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愤怒的吼叫声从陈宣的背后传来，布鲁诺猛地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了正在对自己女儿做“不轨之事”的陈宣。“你在干什么！菲奥娜已经这样了，你竟然......竟然!…..”

指着陈宣面门的双手不断地颤抖，布鲁诺的脸上满是愤怒。菲奥娜的母亲也来到了布鲁诺的身后，又惊又怒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陈宣。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乌尔苏这样说道。“我本来以为.....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却没想到......”

而一旁的布鲁诺则自觉地移步到菲奥娜的身前，将陈宣与菲奥娜间隔了开来。他看着陈宣，满眼都蕴藏着悲伤。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因为自己信任的弟子竟然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在许多年前接纳了这个落魄的男孩，因为想要帮助他，甚至触怒了想要打压陈宣的陈家家主。

在这些年来，他孜孜不倦的教导陈宣调酒的技法，传授他调酒的知识，甚至还为当年身无分文的他提供了启动资金。

可是如今，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报答自己。

“不是这样的！我.......”陈宣连忙想为自己解释，可是他解释的话语，却被布鲁诺无情的打断。

“我都看见了，你还要再狡辩吗？”布鲁诺愤怒地看着他，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陈宣的衣领，作势要殴打他。

不过，就在他即将出手，将自己的拳头痛殴到陈宣的鼻子上时，一道惊呼使他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中。

“爸爸！不要！”略带沙哑但是稚嫩动听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少女猛地坐起身来，想要飞奔过去，制止住自己的父亲。可是看到自己的父亲停了下来，菲奥娜也就停下了脚步，坐回了自己的床边上。“唉？我.......”

少女看着自己重又回归饱满的双手，有些不可思议的呆坐着。她就这样保持着观看的动作，直到父母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菲奥娜！”看到眼前的景象，布鲁诺连忙迎了上去。他双手握住了少女瘦小的肩膀，不可思议的端详着少女的脸庞。

原本枯槁的脸颊重新变得健康丰润，惨白的肤色也重新浮现出血色。少女的脸庞不再呆滞，鼻息也不再柔弱。小小的姑娘恢复了以前的活泼与灵动，甚至比以前显得更加健康。

“赞美神！你没事了！”看到自己女儿奇迹般的重新获得健康，布鲁诺激动地大喊道。“一定是神显灵了！一定是的！”

随着布鲁诺激动的话语，一旁的乌尔苏也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不过，菲奥娜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使布鲁诺感到大吃一惊。

“治好我的病的，好像是陈宣喂给我的那种调酒。”当说到‘喂’这个字时，菲奥娜的脸颊突然变得绯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微弱了起来。不过即便是语气细微，菲奥娜的声音却还是仿若一道惊雷，炸响在布鲁诺的心里。

“什！什么！”布鲁诺连忙转身看向陈宣，而一旁的乌尔苏也停止了哭泣，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宣。“陈宣！是这样吗？”

布鲁诺的语气激动着，此时他心中的震惊，几乎和看到女儿竟然痊愈之后的情绪一样强烈，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竟短暂的吸引了布鲁诺的注意力。

这或许是一个能颠覆我认知的事实。布鲁诺心想。在将近三十年的调酒师的生涯中，布鲁诺也曾听说并向往过有关于“蕴含真理的调酒”的传说，只不过那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传说，又或者是调酒师们不愿意被圣痕师压过一头所开的玩笑。

可是今天，布鲁诺却看到了奇迹。他亲眼看到陈宣用嘴给自己女儿渡过去的调酒，救活了自己女儿的命！

“事实上......是这样的。”陈宣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对陈宣不做隐瞒。因为对他来说，布鲁诺是恩人、更是老师。而且，在陈宣的青春期中，布鲁诺填补了陈宣父爱的空白。

陈宣信任布鲁诺，他不相信对方会背叛自己。

“菲奥娜的病，是我用调酒治好的。”陈宣这样说着，话语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布鲁诺的心中。

一时间，布鲁诺的双手颤抖了起来。他刚想对陈宣再问些什么，不过心中对女儿的关切一时间压制了心中的震惊与好奇。

“好....好......”布鲁诺的话音有些颤抖。“等着过几天，我再详细向你讨教这件事。”

“乌尔苏，能请你亲自下厨去做几道菜吗？”布鲁诺对自己的妻子说道，随即，他又转身回来，看向自己身边的陈宣。“你今天晚上留下来吧，我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并且向你表达我的歉意。”

在说话的时候，布鲁诺的魂儿像是被一旁坐在床上的菲奥娜给勾去了似得。虽然他此时面对的是陈宣，但是目光却像拐了个弯，跑到了菲奥娜身上似得。

对此，陈宣十分能够理解。他明白这个中年男人平日里是如何宠爱自己的女儿的，又是在自己女儿身患重病的时候如何郁郁不可终日的。

如今女儿康复，无论是欠下的恩情、还是对于调酒能够治疗疾病的震惊，都绝对比不上女儿康复的欣喜。

这样想着，陈宣也就没有继续打扰这个正在对女儿嘘寒问暖的慈父。他转过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菲奥娜的房间。

在走之前，他分明听见父女二人抱在一起，低声啜泣的声音。而路过厨房的时候，乌尔苏的眼角虽然挂着泪，但是步伐和动作却轻快地像个精灵。

一个小时之后，陈宣受到了布鲁诺与乌尔苏盛情的款待。在席间，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珍藏了许多年，一直没有舍得拿出来的酒。

这对师徒就这样对坐着，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们在席间没有聊任何有关于歉意与感谢的话题。不过在陈宣要离开的时候，布鲁诺却说，要送陈宣一份大礼。

这件事让陈宣感到有些苦恼。因为对他来说，自己所做的这些事，还不足以偿还老师这些年的谆谆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