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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唯有春庭月》第四章 夜起狼烟几度峰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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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宫心里莫名的一痛。她说过,她会退去蟒君之位,来做他百川的少夫人,来做他的妻。

怀宫笑了笑,“五太子,本帅是曾与蟒君南幸有些纠葛,不过如今缘已尽了,愿你们……永结同好。”

“纠葛?缘尽?怀宫,你的良心都是喂了狗吗!幸儿不顾生死的闯入冥幕救你,为你掏心掏肺,你却说这是纠缠,如今一句缘尽便要了尽,怀宫,你还有没有良心。”

怀宫神色凝重,保持着姿势一言不发。

临渊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幸儿会将心给了他,为什么他得了幸儿的心却

不懂得珍惜,还要一遍一遍的伤她。

一种挫败的感觉席卷全身。

突然,临渊拔出长剑,直指怀宫刺去,然而长剑却贴着怀宫的耳朵而过。

一时间众人都惊住了,蒲辛最先反应过来,拔出佩剑挡过了临渊的剑。临渊一转身,杀气外泄,却是一剑斩断了怀宫的酒案。

推杯换盏转眼成了剑拔张弩,怀宫却一动不动,仿若无他。

“临渊!你大胆!这是军中,不是你的九重天。”蒲辛气急败坏。

看着毫无所动的怀宫,临渊苦笑了一番,抓起一坛酒,摇摇晃晃着出去了。

军中还是怀宫的心腹居多,此时营帐中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候他的意思。然而少刻之后,怀宫却拿起了倒在地上的一坛酒,兀自饮下。

夜深了,营帐中只剩下了怀宫一人,他一坛一坛的喝着,但酒香浓烈,却化不开心中的苦闷。

幸儿?从前唯有他一人这样唤她,那时她也仅是他一人的。明明说好了要放手,明明已经与她说了诀别的话,但这都远不如临渊那一番愤怒的酒后真言更能扯动他的心弦。一口接一口的烈酒下肚,眼中染了醉意,仿佛又见到了那人儿。

“幸儿,幸儿……”他低喃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名字,人却已被他越推越远。

许是战乱的缘故,隳渊山一片寂静,飞禽走兽全无,深山之中还亮着几点星火。

原是天界的地盘,如今却修了他葑冀的东幽宫。

临渊此时已无心想那么多,他背靠着一棵大槐树坐下,一手执着长剑,一手托着酒坛,就这样兀自伤神起来。所为的,也不过一个南幸。

两行清泪滑落。他想南幸了,很是想念。

突然,临渊睁开那双充满萧肃之气的眸子,举剑一挥,酒坛应声而碎,不远处草丛中的一只小狐兵也失了头颅。

“什么人!”

临渊说罢,众多狐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一束惊心的赤色窜上了天空,惊醒了军营中的所有人。

“元帅!元帅!”蒲辛冲进营帐,“元帅,有人在东边放出求救信号。”

“东边?”怀宫一改方才颓废的样子,霎时严肃起来。“何人出营了?”

“今夜唯有五太子出营了。”

临渊都要求援,恐怕非同小可。

“传令副将玄瞳,命他带领五千军士速去东边援助!”

“可这万一是个圈套呢。”蒲辛担心。

“临渊不会中圈套,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求援。”

蒲辛去集结军士了,怀宫走出营帐,将士们早已整装待发。今日,葑冀终究是坐不住了。

玄瞳将军与五千兵马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直到东边又一次出现了求救信号。

看来,是葑冀无疑了。

又一波将士在出营后不久就毫无声息了,这次连求救信号都未发出。

少许,怀宫翻身上马。

“元帅!”蒲辛拦在了马前,“元帅不可去,您现在……”

“葑冀就是在引我出来,我不去,只会有更多将士折损。”而且,那些将士里还有五台子临渊,就算是尸首他也要带回来。怀宫下令,“蒲辛留守营地,两万兵甲随我迎敌!”

蒲辛没能拦住,只能任由怀宫带兵出战。

营外一片漆黑,火把燃起,远远望去更像是一条火龙。

“王上,天界又来兵了。”

“嗯,我看到了。”葑冀身着黑色战甲,墨色披风更是凛凛威风,胯下战兽已是急不可耐,喘着粗气,目露凶光。“命兄弟们燃起火把,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

很快,狐族与天界的兵马正面相见了。怀宫与葑冀在两队人马之前,兵士已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但二人却似乎没有要打的意思。

“怀宫,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还只带了这么点兵力,就不怕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吗。”葑冀挑衅地说道。

“你不就是想引我过来吗,我来就是了,你还管我带多少兵马?”

“呵呵。”葑冀冷笑,“怀宫,你知道我在这儿埋伏了多少兵马吗,就如此贸然前来?”

“欧?我倒想听听,狐王肯为我下多大的手笔。”

葑冀嘴角一弯,“那我便告诉你,这里……根本没有伏兵。”葑冀说罢,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怀宫眸中一紧,看来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看到他安若泰山的样子,葑冀也没了得意的心情。“怀宫,其实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这波澜不惊的性子,今日我还是那句话,要么,降了我,我葑冀认你为兄弟,要么,再与我战上几百回合,不分高下不散。”

“今日我哪个也不想选。”怀宫转身带着兵马走了。

葑冀已做好了再与他一战的准备,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怀宫居然……撤兵了?

葑冀有些发愣。

“王上,我们要不要出兵追击?”

“不。”葑冀说道,“他应当是三百年前困入冥幕的伤还没好,我葑冀也不趁人之危。传令下去,就地安营。”

怀宫回到营寨,这里果真受了重创。蒲辛受了重伤,怀宫马上派人前去唤军医,然而得来的却是军医皆亡,医药尽毁的消息。

怀宫攥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元帅,我无事。”蒲辛虚弱地说道。

“军中将士死伤多少。”怀宫眼中闪过一道骸人的意味。

“回元帅,”一小天兵来报,“死者过半,伤者无数。”

怀宫什么也没说,只挥手让他下去了。

“元帅——元帅——”

众人寻着那急喘虚弱的声音望去,却见重伤累累的玄瞳背着浑身是血,早已人事不省的临渊回来了。

几名将士连忙扶住两人,玄瞳一下子失去了意识。怀宫上前查探,临渊还有微弱的气息,但玄瞳却已身归混沌了。

“元帅,我们杀出去,为我们的兄弟报仇吧!”

“对!去为我们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真是一呼百应。怀宫起身,唤来人传令:

“回九重天上奏,请求援军。”

什么!众人呆了,原来的士气高涨也一下子全无了,兵士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怀宫。

依旧是那个威严的怀宫,依旧是那个冷冽的元帅,但将士们却都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带领他们出生入死、奋勇杀敌的怀宫将军,如今却选择了退却,冥幕真的让他变得如此胆怯吗。

怀宫在营中巡视了一圈,最后退却了旁人,独坐在营帐中。

营外议论纷纷,他知道今日是他伤了将士们的心。

“元帅。”蒲辛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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