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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龙渊记》第三章幽居家园访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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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见了二人如此神色,心中更加料定,皇太孙定在此处,只是被他们藏起。一念及此,便笑道:两位前辈,家师曾说:“天下玄门,以蜀地峨眉封灵阁、青城八卦门为之玄门领袖,其余各派虽也有门人弟子,但都不及两派兴旺,晚辈刚刚进门时,见得院外摆了一座阵法,那是按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名为《八阵玄机图》。”

丹玑真人闻言,心下大惊问道:“尊师名讳,能否见告?”少女答话道:“前辈,家师一会就到,派晚辈前来送上书帖。”

说罢,当即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走上一步,双手一呈,交到丹玑真人手中。

丹玑真人拿在手中,心下暗道:“我已避世十七年,不曾与外人往来,还有什么人知晓我在终南山隐居?”霎时心绪不宁,慢慢地拆开信封,抽出一张白纸,只见上面写道:“故友如见,况余十七年,不曾相见,昔玄武门之变时,好友无恙,受太子遗命,将皇太孙带入大荒之地,几欲寻找,但都无果,且喜今终南山上一会!”

丹玑真人看罢书信,心中疑虑道:“看这字迹,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是何人写的?”他实在无法了,叫来玄阳真人一同看那字迹,不想也是无果。二人心中却是惊疑不定,种种猜想,犹如浓雾一般,挥之不去。

都是一般的猜想:“眼前这个少女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先太子尚有血脉传世?”默然半晌,鸦雀无声。

少女见了他们二人的脸上神色有异,暗暗想道:“怪不得这两人一称卧龙,一称凤雏,当年被先太子李建成奉为智囊,即谋士之首,世称“卧龙凤雏”,谋略计智,为天下谋士之冠,纵横官场,罕逢敌手。不想却在玄武门之变中,败给了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就此一走大荒,一来避世。”

她想了一想,便伸手到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只见令牌是长方形,宽一寸,长许尺,通体铜铸,上面刻着龙凤图形,凤翔龙飞,各在一端,雕工精致。二人曾在先太子身边多时,认得是出自皇宫匠人之手。

看那令牌下方,只见还有几行小字,上面刻道:“大唐东宫太子行令。”几行字刻得极小,几乎形如蝌蚪,字迹龙飞凤舞,写得极为潇洒写意。

两人心中大震,难掩狂喜神色,对这块令牌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年二人身在东宫,这块令牌犹如天子的印玺一般,曾言:“见此令牌如太子亲临一般,东宫群臣须依令行事”,而当年在东宫之中,只有两人有此令牌,正是丹玑真人与玄阳真人。这时重见故主旧物,二人顿时大喜,齐声问道:“姑娘,这块令牌,从何处得来?”语声也已微微发颤。

少女此时见了两人这般的欢喜神色,确是发自真心,心中也暗暗欢喜道:“师父命我来寻先太子后裔,曾嘱咐说,把这块令牌随身带上,当时不解其意,这时看来果然不错!”

此刻她虽也是心中大喜,但还在竭力克制,知道此时让他两人瞧出神色,否则足坏大事。当下淡淡问道:“两位前辈,敢问这块令牌是?”

两人心中暗笑道:“这小姑娘,十七八岁年纪,心眼忒多!”当下二人索性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见任何动静。

这少女此时看到二人见了这块令牌时的样子,心中暗想道:“莫非我这块令牌,与师父早年事迹有关?”但竟是何事,她却不得而知。

她心中所想,二人岂会不知?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两人就已知晓了他心中所想的,可是当下都不作声,只等着这少女先按捺不住,当先说出。

只听得院落之外,百鸟齐鸣,叽叽喳喳,显得寂静。约有半晌之后,终究是那少女当先按捺不住,开口说道:“两位前辈,这块令牌牵扯极大,当年……”说到这里,忽地住口不语。丹玑真人哈哈笑道:“你这女子,看似文文弱弱,其实却颇有心计,看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待会定有计谋。”

少女听着笑道:“卧龙凤雏”果然厉害!”丹玑真人玄阳真人两人齐声“哈哈”大笑,内力高强,绵绵不绝。其实他们此时已经隐隐约约知晓那位故人是谁?所以故作狂态,其实摆的是一出“空城计”。

当年八卦门祖师诸葛孔明北伐马谡失街亭,诸葛孔明就言:“‘如魏兵到时,不可擅动,吾自有计。’孔明乃披鹤氅,戴纶巾,手摇羽扇,引二小童携琴一张,于城上敌楼前,凭栏而坐,焚香操琴,高声昂曲。两人今日用的是也是这出空城计”,不过同时心下都是一番忧愁,暗想道:“少主行踪遗漏,现在如何才是?”

就在二人心下烦乱之时,那少女却已微微笑道:“请两位前辈恕罪,两位此时所想,不知是否如晚辈所想?”

二人一听此言,心中更加惊疑不定,暗想道:“竟然出此大话。莫非当真身怀异术不成?”虽然心中疑虑,但碍于身份,当下皆是大笑:“无妨,若是在晚辈面前,我两人都无法心思澄净,谈说什么修仙悟道?”

