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垃圾场里的古龙窑

1、

黑小子说的古窑，在蜀山的北坡的坳子里。蜀山南坡是繁华的市镇，而北坡则冷清得多，尤其这个坳子，几乎成建筑垃圾场，其它几个残窑，已经半埋在垃圾里。除了偶尔有轰鸣的大翻斗车，平时来这里的人多是晨跑锻炼的，雨后还有采蘑菇的，窑口里时常住些捡破烂的人，还有附近打工的，但每个人住的时间都不长。

黑小子领唐东来到了窑前，他叫江成国，比唐东大一岁。这是一个长达六七十米的长串窑，江成国说，这种古窑的名字叫“龙窑”。龙头在坡下，是喂柴火的地方，龙尾盘到山顶，是窑的烟道口，“龙”的两侧，有很多门一样的开口，是往里放需要烧的泥坯的。唐东跑进窑门，窑壁上挂满白色和暗红色的飞釉，窑里干燥暖和，比睡水泥管强多了。唐东挺高兴，他和江成国清理出两个相邻的龙门，倒在地上睡了一觉，他又梦见馨儿。

半夜，唐东被冻醒了，他走出窑门，爬上山坡，站在窑尾处往山下望。明月里的蠡江曲曲折折，像闪亮的丝带，盘桓在暗绿的大地上。看来，这里根本不曾有馨儿，也没有那把壶。

“呜――呜――”唐东叫起来，像狼嚎。这叫声，他自己都觉得难听，但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停下。不一会，又多了一头狼，唐东回头，江成国也跟上来，扯着嗓子嚎着。

“小国，你手里还有多少壶。”

“30多把，都是从厂子里上的，本钱还没回来。”

“我明早给你卖去。”

“东子，被阿浩他们看见……”

“你别管。”

2、

上午，小国心惊胆颤地把唐东送到市场不远，被唐东撵走。唐东拎兜壶的布包，来到打架的地方，市场摆摊的见到唐东，都凑过来，问这问那，仿佛见到主心骨，唐东也不答话，摆好壶等人来买。

中午时，阿浩领着七八个手下来了，他们今天没先打砸，而是找昨天打小国的地方，果然看见唐东端坐在那里。而随着他们走近，许多摆摊的拎着扁担和棍棒，都站到唐东身后。阿浩用手里一把长剑指点一下这些人说，“你们这些孬种，呵，有人撑腰了，好啊，我今天就把这个小叫花子废了，看你们还怎么办。”

唐东站起身扔掉棍子，“好，要是单挑，我空手就行。”唐东看上这把剑，而且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两招之内，夺下剑来。有了这件兵器，自己就不见得必输。

唐东的自信和豪迈，让阿浩没了底气，却极大鼓舞摆摊的，一个40多岁的爷们上前：怎么地，你们还不让人有条活路是不？他这一开腔，有不少人挺着手里的家伙走出来：跟他们拼啦！对，先收拾他们，再收拾展销中心那帮SB。娘的！其他摆摊的见己方人多又有昨天的少侠顶着，都来劲了，大家一拥而上，上百人把阿浩一伙包围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