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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玄池烈阳花》第一章 剑仙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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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爆发后,大唐王朝由盛转衰,随后数百年,中原大地烽烟四起。

乾符六年,黄巢求受节度使不成,转攻广州,天平军易帅。

地处江南的杭州,不知大难将至,还依旧歌舞升平。

杭州州城外,座落在牛首山上的天剑山庄,如世外桃源一般,数百弟子,手执三尺青锋,相互切磋习练。

夜间一个残年老叟,带着两个十五六的女子,来到山庄前,敲响了古朴的大门。

不多时一护院男子,打开大门,单手揉着睡眼,口中打着长长哈欠,头上的帽子未来及整理,偏在一旁,应是从睡梦中被吵醒。

男子看清老者的容貌后,瞬间清醒,双膝跪倒说道:“小的该死,不知庄主回来,未及时远迎,还请庄主责罚。”

老者看他一眼,叹了口气,不大的声音说道:“夜深了,不要惊扰众人,叫醒子毅,让他独自来我房中。”说完领着两女,向庄内走去。

一炷香过后,一个年过四旬的男子,身型健硕,疾步走来,月光下看不清容貌,来到屋舍前,推开一扇房门,进到厅内。

见老者独坐榻上,旁边不远处站着两女子,室内两盏,即将干涸的灯油,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眼看就要熄灭了。

对老者躬身道:“叔父从南诏返回,为何不遣人通知侄儿,路上也好提前迎接。”

老者看了他一时,轻轻闭上双眼,微弱的声音道:“我此刻阳寿将尽,非人力所能逆转,子毅你跪下,我有要事相托。”

叫李子毅的中年男子,闻声跪倒,知道情急,内心虽悲痛,却不敢多言。

老者没有睁眼,听到双膝着地的声音后,轻声道:“这十七年来,辰儿虽让我引以为傲,但山庄营生之事,他从不理会,庄主之位由你继承,你将轮回刃交给辰儿,嘱他好生使用,孝期结束,娶水柔姑娘为妻,叔父这一脉,与西域恩仇难解,子峰遗骨还葬在那里,你可告知他实情,辰儿若是前往西域,嘱他不可透露我的身份,寻我留下线索,完成西域的残局,若不愿前往,便让他安生在此地,为李家开枝散叶,人生路口由他自己选择。”

说完呼出最后一口气,离开了人间。

榻前跪着的李子毅,一语不发留下两行清泪,灯火也随之熄灭,室内陷入漆黑之中。

两女知道老者仙去了,双双跪下,用九叩大礼,安送亡魂。

易水柔九叩之后,山庄内突然夜风大起,鹅毛大雪随风而下。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山河一色银装素裹,杭州城内早起的众人,各执工具清理厚厚的积雪。

城中一座四层高楼占地甚广,门头上镶金边的牌匾上,刻着‘万花楼’三个大字。

门前宝马雕车汇集于此,出入的众人,皆是锦衣貂裘非富即贵。

大门两旁站着七八个可人儿,仙髻云裳,举手投足姿态撩人,欢声笑语中,迎送往来的贵客。

这万花楼是烟雨江南最大的妓馆,任何时辰都有人出入其中,楼内亦是朝歌夜舞,人声鼎沸。

四楼尽头的雅室内,七个二十许间的女子,貌美如花拥簇成一排。

其中一女子,手中拿着吃剩的桃核,向前扔出一枚后,便娇声道:“又被劈中了。”

说完便脱下外袍,身上只剩两件贴身衣物,其他女子都已身无寸缕,想来在进行某种游戏。

几女正前方,李潇然一身蓝色锦袍,长刀斜于腰间,右手握着刀鞘,左手握着刀柄,立在原地英武不凡。

黑色布条蒙着双眼,与几女相聚二十步,中间隔着一道圆月拱门,脚下具是散落的桃核,无一完整,皆被一分为二。

身着贴身衣物的女子,娇喝一声,右臂奋力前挥,两枚桃核脱手而出。

面对飞来的桃核,李潇然两足原地未动,只听一声脆响,长刀已收入刀鞘,不同方位的两枚桃核,落在地上分成四半。

见此结果,女子只好脱下仅有的两件衣物,赤身娇喊道:“李公子清早大显神威,刀如电闪,几十桃核无一遗漏,我们姐妹输的心服口服,接下来就看公子的枪法,是否也这般出神入化。”