这话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各自闭上双眼,入定之态。其实这是在暗运玄门内功,以防心中所想所思之事,为人窥知。

这少女不识得厉害,见二人作此入定心态,不禁暗暗好笑:“无怪师父说当年在李建成东宫之中,此二人并称卧龙凤雏,果然名不虚传。可是任你二人智谋无双,妙绝天下,终究天命不属,兵败遁入深山,力护幼主,也是忠心可嘉了!”

”少女把这事从头至尾想了一遍,心中便生了对他们两人的敬仰之意,不似先前那样步步为营,勾心斗角了。但她少女心性,急于探知两人心中所想,于是轻轻闭起双眼,内心观想,神游方外。

法术名为“证心术”,是一种能看破心里的法门,是他本门的秘法之一。这施法之后,三魂七魄即离肉身,去到幻境里去了。层层浓雾,人在其中,如临仙境一般。此走了许久,仍是不见两人心中所想的影像。她究竟是少女,不禁有些急躁。就在这时,忽然见到眼前出现了一幅影像。

只见在影像中浮现出了一座城门,城门上有三个大字,上书“玄武门”三字,这三个大字在她心中是重比千金,字字重要的。这场政变波及了整个朝廷和武林。更为重要的是,此事与她师父的一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曾在书上读过这场政变的始末。如今让她亲眼得见这场政变的始末,如何不教她欢喜雀跃、心满意足?专心致志看着这幅影像。

只见城中有两股军队,在征伐厮杀。血流成河的场面,到处可见。情景不断浮现掠过,看得心惊肉跳,连呼吸都是已不能,只怕惊扰了图中的人和事。其实这幅影像中的画面,皆是由二人心中所幻化倒映出来的,就算呼吸喘气,所浮现的画面景象,也不会消失。

这道理原本她也知晓,只是此时所看到的景象,是心中一直惦记之事,是以不免看得入了迷,似乎置身在那混战厮杀的战场。

过了良久,醒悟过来,心中不禁暗暗想道:“都是兵戈杀伐之事?”正暗想间,忽然图像之中,出现了两人。只见那两人俱是身披铠甲,手执宝剑,作将军打扮。两人相貌颇为相似,只是服色不同,一个身穿黑甲,一个身披白甲。

直到这两人出现,原本混战的双方才有所停歇。

这时少女的心中也已恍然,她暗暗想道:“这两人该是当今太宗皇帝李世民,与那先太子李建成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幅图像,只见得图像中的两人杀的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忽然之间,只见那李建成胸前中剑,口吐鲜血,倒了下去。到后来几乎是漆黑一团,眼睛看去,见到的唯有一片漆黑,别的再无可见。

少女正自纳闷,心中正感奇怪,就在这时,忽然见到一道白光从黑暗中射出,速度迅疾,比之雷电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喊都来不及喊,就已被这道白光包围了。她一被包围,便觉得全身的功力,都被这道白光所封印。

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一转念间,三魂七魄立即归于肉身,就此回到终南山上来。

三人缓缓醒来,睁开了双眼,只见周遭景物依旧,兰草清新,飘来淡淡芬芳,闻着舒服之极。两人心中暗想道:“这少女年纪轻轻,修得如此异术,实为奇才,还不足为惧。”此时两人虽然神色自若,可是心中却有一层隐忧,正是皇太孙李延宥的疾患,到底要如何医治,又该去找谁来医治?心中暗暗担忧,脸上却不显露一丝一毫。两人站在原地,眼见那少女也醒了过来。

少女醒来后,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敛衽行礼,说道:“两位前辈果然是道法高深,晚辈佩服!”丹玑真人玄阳真人两人齐声问道:敢问姑娘,师承何门何派?”

女听得这句问话,心中暗暗好笑:“师父所言,果然不错!”当下故意咳了两声道:“晚辈师承‘烟幽宫,两位前辈,有何事?”

两人皆是摇头道:看姑娘武功家数,似乎与一位故人相似?”尊师可是姓秦双名:湘漫?”

听得院落外传来一股风声。这股风声来得甚是迅猛,且有一股雷声夹杂其中,听来甚是怪异。

三人陡然闻得这股声响传来,不禁都吓了一跳。凝目看时,只见大厅门前,飘飘荡荡的飞进来一张薄纸,缓缓落到了那少女手中。

二人眼见这张薄纸落到少女手中,竟似有双无形手掌托送过来,落点既准,力道也巧,显见送信的人功力精纯,不在自己之下,不禁都心中惊疑。

少女把信展开一看,不禁惊喜万分。原来那张薄纸之中,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看得清楚,正是师父的字迹,只见上面写道:“吾徒,为师,前几日接到你的飞剑传书,就往终南山上来,你自来做事妥帖,师父很是欢喜。

少女将信折好放入怀中,对两人说道:“两位前辈忧虑之事,其一便是皇太孙李延宥的疾患,其二是不知到何处求医。不知晚辈说的是否便是前辈心中所想”这几句话直把二人说得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突然院子中风雷声大作,二人脸色陡变,心知必是那传信之人在外面作怪,再看那少女时,只见她面露微笑,颇为神秘。两人登时悬着一颗心,是福是祸?和那少女此时的心境,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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