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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症也要谈恋爱》第七章: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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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电话铃声还在响,顾逸的指尖已经就快要触碰到屏幕了。突然,一阵更为急促的铃声响起,原来是门铃——顾逸从猫眼往外一看,原来是丁香,她应该是回来拿手机的。与此同时,丁香的手机也停止了振铃。顾逸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啊,我手机忘拿了。”顾逸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了手机并递给了丁香。丁香没有说话,因为顾逸看起来似乎一直在烦恼着某件事情,刚开门时顾逸紧锁的眉头早已出卖了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丁香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顾逸自始至终也没有看丁香一眼,丁香以为顾逸在生自己的气,毕竟这样“闯进”别人家也不是很有礼貌的事情。

但丁香的直觉却又否认了这点,因为顾逸虽然没有看自己,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恼怒或是不耐烦;而是迷茫和一丝恐惧。丁香不懂,可是也没有开口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或是底线。丁香和顾逸告别之后就离开了,顾逸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慢慢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漆黑的世界包围了他,顾逸又陷入了沉思,丁香与两年前的那个女生究竟有什么联系。低声地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顾逸蜷缩成一团。脑子里面各种两年前的事情全从黑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占领了顾逸的大脑。混乱,迷茫,痛苦,在这样的情绪中,顾逸失去了意识……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顾逸仿佛听到了妹妹的呼喊,但自己却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明明是有感觉的,可以却无法使用自己的这副身躯,又是这种无力感。顾逸在这片虚无的世界里狂奔,没有尽头,只有无限延长的世界线。顾逸摔倒了,他不想爬起来了,他太累了,各种意义上的。在这一刻,顾逸再次萌生出了那个已经被积压很久的可怕念头:轻生。不过很快地,顾逸再一次失去了意识。他静静地卧在黑暗中,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角落里溢出了一团金光,缓缓地将他包住。

等顾逸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的忙碌的医生和护士还有焦急的妹妹都让一切显得那么真实,没错,自己醒过来了。

“顾逸先生,病历上显示您已经是第3次复发这样的病情了,您真的不需要住院观察一下吗。”顾逸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医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可是这次上面特别交代了,您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所以这样放你回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这是为您自己的健康着想啊。”顾逸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顾清自然知道哥哥的烦恼,于是赶忙把医生拉到一边轻声交流着。

“这位家属,实在是对不起。为了病人着想,我们这次必须要采取措施了。首先以前开的药继续吃,我们这边也要加大剂量。第二,每个月至少要来检查三次,为了确保病人的精神状态,我们特地安排了一位资深脑科主任来跟进顾逸先生的疗程,这件事也已经和您们的父母确认过了。”顾清见医生的话已经没有可以周转的余地了,只好作罢。

顾清把医生的话都给顾逸复述了一遍,顾逸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窗外。“父母也同意了吗?”顾清没由来地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哥哥承担了多少,所有的痛苦都是哥哥一个人在承受。父母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回来,导致哥哥的病情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而哥哥至今还能正常生活完全是凭着顽强的意志挺过来的,而现在父母又把哥哥交给了医院,在哥哥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在却又只是交给医院处理,顾清捏紧了拳头,为哥哥感到不甘与愤怒:工作难道就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吗?

顾逸握住了妹妹的手,他当然知道妹妹在关心自己。但他不愿意看到妹妹为了自己而和父母的关系恶化,手背上已经沾满了妹妹的泪水,顾逸将她搂入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妹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着怀中呼吸均匀的妹妹,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誓言: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妹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顾逸的眼神陡然坚定了起来,“医生,我愿意配合治疗,但是这件事不许告诉我的妹妹。”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顾清伸了个懒腰,一下惊动了顾逸。看着哥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顾清心里一阵愧疚:哥哥本来就是病人,还被自己一晚上折腾的没休息好。她不知道的是,晚上顾逸多次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坚持抱着顾清睡觉,理由很简单:离开我我怕她害怕,会睡不着。当然这些顾逸都不会去跟妹妹说,只要她天天开心,那么顾逸便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哥,医生后来怎么说了啊?”