此语一出,几女都娇笑连连。

李潇然解下蒙在眼上的布条,看着七女拥簇在一起,乍现的春光,让他热血沸腾。

随即脱下身上的蓝色锦袍,龙行虎步向前走去,对着众女大施手脚。

房间内顿时香艳起来,淫词艳语、娇吟之声不绝于耳,群花促着绿叶,肢体摆满香榻。

李潇然正在与诸女方兴未艾,如火如荼时,城中大街上,一身着黑色武服的男子,长剑携在腰间,快马疾驰,来到楼前勒缰急驻,翻身下马,冲进万花楼。

进到大厅内男子带着哭腔,如同死了亲爹一般号喊道:“少爷,家中出大事了!少爷,家中出大事了……”

飞奔到四楼,推开李潇然所在的房门,口中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见宽大的床榻上一片香艳,数十条藕臂粉腿交缠在一起,分不清那条大腿是自家少爷的。

李潇然听清号喊之人,是贴身仆人阿虎,便从粉脂堆中钻出,怀中抱着的女子,不停的娇吟着。

见阿虎一脸哭丧,皱眉喝道:“没看见少爷我脱不开身吗,你如此号喊,跟死了亲爹一般多晦气。”接着语气轻柔许多说道:“这万花楼的七朵名花,难得齐聚于此,各个身怀绝技,快上来一起,有话慢慢讲。”

阿虎听完后,双膝跪倒两泪纵流,口中悲咽道:“少爷在此寻欢,已有数日未归,老老爷昨夜回庄,子时冬至初临,便仙去了,今早家中发丧,阿虎来请少爷速回山庄。”

李潇然闻此消息后,如被雷击,双目圆睁看着阿虎,声如雷鸣道:“你撒谎,爷爷身体一直康健,只是去了趟南诏,怎么可能过世,他是剑仙李逍,仙人怎么可能会死。”

喝喊时身上散发的气势,如九幽炼狱一般,阴冷的杀气,弥漫整个房间。

榻上原本娇吟嬉笑的众女,都不由的哆嗦起来,其中与她合体的女子,首当其冲,因惊吓过度陷入昏迷。

没等阿虎回话,李潇然蹿出粉脂堆,迅速穿好衣衫,从窗口飞身而出,阿虎见他如此,赶紧起身往回奔去。

李潇然左右腾挪几下落在地面,奔向不远处的马棚,动如电掣,所过之处,雪花如遇疾风纷飞而起。

牵上自己的踏云,跃身上马,踏云感觉到主人的焦急,未经鞭策向城外疾驰而去,一路踏雪如飞。

小半个时辰后,出现在山庄大门前,见众人白衣素缟,门前白布高悬,李潇然顿时泪如雨下。

冲至灵堂,家族世亲皆披麻戴孝,依据亲疏远近,有序的跪在灵堂两旁,哀嚎悲哭。

灵堂正中挂着李逍的肖像,浓墨写成的‘奠’字,尤为醒目。

确凿的噩耗,让李潇然痛彻心扉,双膝跪倒,额头狠狠磕在青砖上,砰砰作响,九叩之后额前鲜血直流,青砖之上也满是血迹。

众人见他还要继续磕头,赶紧起身劝阻,不想李潇然竟一掌拍在青砖上,一股气浪将劝阻的众人尽数推开,头在次碰上青砖,声响回荡整个灵堂。

此时目送李逍仙去的李子毅,站在他左前方大喝道:“你若想追随叔父黄泉相会,世伯不阻你,但是叔父留给你遗命,你还尚未完成,即使你追到黄泉,又有何脸面见他?”

听到世伯的喝喊,李潇然停了下来,满脸鲜血的问道:“爷爷有何遗愿,还请世伯告知,我定不惜生命也将它完成?”

李子毅见他消停下来,怒意未消喝道:“你先去疗伤,待头七过后,叔父入土为安,我自会告知你,亡魂未安之前,你休在如此任性。”转头望向家仆喝道:“来人将他送回房中。”

堂内两人闻声上前,驾着李潇然离开灵堂。

回到自己房间中,见到桌上摆着白衣麻绳,推开二人冲至桌前,拿起穿在身上,朝着灵堂的方向跪下。

二人被推开后,也不敢再上前拉扯,生怕触怒于他,见他额前鲜血直流,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正焦急时,见二小姐李潇雪,手提药箱匆忙赶来。

