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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见之道》第二章:开篇,馨美市的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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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中午,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把裹挟着温度的刀,将春行冰冷的心渐渐融化,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出站口人潮涌动,急匆匆的赶向下一站的人们挤得东倒西歪,春行望了望身后,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转过头,走向了后街的方向。

从轻轨站走出来,抬起头,就能看到高大的火车南站,这巴洛克风格的诡异建筑如同是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复制粘贴而来一样,只是硕大的门洞上不合时宜的写上了楷体的“馨美南站”四个大字,这个字貌似是哪个在位领导的题字,字体风格宽大粗糙,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春行背对着火车站,沿着方向广场向前走,身边匆匆而过的人不是绿色头发就是红色纹身,方向广场是有名的新嬉皮士青年们的聚集地,人们也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存在。

春行走的全身都冒出了汗,在这个鬼天气里顶着大太阳往前走真心不是轻松的事儿。

走着走着,春行不耐烦的摸了摸裤兜,想掏出一根烟来抽,这才发现早晨已经把最后一根烟抽完了,没办法,只好找了一家小超市,超市在一号街南口和后街的十字路口,虽然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但是布置却寒酸透顶。

只能站下一个人的空间之中四面都是货架,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已经老的有些呆滞的老太太。

春行十分小心的和老太太说:“老太太,我拿一包烟啊。”

但是出乎春行的意料,老太太并没有像春行想象的那样会再问一遍,她只是平静的回道:“抽什么烟?”

“拿一包兰州。”

“兰州?现在抽这个烟的人可不多咯。”老太太感慨着。

春行付完了钱,刚准备要离开,却被老太太叫住了。

“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总做什么梦啊?”阳光透过低矮的门窗,老太太的脸闪烁在阴影之下,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知了的声音,儿时听过的歌谣在被传唱,春行只觉得眼前慢慢的变得虚无起来,气氛有一些不对劲了。

春行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最近总做什么梦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

在他正在思考的瞬间,一声巨响险些将他的魂都吓飞来。转眼之间,狭小阴暗的小超市的墙壁已经被炸出一个十分惊人的大洞。

春行已经被吓到无法挪动双腿,透过纷飞的灰尘,理智告诉他一定要夺路而逃,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是什么,都对他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一种奇怪的感觉也渐渐的漫上了心头,他觉得他不能走,哪里也不能去,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自己息息相关。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亲眼目睹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没过一会儿,灰尘散落。一个娇小的身影穿过墙壁上洞,迈进了超市当中。

春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少女有着淡淡的粉色皮肤,星星和月亮分别作为了耳钉和耳坠装饰着她稍显瘦弱的耳垂。这个女孩子分明就是他在轻轨上遇见的那个少女。

“鬼使殿下,现身吧。”少女都没有理会眼前目瞪口呆的春行,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春行小心翼翼的把空间给她让了出来,虽然不管怎么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柔弱少女,但是春行知道,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一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假装出来的,春行第一次有了这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焦躁的一塌糊涂,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幅情景之下,他又不能贸然的出声询问,他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抖动,心里不免为自己的胆小怕事而感到羞耻。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飓风裹挟着浓厚的杀气,似乎是刚刚那个老太太从哪个角落之中冲了出来。

刀光剑影,本就阴暗的超市之中,杀伐之声骤起。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毫无征兆的开始打斗起来,虽然两个人的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但是春行发现,他们似乎都在躲避着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误伤到自己。

他们时而腾空而起,时而近身搏斗,不过都刻意的将距离与春行拉开。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慢慢抖动着身体。

老人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显现出了疲态。

随着“砰”的一声,整个超市烟雾大起,春行感觉到一只如同鸡爪般的手掐在了自己的手上,随着一声轻喝,春行的脚离开了地面,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陷抽水马桶之中一样,眼前一刻不停的旋转,四周都是一片虚无,空气越来越稀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无数双手揉捏,骨头正在被大象踩踏。

就在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眼前的晕眩停止了。

他好像到了一个十分幽静的地方,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清风拂过脸颊,竹子发出轻柔的声响。

他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他想弄明白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要想大声的呼喊,一道光在眼前炸裂,然后春行就晕倒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春行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阳光还是那样的明媚,春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如同早晨那样晕眩。

“如果记得没错,现在应该是中午,或者如果我睡的时间长,那么应该是下午。”春行从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手机,手机还残存着百分之一的电量,就像在嘲笑他一样,闪了两下,就自动关机了。

在自动关机之前,春行看到了屏幕上晃过的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早晨的八点三十分。

“难道一下子睡了一天?”春行在心里犯了嘀咕,“刚刚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呢?他们是藏身在闹市之中的武林高手吗?那为什么又要相互拼命呢?”他下意识的从枕头边拿起了兰州,抽出了里面的最后一根烟,想也没想就点了火。

春行继续想:“最后那道光,究竟是什么呢?我到底是被那个老太太带到了哪里?”想来想去,春行觉得自己的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他奋力的起身,蹒跚着走出了满是酒精的家里,来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还是那么热,白墙红瓦,柳枝纷飞。

“这几家破饭店怎么还没开啊?昨天就因为他们没开,才让我险些命丧黄泉的,这..”晴天霹雳一般,春行终于把一切联想到了一起:八点三十分,宿醉,不开门,手里的最后一根烟。

这,分明就是昨天啊。一切似乎又重新来了一遍。春行的所有汗毛都倒立了起来,烈日下的身体不停的流出虚汗。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遇见鬼了。”

春行不顾一切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所有的门窗都关紧,坐在自己的床上,冷汗不停的流,闷热的夏天里,春行全身发抖,如同掉进了寒冰之中。

大脑彻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彻底的失去了应对的办法,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艰难困苦,只要是可以面对的,都会激起人们克服它的勇气,但是如果这种困难是无可奈何的。

那么所有人,都会彻底崩溃。

就在春行失神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疯狂的吼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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