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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唯有春庭月》第八章 卑躬屈膝,不过是讨一份你的爱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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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幸委在软榻之上,身上覆了棉被,手中也捧了火炉,殷殷没感到半丝阴寒之气,她却冻得瑟瑟发抖。

殷殷知道,她家君上是犯了寒病,自三百年前从冥幕出来,虚弱至极回到毕蟒山,当时南幸并未声张,只是自行疗解,便留下了病根。

如今南幸刚刚从东征战场上归来,身心俱伤,又疲惫至极,一时不暇,寒病又起。

“君上?是否要殷殷去百川请怀宫大人?”殷殷试探的问道,早先几次南幸犯寒病时都是要派殷殷去百川闹一番的。

南幸低着头,思索了半天,就在殷殷觉得此事无望的时候,南幸突然小声地“嗯”了一下,弄得殷殷一下子不知所措。南幸低着头,原来还是那么不死心。

殷殷带着南幸的令牌直奔百川而去,想当初殷殷曾三次去百川,皆是因南幸犯了寒病,然而第一次怀宫派了蒲辛来,第二次殷殷求了半日,被赶出百川,第三次殷殷直接被拒之门外,连怀宫的影子都没见到。

此时殷殷已离开三四个时辰了,仍没有回来。南幸已然猜到了结果,但她不信。当初不信怀宫与她断情绝义,如今不信怀宫和霖衍有纠葛,她不信当初的山盟海誓只因怀宫的一句话便随风消散。

南幸此刻便等着,等着……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钻入南幸的秀鼻。

“怀宫?!”南幸突然起身,一转身,果见怀宫负手而立。她顾不得穿上鞋袜,一下子扑进怀宫的怀里。怀宫并未推开她,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怀宫,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幸儿,我想你了。”

怀宫细抚着南幸的脸颊,暗含深情的双眸一点点靠近,南幸双腮微红,也顺意羞涩的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南幸摔到了地上,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原来是个梦啊。”

身上的寒意减退了,微微好了一些,南幸一挥手熄了火炉,撤了棉被。

“君上。”

殷殷回来了,但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知道结果如何了,于是南幸也垂头丧气起来。

“君上莫要伤心,殷殷与君上说个闲事吧,是我在天界听说的,说是什么天君要把自己的儿子下往生池。”

“往生池?往生池!是哪个太子!”

你忘了当初父君的命令了吗,杀葑冀,救青鸾,而如今葑冀未死,青鸾无踪,就要草草退兵?你可知,你这样回去是要被下到往生池的!

季赢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耳边,南幸一惊,当即没了身影,直上九重天。

当初不以为意,却不成想四太子的话竟是真的。她从没有如此后悔过,若是当初没有拦下四太子……

“大胆!何人擅闯九重天?”二位守门天将将她拦下。

南幸现身,“二位天将,劳烦行个方便,我有急事要面见天君。”

南天门的二位天将看了看她身上的蟒袍,依旧冷着脸没有放行。

南幸似是也明白了什么,她一挥手,身上的蟒袍褪去,换了一身兰色霞衣。

“劳烦二位天将了,我乃五华殿南幸上仙,请二位天将通融。”说罢,南幸又递过去了一块五华殿的令牌。

二位守门天将相视一眼。“南幸上仙,我们都知你是谁,也知你今日因何而来。只是五殿下触逆天命,历劫未满提前归位,惹得天君震怒。为五太子周全,自昨日起百川怀宫大人就率领百官百将跪于殿前,向天君求情。而今天君发怒,南幸上仙就算见到了天君,怕是也会无功而返。”

怀宫率军士、百官为临渊求情?这倒是令南幸一惊。昔日怀宫一意孤行,执意退兵,她本以为怀宫与临渊并无交情,怀宫又不是什么好管闲事之人,而今一事,却让南幸摸不着头脑。

“南幸上仙,末将知上仙救五太子心切,但贸然前往只怕是会事与愿违,天君现在已经发怒了。”

“上仙虽是出身五华殿,但毕竟已离开九重天多年,末将斗胆,愿献拙计,供上仙参阅。”

“天将请言。”此刻便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南幸也要试一试。

天将低声道,“天君近年颇为倚重子婴神君,今日众臣求情,子婴神君不在其列,据说是瑌城大人病了,子婴神君在凌云宫照料。”

天将只提点至此,南幸不胜感激。她慌忙转身离去,然而到了凌云宫门口,南幸又顿住了。思索片刻,南幸转至后墙,翻墙而入。

南幸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一片花田,白芙正开得热烈,南幸信手一拈,两朵白芙跃然手上。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犹如怀宫身上的味道,却又让南幸想起了多年前与临渊合伙来偷白芙的糗事。细想着,不禁哑然失笑。

“何人在此!”一丛白芙中突然钻出个小脑袋,他与南幸对视一眼,一个好奇,一个恼怒。

“贼人!你偷我的白芙!”小人儿已完全从白芙中出来,一身绿衣像极了白芙下的碧叶,难怪方才她没看出来。

南幸看看手中的白芙,又看看那小娃儿,心中一悦,原是鱼儿上钩了。

“你是凌云宫的花童?”南幸装出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做派,“你这白芙本上仙看上了,摘你几朵是你的荣幸,还不谢恩?”

“采花贼!偷入我凌云宫,偷折我白芙,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那小人儿真是恼了。

“哼,”南幸不屑的一笑,“你这小娃儿还真是不识时务,胆敢如此对你南幸奶奶,告诉你,奶奶我生气了,我这白芙,我还不稀罕了呢。”说罢,南幸一把把手中白芙扔了,顺带还踹了几脚。

“你……你这刁婆,小爷我不饶你!”

那绿衣小人儿当真是气坏了,手掌碧叶一甩,顿时一股绿旋风袭来,一下子将南幸掀翻在地,一口鲜血吐出,倒真是将这小娃儿吓坏了。

南幸开始哀嚎,完全不顾她上仙的架子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

“二位住手!”一位仙婢飞来。

南幸一边哭一边虚弱的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手了?”

仙婢向南幸行礼,“瑌城大人还小,望南幸上仙恕罪。”

瑌城大人?原来他就是子婴神君举荐入朝的瑌城?果真还是个小孩子。

仙婢继续说道:“上仙请移架正殿,我家上神有请。”南幸没再说什么,起身拍了拍莫须有的土,便随着那仙婢前去正殿了,临走时又偷偷冲瑌城摆了个鬼脸。明知她是装的,瑌城的脸黑得都快滴出水了。

子婴神君正泡着一盏清茶,茶香袅袅,惹人心醉。

南幸于他对面坐下。

“蟒君大老远跑来我凌云宫耍赖,可是为了五殿下?”

“原来子婴神君早知此事,方才我见瑌城大人掌风凌厉,也没见什么病色,看来上神是故意躲的了?”

子婴倒上一盏茶水放在南幸面前,“上神多虑了,瑌城病了是真,但五殿下之事我不想参与也不假,若是上仙为此事而来,那便请回吧。”

南幸眼珠一转,顿时瘫倒在了矮椅上。

“上神不谈五太子之事,那便谈谈你家瑌城大人伤我之事吧。我好歹也是应了天劫的上仙,天君亲封的蟒君,东征战场上的功臣,从前也是从瑶池宫里出来的,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瑌城给伤了,我能忍,蟒族能忍吗?蟒族能忍,五华殿能忍吗?五华殿能忍,天君能忍吗……”

子婴瞪了她一眼。

“天君本就不喜欢瑌城大人,到时就算子婴神君出面求情,怕是也挽回不了多少局面吧。”说罢,南幸尝了一口茶,似是有些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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