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洪庭远家回来后，卢惠并没有和哥哥嫂子回南三环，而是回到出租屋。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但是街上还是热闹非凡。到处都弥漫着火药味，都能看到烟花闪烁。卢惠疲惫地躺在小床上，从地下室通向地面的窗户一闪一闪的，正好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落泪了。

刚才出来前几个人在院子里放鞭炮，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总是关切地看着自己，她心里就已经暗下决心了。而此时在狭小黑暗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是那么孤独，那么无助。也许是没了刚才的热闹嘈杂，忽然回到宁静当中，有点不太适应吧。可是自己的内心却酸痛酸痛的，仿佛被人灌了铅，沉甸甸的，又像被灌入了水，湿乎乎的。洪庭远这个名字几乎使她一想起来就会落泪，可是现在为何泪却流干了呢？

当初一的冷冽寒风刮得窗户哗哗直响的时候，卢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懒洋洋地打开，听到程舜军的声音，才想起今天的约会。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她抱歉的说。

“还没起吗？真能睡啊！小懒虫！”后面的形容词说得有些俏皮，惹得卢惠心里一暖。

“谁懒虫了？昨天睡得太晚了。”她说，发现自己竟然语气中有点撒娇。

程舜军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小懒虫吗？快起吧，懒宝宝，我都到你门口了，给你买了早点。”

“啊？”卢惠从床上蹦起。“你到门口啦？”

“对呀！是不是请我进去参观一下你的懒窝呢？”他打趣道。

卢惠忙说：“还是算了，我这里小，装不下两个人，你先等会儿，我马上出去。”

当她洗漱完毕走出地下室时，看到程舜军的车就停在街边。她刚一钻进去，程舜军就递过从肯德基买的粥和汉堡。“先吃点垫垫底。”他边发动车子边问：“昨天过得如何？”

“挺好的。”卢惠答道。

“和你哥一家子过的？”

“嗯。”卢惠喝了几口粥，顿感浑身温暖。“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个好地方。”

卢惠警觉：“我可不见你女儿。”

“我没说要带你见她。”

“那我们去哪里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宽阔清净的大街上疾驰，卷起地上散落的烟花碎片。不多久，初一串门的人们就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好在交通拥堵的时刻还没到，他们就已经来到南五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