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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衍长歌》第一章 青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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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青城的小路上,徐长安骑着家里的老黄牛一路走着,这头老黄牛从他出生的时候就一直陪伴着他了。

大黄牛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徐长安的背上绑着一个粗布麻袋,麻袋里装的是爷爷和他在深山里采来的一些药草,准备拿到青城的草药商铺去。

这条通往青城的路徐长安再熟悉不过,从和爷爷居住的小山村沿着山林小道五六个时辰就能到青城。

山林的小道还算僻静,偶尔有周围村子的村夫打柴经过,亦或是山村里的小孩上山采些野果才会留下稀稀疏疏的脚印。

就算沿途会偶尔遇到一些小兽,也远远的看到有人靠近就跑开了。

纤瘦的少年,身穿一席月白色薄衫面色略显得苍白,但是模样清秀,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机灵。

迎着晨光倒骑于黄牛之上,手里捧着一册泛黄的书卷在山间的小道上慢慢悠悠的走着,山林间偶尔传来的鸟兽之声才会让此刻专注于看书的少年略微分神。

远处山林间传来两个农妇说话的声音,似乎在闲唠着家长里短之类的。

“听说邻村的老张家又生了一个女儿,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这都第四胎了。”

“一看那女人就一副克夫相,生不出儿子,他们老王家世代单传,要是再生不出儿子,那就是绝了香火呀。”

声音慢慢的近了,徐长安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来人。

二人手里各拿一把不大的小锄头,头上随意的绑着灰色头巾,一身粗布麻衣。

方圆十多里地,也就那么几个小村子,加起来不过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哪个村生个娃,成门亲的要不了两天就传开了。

徐长安温和的笑了笑和路遇的妇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便骑着黄牛继续上路了。

“这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从小没爹没娘的,被那邻村的徐大夫从山里捡来,抚养长大也是不容易呀。”其中一个农妇摇头叹息道。

另外一个农妇接过话茬“可怜的娃,这么小就进城讨营生了,再看看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和他差不多一般大,成天就知道下河捞鱼,进山捉鸟,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声音在山林间远远的传开了,徐长安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徐长安是爷爷徐承责在山里捡来的,小山村里的凡医一辈子济世为人,菩萨心肠而且膝下又无儿无女,在山林间偶然捡到一弃婴便带回了家中,视如己出,慢慢抚养长大成人。

可能是被丢弃在山林间,寒气入体,所以徐长安从小体弱多病,疾病缠身。

曾多次在鬼门关前挣扎,即便是医术高明的徐承责,也费了一番功夫,才一次次的把徐长安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徐承责眼看这个娃不好养活,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徐长安,寓意着长寿平安。

徐长安的爷爷虽为小山村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医,但是医术尚可,方圆十里独此一家,村民但凡有个伤寒病痛的都会上门找他救治,所以在这个不大的小地方也算受人尊敬。

周围几个村里的村民遇见也往往客气的尊称一声徐大夫。

徐长安自小受到爷爷的教诲,从小便心性淳朴,心地善良,待人也是彬彬有礼。

晃眼间到了正午,太阳当头,空气中散发着焦灼的热浪,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挑着自家酿的桂花酒大声吆喝。

“十里桂花香,好酒莫错过嘞。”

徐长安骑在牛背上,用衣袖随意的擦了擦苍白的脸上流出的细密汗珠。

抬头远远的便看到了青城的城门上那块大青石上刻着的“青城”两个大字。

城门口依然熙熙攘攘,场面颇为繁锦。

桂花酒四溢飘香,城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纷纷驻足停下,买下二两桂花美酒,解渴消暑,平心静气。

徐长安看着人来人往的青城,闻着天香云外飘的桂花酿,内心也是颇为喜悦。

这是他第二次进城,相较于小山村的烟火气息,青城的热闹繁华对于这个纤瘦的少年来说,多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方圆百里,青城是最大的一个城池,青城里各种商铺应有尽有。

徐长安此次前来除了卖草药之外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帮同村的王铁匠捎点精铁回去。

徐长安在城门口缴纳了几个进城的铜板之后,便把大黄牛拴在了城门口的牛棚里。

因为上一次来过一趟,所以徐长安对于青城也不算陌生。街道上人来人往,徐长安一路上边走边看,入目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塔楼。

这座塔楼在整个青城的中央位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能远远的看到这座塔楼,塔尖的形状像一个三足大鼎一般也算有些奇特了。

塔楼是整座青城的中心,稳稳的屹立在整个卢家大院的正中间,四周高墙环绕,青砖玉瓦,俨然一副金碧辉煌的模样。

卢员外是青城的第一大富贾商人,掌握着青城众多产业,为青城的第一大神壕,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膝下的千金更是貌美如花气质若仙而为人们津津乐道。

青城的小老百姓闲暇谈论的话资便是卢家的种种壕气,以及那个从未露面却传闻生的美貌动人,气质若仙的卢家千金大小姐。

此刻太阳当头,身体薄弱的徐长安,背上随意的背着那个装着药草的粗布麻袋,手里一卷旧书,慢步走在青城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徐长安边走边看,好像在寻觅着什么。

拐过了青城的大道,一个僻静的小巷,人烟稀疏,徐长安顿了顿脚步。

远远的看到了巷子最深处挂着的破旧幌子,风一处,锃锃的响着,上边有三个大字“良草铺”。

来时徐长安的爷爷曾叮嘱,将药草拿到良草铺去。

徐长安上次来青城时是和爷爷一起来的,也是把草药拿到这个地方,不然就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要不是上次来过一次,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看着破旧的帷幔,和嘎嘎作响的破招牌,他心里也很不解,为什么爷爷要将辛苦从山里采来的药材带到这么一个地方,以大白菜的价格卖掉,说是卖其实也就和白送差不多罢了。

想到这里徐长安摇头苦笑也是很不理解爷爷的做法。

虽心里不解但是依然谨记爷爷来时的叮嘱,此番自己一个人前去要谦逊有礼,不得冒犯其人。

徐长安走进小巷,直奔那个略显破旧的药草铺,此刻正值中午,街道上人来人往,小巷子里干着其他营生的小店铺,也偶尔传出一两个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但是良草铺却冷冷清清无人问津,里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徐长安站在门口,朝里喊了一句“有人吗?”

一时之间小巷子的深处只有徐长安喊话的回音,并不见有人应答,等了两刻钟,徐长安再次开口道“有人吗?”还是无人应答。

徐长安心想,这地本来就就生涩偏僻,店里更是无人照料,这样的店铺能有生意才是见鬼了。

他伸头朝店里看了看,几个大木柜子上放着一些看不出来品种的干枯药草,一把竹编的大摇椅,再无其他了。

徐长安摇头叹息,店里不说一无所有,也差不了多少了,没啥值钱的物件。

真有哪个不开眼的小贼打算来发点小财也只是白跑一趟罢了,倒不如去街上装个可怜之人讨两个铜板都比来这个破旧的铺子强上百倍。

一炷香过去了,徐长安在铺子门口等着,依然无人前来,刚想抬腿走人,内心又想起临行前爷爷叮嘱的话语“此番前去一定要谦逊有礼,有耐心,不要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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