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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集体企业》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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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走后的那天下午,屋子里来了一个人,我仔细看了看他,觉得面熟。他笑着打了声招呼,说道:“不认识我啦。”我努力地想了想,一下子记了起来,是那位该死的作家。他穿了一件西装,白色无领衫衣,一条灰色休闲裤,看起来怪模怪的一双鞋,头上还戴着一顶蓓蕾帽,大有超凡脱俗之感。大概他感觉这样打扮起来,就能与其他类形的人有所区分。我上下看了他几眼,免强跟他说了一句话,算是对他的尊重。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不想坐下。

“你是来找我吗?”我问道。

“当然,”他拿出一支口香糖塞进嘴里,很有节奏地嚼着。

“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吗?”我想,他一定能理解我说的话。

“当然有,”他善意地笑了,似乎觉得我很有意味。“你不要这样,我又不欠你钱。”

“我没说你欠我钱,可我……”

“可讨厌我?对不对?”他打断我的话,为了争取主动,挥了一下手接着说,“你的误解和你的思想一样偏执,我不好对你说什么,但多少了解你,我今天来,一是为了消除误会,二是请你帮忙?”

“我在你身上没有误会,我也不会帮你什么忙,原因也有两条,一我不认识你,二我帮不上你。”

“谦虚!你太谦虚了,你这样看待我,我并不生气,谁让我做错了事呢?但我告诉你,那天你看到的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想小婧已经跟说过了,我就不再进一步解释,男人嘛,总要有男人的尺度,但有一个忙,你必须帮我。”

我摇摇头,希望他赶快离开的好,别说什么帮忙,就是跟他说话我都感觉累。

“我真的干不了什么!”我继续推托,我认为我跟他不是一类人,没必要跟他这样的人来往。

“别生气朋友,我求你帮的这个忙,你能做到,你也一定愿意做,我给你一个消除误解的机会,难道你想把误解带到坟墓里去吗?”我笑了,难道这就文人的嘴脸?他接着说,“我和小婧要结婚了,希望你能当我的伴郞?!”他诚恳的眼神注视着我,确让我大为不解。“真的,日子已经定了!”他显得很认真,使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证明我跟小丽真的没任何关系,虽然我也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太美了,那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动心。可实际上,她心里只有你。我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吧?我想你会明白。她不是一个不检点的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本来小婧想来邀请你,她怕你一口回绝她,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了。一来算是我帮你一个忙,二来也算是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能答应,我们俩就算扯平了,你看好不好?”

我的思绪乱套了,难道他说的都是事实?难道那天真的是他跟小婧在一起?我的思想飞速旋转着,一切迹象表明我可能误解了她。小丽虽然有些轻浮,她那都是她的美丽把她自己宠坏了,这一点我是了解的。这可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了,我满腹疑惑,目光无处安身。当我焦急的心情平静下来,更大的不安控制了我,我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她了,听小婧说她很平淡,不再去关心任何事情,除了每天写一个章节的小说,就呆在家里做家务。小贝贝取消了全托,她每天晚上她都去接他。到了星期日,她还会带他到公园去。”

“她的书写的怎样?”

“说心里话,她第一部写的不好,你大概还记得那次吃饭吧?也就是我遇见你的那一次,那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你说我这人真倒霉,第一次与美女吃饭,确碰见她老公,这世间多不公平。”他看我笑,我确丝毫笑不出来,“那天上午她跟小婧去找我,其实我跟小婧也不怎么熟悉,但我不得不承认是小丽的美丽吸引了我,我才答应看看她的小说。我向她提了一些意见,按照她的阅历,去写那些她本来不懂的事情,第一次肯定写不好,所以我告诫她不如写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这样上手快,也容易下笔。她很听话,果真就换了题目。谁知道就在那时候碰见了你。我还以为她是单身,当她跟我说你是她丈夫的时候,我差点昏倒,你很幸福也很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妻子还不抓住?等她跑了,你上那找去?前几天,她让小婧把她写完的稿子给我看了,不错,我正在与出版社联系,也许能出版。”

这可是我没想到的,我认为她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写着玩罢了。我低下头,不知道是应该懊悔还是应该作一些解释,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不平常了。

“小丽能去吗?”我小声说。

“她一定会去的,我会给你们俩安排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也许我们真的需要解释一下。”

“行了,你就别拿着了,像小丽这样漂亮而且这样专心的女人不多见。”

“也许是吧!”我心里还是存在一些猜疑。

“那就这样定了,那天你一定来啊。”

“一定。”

他与我握了一下手,走了出去,我将他送到楼下,不免对他的善意产生了一丝敬畏,看来我是多么愚蠢和固执,竟然这样不聊小丽,还需要一个外人来达成谅解。我惭愧地回到屋里,浮想联翩,她会原谅我吗?她不理我怎么办?这些该死的问题,弄得我手足无措。直到晚上回到家里,我才安静一些。

妈妈见我有心思,就问我怎么了。这几天,她一直对我很不满意,说我不应该那样对一个姑娘,只几句话就把人家给惹翻了,拒绝在跟我来往。我没把那位姑娘放在心上,我甚至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这一点妈妈看得出来。

“我可能……误解了小丽。”我对妈妈说。

妈妈一听我又提起小丽,心里不大高兴。她的脸沉了下来,让我坐在她身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原原本本地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犹豫了,但转念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的事已经成了过去,我不希望你们再来往。”

“为什么?”我知道母亲始终对小丽有一种担心,这种担心使她潜移默化地排斥她。

“她这个人的性格和心计我都不喜欢,更关键的是她长的太漂亮,你拢不住她的心,她迟早会干出让你伤心的事。听妈妈的话,妈妈是过来人,有着女人的直觉。”

“难道漂亮可以成为爱情的障碍吗?”

“对你来说是。你没看看,那些长得标致的女人都嫁了什么样的男人,可你有什么,没能力,没钱,也没地位,只凭一时的喜好产生的冲动,就能得到一生的幸福?孩子这是不可能的,你们俩不是一路人。”

“可我相信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会跟我过日子的。”

“真是臆想天开。”妈妈气愤得不得了,好容易达成的一致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那你想怎么办?”她老人家最后问。

“我也不知道,我想看看在说,也许……如果……她还喜欢我的话,我会照顾她的。”

母亲哭了,我从没让她这么伤心,她为我的幸福精心安排了一条路,可我偏偏没按照她的指引前进。

“但你们不能马上结婚,我也要跟她谈谈。”妈妈实在没办法才说道。

“那没问题,结婚的事儿,我也没想过,这还要看她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放弃了我……”

“那再好不过了。”妈妈说。

我心里也没有底,小丽是否会原谅我,这么长时间她在想什么呢?我此时想的更多的是她的想法和心情,我给她带来的打击一定让她痛苦不堪,那种绝望和哀伤我又怎么去抚平呢?一切都成了不未知数,我更加茫然了。但在这种茫然和未知当中我找到一条信念,我爱她,一定让她知道,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我都能勇敢地面对。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的谅解,不管她将来是否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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