“我后来一直没理他们,他们就自觉地走了,也没来烦我们。今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可,可是那些医生不是说……”

“啊啊,大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顾逸突然大声囔囔,然后宠溺地对妹妹说“今晚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蛋包饭吧,怎么样?”还没等顾清反应过来,大夫就进来了。看着对新疗程只字不提的医生,顾清也没有去追究下去了。

很快地,两人都出院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街上没什么人,顾逸顾清两人也懒得花钱打车,家离医院也不远,干脆就散步回去了。

“哥,你今天是不是开学了?”

顾逸一拍脑袋,“完了,我忘记请假了。”顾逸心想:“好不容易才把存在感拉低,结果第一天正式上学就旷课了。”看着哥哥一脸便秘的摸样,顾清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顾逸不惯着她,“要不是你,我们昨天就能回家了。”说着便上去掐顾清的腰。

“哎,不是,痒,哈哈哈哈。”顾清连连求饶,看着眼前有着天使般灿烂笑容的妹妹,顾逸多想让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永远停留。美好往往就在平时这种不经意间,所以顾逸每次都格外珍惜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光。兄妹俩就这样一路闹回了家,途中顾清去超市买了点自热饭。

到家后,顾逸立刻给教务处打了一通电话,解释了自己为何没去学校。顾逸没有和老师说自己晕倒了,只是说发了低烧,明天就可以正常上学了。接着便钻进厨房,给顾清炒几个菜,光吃自热饭太单调了,而且营养不够。顾清现在正在生长发育期,得多摄入营养。光是想想自己的妹妹吃了菜之后那满足的神情,顾逸都感觉自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及成就感。

兄妹俩有说有笑地吃完饭之后,顾清主动要求刷碗。让哥哥感觉去睡个午觉,顾逸也乐得清闲,嘱咐几句便上楼休息了。刚躺下来顾逸就发觉自己快睁不开眼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而且昨晚一直被顾清折腾得没睡好,还在想着以后该怎么瞒着妹妹去医院的顾逸很快进入了梦乡。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顾清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顾清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会来自己家,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丁香。顾清知道上次哥哥和她好像闹了点不愉快个,所以只开了个门缝,露出一个小脑袋,问道:“丁香姐姐,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丁香看开门的是顾清,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是啊,你哥哥第一天上课就没来,我是代表学校来了解情况的。”顾清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把丁香放了进来,看得丁香面红耳赤,“我和你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丁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看着眼前嘻嘻笑的顾清,丁香又羞又气,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看扁了。

这时,楼梯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顾逸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丁香立刻满脸通红地把脸别了过去——顾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而且领口处的纽扣都没系,胸口差不多都是敞着的。顾逸也被吓了一跳,这个女的怎么又来自己家了。赶紧把纽扣系好,再把笑得满地打滚的妹妹拖回自己房间。回到客厅时,丁香还站在门口,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

顾逸叹了口气,指了指沙发,“请坐。”两人面对面坐下,气氛十分尴尬,但也有一点小暧昧。沉默了一会,顾逸先说话了,“丁香学姐,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丁香想突然惊醒一样,双手不自觉地乱摆,“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代表学校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而已。”听着这漏洞百出的答案,顾逸没有揭穿。过了一会儿,丁香又开口了:“其实还有社团的事情要麻烦你一下,不过时间不早了,要不电话联系吧。”。

“留下吃饭吧。”一句话如同子弹一般穿透了丁香的脑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逸,“你说什么?顾逸又重复了一边:“留下吃饭吧,都这个点了,正好把事情也说了。”丁香看着顾逸的眼睛,从中她没有看到一丝邪念,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顾逸只是不想泄露自己的手机号码而已。

“那就麻烦你了。”丁香的心里有了一丝小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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