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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霞》第二章.六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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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浊空就走过一次,你们也应该过得去。”天涯一脸平静的看着炎龙,似乎早就料到炎龙会问这个问题。

“可……,师父”炎龙还在擦汗:“你也知道,浊空师兄的道行比我们三人高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嗯?!”天涯一声轻咦打断了炎龙的话,随即微笑着看着炎龙。少顷,他缓缓道;“有你照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嗯。”炎龙点了点头,随即一愣,一时间举着手帕不知该往哪放。待他一反应过来,便慌忙叫道;“师父你开什么玩笑,弟子法力低微,见识短浅,怎可但此大任。”话一出口,便觉自己态度失当,忙低下头,不再言语。

“有何不可?”天涯一反常态,一脸奸诈的看着炎龙:“这趟偷了多少油腥啊?”随即一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智者模样等待着炎龙的答复。

炎龙依然在擦汗:“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弟子着实不知师父所言何意。”

天涯一脸贼笑地看着炎龙,炎龙仍旧在擦汗,师徒二人就这般对峙着,只不过炎龙一直都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良久,天涯缓缓说道:“你以为你整天和那个醉鬼泡在一起我不知道?从我师弟身上偷了不少油腥吧!”

炎龙依然在擦汗:“怎么会,”炎龙一脸尴尬:“我对师父您老人家的敬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怎么会跟二师叔学武功呢?”

“是吗?”天涯面带微笑:“我可是听说你二师叔经常给你和浊空开小灶,学了不少本事吧?”

“呵...呵呵。”炎龙干笑着:“我只是跟二师叔学了一点点皮毛,又怎能担此大任呢?”

“没问题的。也不想想你是谁的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我像你这么大时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天涯猛然发现炎龙那一的脸鄙夷,随即干咳两声,倒也没什么尴尬,正色道:“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说着,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师弟――这手法是狂龙当年常用的,他说这样可以让晚辈们和自己亲近。只是――物是人非,自己的师弟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天涯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炎龙也很是疑惑,自己的师父一会儿微笑,一会叹息,到底何意?不过见天涯挥了挥手,倒也没敢质疑:“徒儿告退。”炎龙躬身缓缓退出屋子。

……

次日早晨,炎龙,天惜,天弱,浊空,破凡五人都聚集在“乾坤殿”之内,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少顷,天涯缓缓从内堂走出,五人急忙起身见礼,天涯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天涯身居太师椅之上,环视五人。同样是五个人呐!一切都与多年前那么相像。微微摇头,拽回思绪,见五人都以落座,微微一笑,随即青袍一甩,身后浮现出四个小鬼。

但见四小鬼轻若浮灵,影似虚幻,但个个表情僵硬,目光呆滞,想是囚阴山下囚禁的生前犯过大罪之人的魂魄。

四小鬼手上各有一个托盘,托盘之上各有一物:一本青皮古书,书上写着《六冥》四个字,看起来平淡无奇;一把青色戒尺,尺身长约两尺,宽约一寸,刻有黑色铭文,闪着淡淡的蓝光,一看之下便知不是凡物;一根白色玉箫,通体洁白如玉,宛若天成,萧身雕刻着淡淡的龙纹浮雕,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炎龙眼中一片炽热,他知道,这是二师叔狂龙的擎天玉箫。

而这最后一物,却很是平常――一片树叶。

五人见此皆倍感疑惑,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天惜,”天涯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开口道:“你师父的无韵古琴已经给你了吧?”

“是,大师伯。”天惜起身拱手应道,看了眼天涯身后的四物,心中已有几分眉目。相比之下,天弱却要稚嫩的多,她颇为疑惑,师父昨天刚将无韵古琴转给师姐,大师伯怎么知道的?

“坐下,坐下。”天涯见此挥了挥手:“不必这么拘束。”随即仰头望了望屋顶的的莲花浮雕,不由思绪万千,随即长声叹道:“好……,好啊……,好。”

说来也怪。天涯为人一向温和,虽寡言,却颇为幽默,对待晚辈更是和蔼可亲,但一众弟子却是不怕自家师父,见了天涯却如猫见了耗子一般,委实让人费解。

众弟子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一时间,殿内沉寂了起来。

片刻后,天涯环视众人,脸上的沧桑之感,早已被平静慈祥所代替,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影子,未经世事的众弟子自然难以察觉。

见众人皆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天涯面露笑意,同时也颇为郁闷,自己真的那么吓人么?轻笑一声,随即缓缓拿起左手边托盘上的青色戒尺,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这里。

“弥天道尺,乃我年轻之时用过的法器,”天涯将尺子举到眼前,轻轻的抚摸着尺身,一脸的怀念之色:“此尺本为千年寒玉所锻造,尺身铭文更是师父当年亲手所题,乃邪魔之克星。”

随即抬起头,看着直流口水的众人,轻声对左侧的破凡说道:“凡儿。”

“弟子在!”破凡一脸激动。

“帮我递给浊空。”天涯淡定的说道。

看着师弟还在愣神,身旁的炎龙急忙捅了一下破凡,破凡一个激灵,随即反应了过来,一脸尴尬,忙应道:“是。”随即起身前行数步,恭敬接过道尺,将其转交于浊空。

浊空一时压抑不住内心激动,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大声叫道:“多谢师伯。”

“起来吧。”天涯面带微笑,抬手拿起身旁托盘上的白色玉箫。

“擎天玉箫,”天涯缓缓念道,还没等他介绍,只听“噗通”一声,天涯不由摇头苦笑,心想自己的“弥天道尺”咋就没有这待遇呢。

只见炎龙激动地望着师父,连带手上也比划着:“师父!给我!!给我啊!!!”

