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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鸿记》3 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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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裛楼。掌柜厢房。

“说罢,你邀我来必定有你的打算,在这躲了三年肯定想明白了些事情”庞先生倒没方才那么气恼了,转过身来望着綦瑜,望着眼前这个丰朗俊秀的年轻人,多年前在丰寿城就相中此人就是自己等的那个可以策马平川一统山河的那个帝王,自己从未怀疑过眼前这个人,即便此人在三年前争位的最后时刻选择了退出,辜负了他们一众人等的期望。

“想明白什么,他始终是我大哥,我躲地远远的,他的太子当得也就越安心,不是吗?”古掌柜收起方才脸上的笑容,似乎又想起来三年前那些事,阴霾染上心头。三年前若不是自己压下叶韶,估计三年前风寿城就发生兵变了。

綦瑜依然不能忘记明若在皇城城楼对他的那一番歇斯底里的嘶喊“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优秀,凭什么父皇什么都交给你,凭什么。。。凭什么那群文武眼里只有你,凭什么。。。需知道我才是夏国的太子,你知道吗,我惶惶恐恐活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我夜里做梦都能梦到我被废黜了。这一切是为什么,就因为你死去的母后是父皇最爱的妃子?所以父皇那么爱护你?须知道我连我自己的母后都未曾见过。”

至今想起来犹然忘不了明若的那份不甘。想到这里綦瑜蓦地嗤然一笑,心想着“为什么明若你从未想过若是父皇真的那么疏离你却从未有个废黜你的念头?若是真的要废黜你当时为何要立你?为什么那么多文武与我走的那么近,父皇却丝毫不在意?”

綦瑜感叹其实自己才最为可笑,以为自己活得光鲜其实不过磨刀之石。

至于那些跳脚的文武们不过是父皇给了他们一次站队的机会,提前站边的到时候都只会捞下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是因为站错队是因为不忠。父皇肯定是在想朕还活得好好的,你们这群贪慕权势之徒怎么已经开始考虑身后事了。所以等到了登基的时候你就知道哪些人要杀,哪些人可以用,想到这里他苦叹他这父皇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所以这也是当年自己负气出走京都的原因吧。既然争之不得,不如不争,綦瑜心想着。

“公子,你甘心?”庞良先生笑谑道,这倒是一句说中綦瑜下怀。

“不说这些了,先生跟我说说这次陈夏两国的交兵的事吧,当然,还有和亲”綦瑜展开眉间的不快,不再去想往事了。

“公子是想知道战事还是和亲,说清楚?”庞先生笑起来,开始有些为老不尊了。

“先说说和亲吧”綦瑜也尴尬的笑起来,“是哪位公主这么好“福气”,被这个风流的景毓王看上了。”

“这个嘛,老朽我到是听说了,澹台那个小白脸指名道姓的要夏国倾国倾城的菁瑚公主,还说若是夏国不交人,就要从荆南直取夏国国都风寿了”说到倾国倾城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音,庞老先生瞄了一眼在旁的綦瑜,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次老朽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忍下去。

“放肆”綦瑜拍案而起,到是把整个酒楼吓了一跳,“他以为我堂堂夏国不敢应战了?这次统兵的是谁?真是丢足了人。”

“应该是前将军何济”庞先生道。

“何济?也是军中的老将了,怎么会如此不堪重用?”綦瑜有些疑惑。

“其实这次的荆南战败也不能全怪老将军,澹台这厮倒也不简单。他从永安水陆并进,水军率先在江陵的港口四处放火,引得江陵城中的守军分兵前去救援,却在途中中了陈国的埋伏,江陵遂告破”庞先生叹了口气,“待何将军率军从江夏急行军赶到荆南时各城县都已告破,刚要撤军。。。”

“就又中了澹台的埋伏,是吗?” 綦瑜捏了捏眉心,“围而不攻,以逸待劳,看来陈国这个景毓王澹台彧嘉也不是个草包。这次我军折损了多少人马?”

“精锐三万,还有荆南守军两万。”

“叶韶呢,我不在朝中,只怕日子不好过吧?”綦瑜忽的想起风寿城自己那个性如烈火的兄弟,他和叶韶是从小一起玩大的。

还记得两人小时候的胡闹,“你若是当了皇帝,我就当个大将军,替你马踏四州,平定天下,光耀我叶家的门楣”,叶韶他从未忘记过这句誓言吧,即便三年前冒着诛族的风险也要让自己登上帝位。

“自从两年前太子开始掌政,叶家就被削了军权,如今我们那位叶大将军赋闲在家,叶家的几个家将也被革了职,他现如今真是名声在外手无实权”庞先生叹气的摇了摇头。

“他在我离开京都的时候应该已经预料到今后的局面了,我相信他应该做了部署的。”綦瑜一下就看破了庞老先生的装腔作势,“倒是我的消息你没透露给他吧?”綦瑜担忧道,叶韶一旦知道自己动向,估计会对夏国的军队有所动作,以他父皇的精明必然一下瞧出端倪,这次回去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毕竟不是数年前,一呼百应的,如今自己是孑身一人,不得不步步为营。

“我们的叶大将军打仗是没的说,至于权谋嘛还是差点,公子的事我还未曾对他说过,怕他打草惊蛇了”庞老先生淡淡道。

“三年前我觉着既然争之不得,又何苦弄得亲人反目,遂一走了之,本想不管世事的在这里躲上一辈子的”綦瑜叹气道,“但这次事关菁瑚,我不得不回去,这次回去只怕动静不会小。有些东西不争永远不会有,争一下兴许还有些机会,不是吗?”綦瑜抿了下苍白的唇,望着窗外安静的吴城,风中依然有着从江挟来的一抹抹清新的咸。

“只是我家那老头子对我防范颇深,无论是军队还是朝堂,都有着最隐秘的眼线,三年前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提线木偶,不过是演给天下人看看,似这般美好的荒唐,却是连一个戏子都算不上”綦瑜垂下头,让几缕额发垂下来,任它们肆意的凌乱。

他也好奇为什么如今想到这些事释然了,也许是三年间醉了太多次,才能让他在现在如此潇洒戏谑谈及这些事,面不改色,不知何时会心头一滞。

“先生,你觉得和亲这事可行吗?”綦瑜回过神来。

“老朽觉着,以如今之计,为了能暂时拖住陈国的东进的步伐”庞良先生看了一眼綦瑜,“也。。。未尝不可行。此战虽说未有伤到我国的根基,但是死伤也较为惨重,若是能有一到两年的休整,必能与陈国一战。况且荆南几郡离夏国近,距陈国远,陈国不可能长期屯兵在此的。”

“用区区一个女子换来几年的太平何其的划算呢”綦瑜思忖间忽的笑了下,一道精光闪过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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