企盼的哭声变成大笑声时,脸上绝对是不亚于看见诈尸的惊艳。大陆历1337年9月的一个雨夜,文若光溜溜地出生在征云大陆东查尼斯公国南部斯尔城郊外的小村庄里。谁能一共被生出两次,并且都光着身子?文若是这样的,于是这是他从出生到两岁一直引以为豪的事情。因为这自豪,他一直微笑。两岁以上的孩子就会开始思维的形成,如果一直这样微笑着自豪下去,绝对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显然前世的二十年没有白活。于是两岁后他就不敢再微笑了。说实在的,穿越是一件很让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穿越后要让一个婴儿在拥有一个成年人智慧和思维的情况下生长得快乐,或者说正常,是非常艰难的。于是文若选择了在两岁之前一直思考关于诈尸和涅盘的问题。虽然在漫长的时空穿梭时,他也是在想这个问题。这无疑是最好的隐藏方式,因为每天像一个婴儿一样生活并非所愿,他一直希望的完整不变的穿越没有出现。“不过这样也好”,文若说:“至少我不用再去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喝奶绝对是最痛苦的事情,文若在漫长的奶途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一句话是:母乳喂养好。很可惜的是,他确实是人乳哺育,但却不是他自己的生母。生下来只看了一眼虚弱的产妇,他便被抱走。女人拥有绝美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即使是在产后及其虚弱和疲劳的情况下,依然散发出不可遮掩的高贵。文若只是深深地记下了那个女人眼中莫名的坚忍和那种不同寻常的感情,还有一句:“他的名字要叫文若”。为什么只看了一眼?这也不是文若所愿,因为他只是被看了一眼。文若说:“穿越,就要穿越得**。要装,就要装得深沉。”大笑之后,他选择沉沉睡去。

这一年的这一夜,东查尼斯公国的邻国哲尔帝国经过数年的精心准备,全面入侵公国。一衣带水的西查尼斯帝国对此置之不理,公国陷入苦战,边关失守,北面平原不再是国家富裕的理由,而是敌人铁骑飞速进军的凭借。两年后,战争陷入胶着,中部山地以及叶尼赛河成功阻挡了敌人铁骑的步伐。战争牵扯到大陆复杂的利益关系,一年之内全大陆包括两个公国在内,五个国家开始参与战争,或明或暗。没有明确的敌人和盟友,只有明确的利益,战局开始混乱,各地豪强并起,公国北方战场一片水深火热。

在这如火如荼的大背景下,文若终于不用再去思考诈尸和涅盘了。他开始接受期盼已久的启蒙教育。他现在称母亲的是他的乳母,没有乳父。乳母陈氏是普通的农民,跟自己的生母完全没法相比,文若失望于她对自己的启蒙教育,更加失望于人乳的味道。在通用的儿童启蒙歌曲和语言的学习过程中,文若还是渐渐了解这个与他原本生存的地球并无二样的大陆。日月星辰都是一样的,月份节气季节变化。没有他期盼的魔法,也没有神兽和精灵,只有人类拥有思维能力。文若很快就开始明白,他现在所面对的生活类似于古中国的汉时期,但文明水平要先进很多,但是人口也该是和明清差不多了,他所居住的村子就拥有近一百七十的人口,四十户左右。没有私塾之类的学堂,他至今没有见过太多的文字。是在学习语言上稍稍有些吃力,告别了惨绝人寰的母乳时期后,他最喜欢的食物是地瓜,吃了几年后他得知这世界没有魔法的存在,肠子都悔青了。所以自作聪明绝对没有好下场,因为他“屁虫”的外号根源于地瓜。既然没有魔法,为什么还要有地瓜的存在?“%¥¥≈!”文若在心里恨恨地问侯了一下某位小说写手:“所有凭借吃地瓜修炼魔法的人都去死!”

思考和行为无疑是文明人类得以在于自然抗衡中生存下来的根本。在一点点的信息接受中,征云大陆的模样慢慢在小文若脑海里成型。在文明程度较高的情况下,阶级分化竟然是奴隶时期末期。奴隶的存在无疑成为农业发展的最终阻力,然而人类的繁殖能力保证了自由民的存在,不断集中的王权应该导致奴隶制的不断瓦解,自由民和私有土地的存在加速了封建的进步,那么接下来,文若想到,接下来就该是国家之间的征战和漫长的统一过程了吧。