“擎天玉箫,”天涯专心注视着白色玉箫,丝毫理会没有理会炎龙杀猪一般恳求之声。“乃西北擎天柱柱心所铸,天上地下,除了你们师祖和我二师弟以外,再也无人能损其分毫。至于来历,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是知道的,此宝本是你们二师叔随身之物,乃是我前些时日连蒙带骗拐过来的。”

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天涯朗声道:“凡儿――”

破凡很平静,平静的宛如一眼古井,丝毫不为眼前之景所动。只见其缓缓开口道:“弟子在,递给谁?师兄么?”

大殿瞬间变得死静死静的,每个人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天涯的宣判。

天涯微笑着看着破凡,对于他的平静是既好笑,又可气。

他缓缓的张口道:“给你的!”

破凡傻眼了,炎龙也傻眼了,是真的傻,两人皆是目光呆滞,表情定格。

炎龙见此,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回到座位,捅了捅破凡,破凡马上回过身来,跪在得上,大声喊谢。

“龙儿,为师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不通音波,想是拿去了也无用,倒不如给你师弟,物尽其用。”天涯温声劝道,见炎龙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随即传音道:“稍后去找你二师叔,他有东西给你。”炎龙一听此言,脸色立即好转。天涯微笑,毕竟还是个孩子,倒是好哄啊。

“天弱,”天涯挥手示意众人先起身坐下,随即开口道。

“弟子在”天弱面含微笑,轻声应答。

“这片叶子,本是你们师祖的法宝,名曰‘归海子叶’,现在我将它转赠于你。”说着,一张开手,那绿叶仿佛有灵性一般,飞向天弱。

天弱喜上眉梢,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多谢大师伯!”

“炎龙!”天涯稍微提高了一点点声音,唤醒了正盯着破凡手中玉箫发愣的炎龙。

“啊?”炎龙猛回过神来,忙应道:“弟子在!”

“你的。”天涯将那写着《六冥》的青皮古书递给了破凡,破凡起身接过,只是看了看封皮,便将书递给了炎龙。

炎龙接过扫了一眼,便没有在意,毕竟此书看起来和前几样法宝的确无法相提并论。

片刻后,天涯给众人一一讲解那些法宝的用法,约好明天在此齐集,之后,便各自散去,让众人适应一下手中的法宝。

微风吹拂着“灭潭”平静的水,芳草地上,一个绝色女子嫣然伫立其间,女子娇小玲珑,一身洁白纱衣,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碧落峰的思萌。但若细看便会发现,此女比起思萌略显消瘦,且容貌略显稚气,举手投足间,却又袒露着成熟的气息。

她静静地仰望着天际,面带微笑,充满着清逸的气息。忽然,那笑意又深了一分,但好似有些变化,似乎那博爱之色变成了偏爱之色。随即人影一闪,失去了踪迹,四周静悄悄的,仿佛那女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天际一朵红云匀速向此处飞来,云端之上,正是狂龙与炎龙二人。

片刻之后,云朵缓缓落下,二人皆一屁股坐在地上。

狂龙一把拎起酒葫芦,仰面而灌,随即打了一个酒嗝,用手撩起鬓间仅有的几缕白发,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蔫儿啊?”说完,也不等炎龙回答,便身子一倒,躺在了地上,随即又是一口酒,竟没有呛到。

炎龙坐在那里,一脸不舍之情,他侧转过身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狂龙,轻轻的叹了口气:“龙叔……,我…,我要走了。”

正要再次灌酒的狂龙动作一窒,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清明,但只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无尽的沉沦。

“要走了么?”狂龙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炎龙点了点头,他知道,他,还有话说。

“大了,”狂龙望着天:“终究是要单飞的。”又是一口烈酒入腹,吧唧吧唧嘴,酒中似乎又多了一份苦涩。

两人就这般干坐着,沉默不语。空荡的山谷,回荡着流水的潺潺声,山风的轻吟声。

良久,狂龙爬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珠石,递给坐在其身旁的炎龙:“戴在身上,会有用的……”

炎龙将珠石接了过来,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道谢。这个对于他来说像父亲一样的人,他从没有过丝毫的怀疑,也从未道过谢,或许,那样只会是他们疏远吧。

见炎龙将珠石收好,狂龙猛地一拍地面。在炎龙惊异的目光下,一把银色长剑破土而出,浮在半空。

“剑名‘沉沦’”狂龙一把将剑扔给了炎龙,随即又倒在地上,灌起酒来。炎龙接过长剑,也没有言语,两人就这般静默着,一直没再言语。

夜幕缓缓落下,那颗平静的心,也因此而动容了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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