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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未名湖畔》依稀往事人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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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萧东方,这个王八蛋,欺负红楠还欺负没够吗?自从红楠为了我做了傻事儿,这个混帐就经常来缠着红楠,还说什么不顺他心就把红楠的丑事儿给说出去,害得红楠还怀了个孩子,被逼着拿掉孩子还差点丧了命。

我见他走进门来,搬起一把椅子就要砸他,红楠却把我死死拉住。当时,要是把这个王八蛋砸死了呢?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最起码小桃不会死吧。

“别别别”这个王八蛋嘻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说:“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这时,我才注意到雨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人,把伞掉在了地上,却也不知道拣,任凭那么大的雨在自己头上、身上淋。

“你这个骗子!”原来,是小桃,是小桃来找我!

“小妹子,我没骗你吧”萧东方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我说那小子靠不住,人都已经结婚了,不要你了,现在信了吧!瞧那两人搂那么紧!”

小桃转身就跑,我刚想追,却看见小桃拿出玉玲珑向我扔过来,“还给你的破东西!”隔得远,玉掉到了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去拣,小桃突然又跑来把玉玲珑拣了回去,对我喊道“有人凭玉给你送孩子!”

孩子,我和小桃的孩子?!

我蒙了,正要去追小桃,问清楚孩子是怎么回事,却听见红楠“咕咚”一声晕在地上,她受了太多磨难,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我只有望着小桃在雨中越来越远,逐渐模糊……

就这样,小桃就走了。没过几天,真的,有一个女人抱了个孩子来,可是没拿玉,却拿了只发卡,我认出那是小桃常戴的,样子象蝴蝶,那个女人还说找“土豆子”,我一听就确信了,因为只有小桃才会叫我“土豆子”,这个名字,没别人知道。

当时,我很奇怪,不说是凭玉送孩子吗?我一问,那个女人说小桃说自己遇坏人了,本来另有的信物丢了,还说看见小桃一头是血!我一听就急了,把孩子给了红楠就去找小桃,我真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萧东方一直惦记着这玉!

而当我找萧东方家时,却见房子是一片焦黑的残迹。问起旁边的人,却听说听说他一家人都在几天前奇怪的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孩子,被什么亲戚抱走了。“那晚那么大的雨,房子还能烧起来,人头都被砸烂了,还会叫‘救命’,好象男的还叫什么‘玉玲珑’,真是吓死人,估计那个什么玉玲珑不是什么好东西。”萧东方一个邻居说。我当时就知道,小桃被萧东方给害死了,萧东方也是被小桃的阴灵杀的,可是那枚玉珑玲再也没消息。

后来,未名湖总是出些奇怪的事儿,每年都有人淹死,而且活下来的人都说自己见到鬼,我常想,是不是小桃带着玉玲珑在湖里呢?叹!没想到小桃不仅真在湖里,还把女儿送到了我身边……

“菁清,你去帮我把子健叫进来吧。”周维山难以查觉地轻轻叹了口气,对林菁清说。

……

走出父亲的书房,周子健心头百味杂陈,难怪当年在高中时,自己一见到林菁清便觉得莫名地熟悉,难怪自己觉得她和婷婷总有些相像。自己总以为是自己在偷偷保护这个女孩子,没想到,却是她一直在为自己承担。

“子健,我并没有少一个好儿子,却多了一个好女儿,可是该你承担的事情不能再给别人承担了……”这是周子健走出周维山书房时,这个慈祥而威严的父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的,黄秀兰还在疾病的煎熬中日日夜夜期盼见到离别二十余年的自己。

周子健向林菁清望去,母亲潘红楠正拉着她掉眼泪。这个善良的母亲,当年用宽容的胸怀接纳了自己,用温柔的母爱温暖了自己,今天,又用同样的爱来接纳和爱菁清。而菁清,她也值得自己和周围的人用心去爱!

见到周子健走过来,潘红楠拉着周子健的手,说道“健健,你还是妈的好儿子……”周子健轻轻抱了抱潘红楠,对林菁清说道:“咱们去吧!”

由于病加重,三天前黄秀兰便住进了市医院,周子健和林菁清进去时,黄秀兰正在病床上抚摸着那两张发黄的照片,父亲林道全则在窗前默默地抽烟。林菁清走过去,轻轻的地将黄秀兰手中的照片拿了过来,“妈,咱们可以不用再看照片了。”黄秀兰一惊,昏暗的眸子突然变得明亮,惊疑不定的问道:“菁清,你不会是……”

听到这句话,林道全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向着周子健仔细看去。这一天,两位老人盼得太久,盼得几乎已经绝望。

周子健冲林道全点点头,轻轻地走到黄秀兰床前,背转过身子,慢慢脱下了衬衣,突然间,只听黄秀兰一声恸哭,林道全手中的烟已掉在地下。

“小刚啊,妈总算把你盼了回来……”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周子健只觉得一只粗糙的手指颤抖着在自己背上三颗痣上来回抚摸,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已扶着墙蹲在了地上,一瞬间,早已在商场上练就得处变不惊的周子健,也是双眼模糊。

命运,峰回路转,如此神奇!然而,正是因为要面对这许多的未知,正是因为要面对这许多的不可预测,生活才会值得用心去付出,生命才值得用心去对待,而生命中的每一份爱,才值得用心和爱来珍惜。

是否,这是活着的最好注解;是否,这是生命真正的含义?

林菁清扶起全身都在颤抖的林道全,走到病床前,不觉间,也不知是谁主动,一家人已经抱在一起,只听得母亲大声的哭声,和父亲低声的啜泣。

一个星期后,黄秀兰已经被推到急救室,身边围着林道全、林菁清、周子健、猴子,还有潘红楠和周维山。

“你有两个很好的好孩子,儿女双全!”周维山说。

“菁清吃了太多苦,我会好好待菁清。”潘红楠说。

“其实你给了我个好女儿,我并没真恨过你。”林道全说。

林菁清没说话,和周子健一起紧握着黄秀兰的手。

氧气罩下,黄秀兰已说不出话来,只是动了动嘴,林菁清贴近黄秀兰嘴边,听到仿佛是在说:“我放心,放心……”然后,黄秀兰缓缓闭上双眼,旁边的心跳监测仪已经显示,病人心跳消失。

急救失败,病人带着笑容与安慰瞌然长逝。林菁清唯一遗憾的是,猴子虽渡过了危险期,却还在昏迷中,而黄秀兰,还没见过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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