没有像其它穿越者的武力天赋或者逆天神器,文若凭借的是前世强大的文史实力,感谢素质教育吧,文若说:“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越到这样的时空,所以我们该好好学习……”这当然是自嘲,但是一个敢于自嘲的人向来都是自信的,所以在别的孩童嘲笑中,文若自信地成长到五岁。一个寡妇家的孩子,除了杂种之外,只有屁虫是他最匹配的外号,在文若不吃地瓜之后,叫他屁虫的人越来越少,相对另一个外号便越来越响亮了。文若言谈不多,学会了语言后他觉得交流很重要,然而村中孩童的嘲笑甚至欺负让他绝了这个念头。为什么是屁虫呢,这和吃地瓜有关系,其次,是文若一直的一个习惯:跟在人后面听大人们农闲时的谈话,这有助于他了解大陆的情况。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有一个家族,那么离开这里是很注定的事情,在离开之前,这显然是最好打发时间的事情。村里不喜欢他的大有人在,但是没有人会太过于和一个孩童斤斤计较。然而关于自己的身世,除了称陈氏不在时翻出了出生时包裹他的布毯和一些钱币外,没有其他一点哪怕隐喻的信息。文若已知这个世界上有斗气的存在,村子里的莽汉总是很夸张地将斗气说成毁天灭地之攻,文若也是渐渐了解到众所周知的一些事情。正因为如此,文若渐渐有些着急起来,现在待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难道穿越了还要平凡一生?!

“嘿,杂种!”一群孩子走向文若坐着的地方,忘了交代,这个村子叫做河间村,靠着由西边流经的一条河流,名字由此而来。静静流水显然是最能让人安宁的东西。文若很喜欢坐在这里看河水潺潺,思考自己的出路。这种思考大多是无谓的,因为他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天知道他还要在这破村子里生活多久。文若厌烦地回过头看了看,果然是村子里的二狗子带着一大群孩子走了过来。原谅我吧,并不是我懒的去写其它孩子的名字,因为这些人中文若记住的只有二狗子一个人的名字而已。这群七八岁的孩子要比文若高出一个头,他们走过来围成一个半圈。“嘿,你这个杂种,过来给你大爷我趴下当椅子”,听见这叫嚣,其它的孩子们都满意地笑起来,因为按照常理文若是绝对不会听话的,结果自然是被他们狠狠揍一顿。河间村的人大多都是很繁忙的,战争时期的赋税很高,每家每户的大人都想着能从土地里榨出口粮,所以这群孩子们就很自然的每天闲下来,没有人的管束,没有学堂,文若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最好工具。陈是村子的大姓,然而文若不愿意被叫陈若,陈氏叫他若的时候,他才会答应。觉得在乳母这里得到的信息已经差不多的时候,文若已经不愿意和她过多的交谈。她不允许文若离开村子太远,也拒绝告知文若的身世,这个懦弱善良的女人连保护文若的能力都没有。“寡妇家的”是大多数大人们对文若的称呼,“杂种”就是二狗子他们的专署使用。

其后的情况就是,文若一如往常一样对他们置之不理,然后二狗子就猛地冲过来,一脚踢到了文若的肩膀上,其它孩子们全部上来,对着倒在地上的文若拳打脚踢。文若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护着自己的头脸。他知道自己绝对是反抗不了的,在试过几次后,文若对这个也无所谓了。虽然身体是新生的,但是似乎前世对于伤害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失去,其实人身体表面的伤害并不完全是造成最终伤害的唯一原因,而且几个小孩子下手也不太重。趴在沙滩上,背部受着雨点般的打击,身下的石子硌着生疼。在围成一圈的腿脚间,文若看见一对大眼睛在远处石头后看着,然后消失不见。这眼睛他是很熟悉的,村长的小孙女,陈辰。一会儿就能得救了吧。文若幼小的身躯在疼痛下有些痉挛。文若闭了闭眼睛,该到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吧。

“打死你个杂种……”,二狗子这次似乎还是不够解气,拿出插在腰间当剑的竹条,狠狠地抽下来,文若的手臂下意识抬起挡住了大部分的抽击,然而杀伤最大的竹条尖却抽在了左边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文若心悸了一下,明显感到血液从耳下流出。他猛的抬起头,眼神中的杀机突显,咬紧牙齿,血沿着脸庞流到嘴角。“你们这群坏种,给我停手”,苍老的声音从村子路上传来,二狗子看见文若的眼神有点害怕了,这眼神让他感到莫大的威胁,血流了半张脸,这样的结果显然有些超出预计,哄的,一群孩子都跑了。

村长陈老头来到了文若旁边,看见伤势让这老人心疼不已,而那与年龄不相称的凶光毕露,更让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感到惊诧。放松身体让村长扶起自己,闭上嘴唇,任血流到脖子里去,文若闭了闭眼,一颗眼泪从左眼里流出,在血迹里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清秀的脸庞在刚起的月光中有些僵硬。文若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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