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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春归》第一章 梦回,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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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盖着柔软舒适的锦被,躺在床上的徐骄然即使已经睡着,紧皱着的眉头却显示着她依旧无法安眠。她来到这里已经第三天了,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人与物,她相信了,这并不是梦。

房间熏香渐起,烛光安稳,忽的似一阵轻风将之吹至熄灭。徐骄然猛的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窗幔顶端……

徐骄然又做梦了,这是连着三天来一模一样的梦。在梦里,时间依旧来到了凌晨两点,当她刚要爬进那被自己卷成毛毛虫的被窝时,倏地,那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似喜乐,又似悲鸣,不断地在徐骄然的耳边响起,甚至有钻进耳中,响在脑海的趋势!

徐骄然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至少她看见蟑螂不会尖叫,看见自家柜子里的小老鼠会一脸淡定地结束它的生命。她不怕任何现实生活中实际存在的一切,即使是困难和挑战,可是她却是天生地害怕一切虚幻的东西。

听到声音的瞬间,徐骄然还以为自己耳鸣,可当这种声音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大脑时,她顿觉不妙。正是午夜,又是一个人在家,她能做的也只是顺从本能反应,立马钻进被窝,双手捂耳。

可是没有用,时而如同喜宴欢歌,时而悲鸣泣泣,诡异至极!徐骄然立马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在黑暗中胡乱地拽住垂落在胸前的玉坠,握在手中,紧闭着双眼。

到底,她就这样睡着了,是疲惫惧怕?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让她就此入睡?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醒来,发现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梦醒了吧,即使眼眶发涩也浑不在意,徐骄然勾了勾唇,不能哭啊……我可是徐骄然!木已成舟,伤心害怕亦无任何用处,只是徒劳无功,况且现下的状况也不容她再多想……徐骄然紧了紧双拳,慢慢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她并没有唤丫鬟来,何况想来这里的动静再大也不会有人来吧。

嘲讽笑间,她穿上外衣缓步下床,走至烛台边上为其续燃。霎时烛光摇曳,如影似魅。待她披上外裘踏出门外时,门声咿呀作响,最后仿佛归于平静……

来到白日寻得的好去处,徐骄然抬眼看了看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其间隐隐透着光芒。这里是离她的院落不远的一处较为偏僻的亭子,即使假山错落,却不复生机,也不知当初是为何而建。

想到今日又有人趁她入睡时偷偷潜入房间,徐骄然皱了皱眉,前两日她还为此担心疑惑,现下看来,答案也昭然若揭。既没有加害于她,又不敢明目张胆,不是小偷又是什么?只是这偷的是何物,又是何人派来的,目前尚未可知。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她不会奢望着有什么机会能够回去,机会渺茫,且虚幻可怖……徐骄然站起身,叹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想来那人也走了,徐骄然便沿着来路返回院落。

天已彻底亮了,徐骄然看着眼前漠然的丫鬟一阵头痛,问话不答,却服侍周到,这几天一直如此,要不是刚来那天从她们口中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都要怀疑这些丫鬟是不是都不会说话。

并不是徐骄然沉不住气,事实上她虽然承了这位小姐的身体,记忆却是一点没有。如若不是每晚小偷出没,她也倒可安居于此图个自在,不止如此,本以为会有一般小说中来找茬的恶毒姐妹,她都作好心理准备和行动准备了,事实却是这些天,除了丫鬟的晚娘脸啥都没见着。

徐骄然无奈,不行!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令她心慌无比,必须采取行动,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既不反抗推拒,更不坐以待毙。既然她徐骄然来到了这里,必定是有其因果,那就让她成为这里的徐骄然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还未回神,却是眼前忽然一黑,一秒钟的时间对徐骄然来说却是痛苦异常。恍神间,陌生的记忆便如同开闸了的洪水涌入脑海,她皱了皱眉,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徐骄然便呼退了丫鬟,静坐于榻前慢慢消化揣摩。直到日下黄昏,暗金色的阳光透过了木窗棂,落在窗前墙边的铜镜上。

徐骄然猛的抬眸看去,镜子里的她明眸皓齿,是那种看上去便直觉无害的美,事实上也是如此,原主一直是以这样无害的模样待人接物,说是待人接物也算不上,在别人眼中就是天真,就是蠢,可谁曾想呢,徐骄然转眸望向窗外,扯了扯唇角,徐骄然,你藏的可真深……

片刻后,看着手中与自己在现代时一模一样的玉坠,徐骄然一阵恍惚。

这也许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吧,原主母亲的遗物,于原主来说可谓珍贵无比,可为何他人亦趋之若鹜?从记忆来看,自己没来之前,这种小偷入房的事也时常发生,不过那小偷嘛,可都被原主消无声息地解决了……手指轻抚间,徐骄然定了定神。唉,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徐骄然心中叹道。

有了记忆的徐骄然虽心下稍定,却依旧不敢放松,她可还记得那每晚不间断的小偷呢!不过这原主虽贵为将军府的大小姐,谁曾想却背负血海深仇?而且仇家还是本家。

徐骄然眨了眨眼,心道原主武功高强,源自她五岁那年便被送府去,直到十岁才接来府上,说是从小体弱多病,得在庄子静养才能平安长大,徐骄然不由得撇了撇嘴。

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一个从小教她习武的师傅,话说这师傅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在她堪堪几岁的时候亲自指导过她,后来便直接是丢一些练招式的本本,一句话,自己看着办!

她两三岁时,母亲突然去世,幼小的她看不懂父亲一脸的平静,只知道当她看着那一个个不断进入府中的女子,便从此断了那凉薄的亲情之念,即使父亲亲手将她送至府外的庄子,她心中亦毫无留恋。

可不知何时,当她耳边总是不断地响起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每日每夜从噩梦中醒来,她终究也开始对母亲的突然去世有了怀疑。

奈何年幼,无人教导,对所有事情的正确与否,她并不能准确的作出判断,只是年复一年的的想着,念着。

对于神秘的师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知道,唯有发奋习武,才能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于是原主也到府上快两年了,府中的小妾们全都死光了……

仇恨已成,即使幼时的她曾摇摆不定,可经时间流逝,心中的念想没有就此消逝,反而坚定异常!最后连自己的亲爹都要下毒手。

啧啧啧,徐骄然揉了揉额角,深感头痛,知道太多也不好啊。如果原主母亲真的是遭人毒手,真的就会是她的父亲吗?又有何用意呢,根本是无从考究嘛!忽然,脑海中闪过徐父端起原主为他亲自熬的补汤时的眼神与情态,徐骄然感到些许奇怪。

按理来说,虽然原主做的一切让人无迹可寻,可谓天衣无缝,可自从她来了府上便不断闹出人命,这种现象难道就没人注意吗?

“小姐,曹管家说老爷有事找您。”不等徐骄然想太多,丫鬟彩云便上前轻声说到。

徐骄然笑了笑,暂时放下了疑问。原来,她也不是无人问津嘛。本也要去见见他们,没想到找上门来了。

“流云阁……”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大将军还挺有雅兴啊,弯弯绕绕了许久,徐骄然抬头看着前方的亭台楼阁轻声叹道。远远看去,亭中隐约可见两人相对而坐,端的是潇洒自在,徐骄然呼出一口气,抬步向前走去。

“父亲。”徐骄然停在一边低眉唤道。

“骄然你来了。”徐父又落下一子,抬眸看向徐骄然轻笑道,“为何站着?坐为父身旁来吧。”

“是,父亲。”徐骄然心中疑惑,可面上却丝毫不显,上前坐下。

“几日不见,骄然为何与为父如此生疏了?”

徐骄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眼前的徐父与原主记忆中的一样,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是丰神俊朗,帅哥一枚。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温和宠爱,毫不掩藏,这要不是演技高超就是真情流露了。

“父亲,骄然只是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懂事了。”徐骄然目不斜视的说出理由,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蹩脚的理由有什么不好。

“哈哈哈,是啊,我的骄然长大了,也懂事了。”徐父畅怀的笑声差点把神游天际的徐骄然唬得脸皮都绷不住了,倏地抬眸看去,却不曾想与之的满含深意眼神对上……

“履无,再来一局可好?”他转眸笑意吟吟地向对面的黑衣少年说道。

“乐意奉陪。”黑衣少年抬手落子,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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