李潇雪来到房中,吩咐两人退下,见他跪在地上,满脸都是血泪,也不多言,动手在他头上施药包扎。

李潇然一语不发任由她在头上摆弄。

包扎完毕李潇雪一脸心疼的说道:“爷爷仙去举家同悲,他老人家生前最心疼你,若如今还活着,定不愿见你如此,还望你振作起来。”说完看了他一时,转身离开。

晚饭时,李潇然依旧跪在房中,桌上饭菜齐全,他却滴水未进。

阿虎不停的苦劝,最后被他一掌击到门外,半天没爬起来,被其他仆人带走疗伤。

李子毅也十分关心他,私下向下人询问了情况,得知他只是呆跪,提着的一颗心才放进胸中。

深夜间一女子飞身潜入山庄,推开李潇然的房门,见他跪在地上,头上裹着白布,额前一片血红。

女子顿时泪如珠帘与他对跪,袖手掩唇,盯盯的看着李潇然,无声抽泣。

哭有一时女子悲声道:“楼中姐妹告知我,剑仙前辈鹤归天西,我一艺妓身份,不能光明正大来此祭奠,只好深夜到访,我知你内心定悲痛欲绝,天音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望你保重身体。”

李潇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替爷爷谢过你的祭奠,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女子看着李潇然冷漠的神情,一脸泪花说道:“你自幼父母双亡,被前辈一手拉扯大,一身所学都是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十七年的爷孙的感情,早已刻骨铭心,如今前辈撒手人寰,最悲痛的就是你,你若有事,我楚天音也不独活人间。”

李潇然看着身前的佳人,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眼角的泪滴道:“你我初春时许下的山盟海誓,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待家事处理妥当,我便去找你。”

楚天音点了点头道:“就算为了我,你也要保重身体,我等你。”

起身后又多看了他几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翌日李潇然跟随家中众人操办丧事,心中虽悲痛不已,但没在做出格的举动。

头七过后李逍入土为安,待一切打理妥当时,节气已入小寒。

李潇然独自坐在房中,每日闭门不出,心里一直惦记着爷爷的遗愿。

晚饭时李潇雪来到他房中,对他说道:“家父让我来请你共进晚餐,说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见她亲自来请自己,想来是与爷爷遗命有关,整理一番,便随李潇雪去了。

这李潇雪乃世伯李子毅之女,两人年纪相差半月,都受李逍教导,又一起长大,关系最是亲近。

李潇然是这天剑山庄的一朵奇葩,自幼喜刀,李逍为此还将无上心***回诀》稍加改动,特意传授与他,以便更好发挥刀法优势。

《轮回诀》是天剑山庄的独门心法,乃开山祖师李兴所创,李兴本是李唐王室后人,自幼嗜剑如命,为证剑道,曾亲赴龙泉修习铸剑之术。

二十二岁洞晓天道,感悟到天地轮回之奥义,以此奥义为御剑心法,数年间纵横大江南北,无人能敌,被誉为江南剑仙,后将此心法,命名为《轮回诀》。

安史之乱爆发,为光复大唐中兴,抵御叛贼,李兴建立天剑山庄,广收门徒教授剑法,到今时已百年有余,每代弟子中,剑法最出众的一人,便赐予剑仙称誉,李逍就是其中之一。

李潇然与世伯一家吃过晚饭后,李子毅将他带入李家祠堂,两人对着祖宗的灵牌,一番磕头上香后,李子毅道:“叔父本是这天剑山庄庄主,仙去时留下遗言,将庄主之位传与你,嘱我辅佐。”

此话并非李逍临终遗言,但李子毅知道,这庄主之位本该潇然继承,自己虽有遗命,但不愿担负僭越之闲。

李潇然也从未想过要当庄主,回道:“山庄营生之事,我一窍不通,庄主之位还是由世伯来担任,我心不在此,还望世伯成全。”

李子毅面色凌然道:“庄内诸事我可暂为代理,你是叔父一门遗孤,理应继承庄主,此事我以知会族人,不容更改。”

李潇然心道,事已至此,你愿意代理就好,我只挂个庄主之名也无所谓。

现在他最想知道就是爷爷的遗命,问道:“不知爷爷过世前,留下什么遗命与我,还请世伯告知?”

李子毅道:“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说完走入侧室,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刀。

递给他说道:“此刀叫轮回刃,是叔父留给你的,其中妙用你自己细细体会。”

李潇然看着锈迹斑斑的刀鞘,古朴无华,摸着却光滑如玉,还有淡淡的温热,拔了几下没有拔开,心中惊疑。

李子毅见他一脸疑惑,解释道:“此刀须四石之力才能抽动,你先回去慢慢熟练吧,叔父说等你完全掌握此刀,在言它事。”

李潇然心中暗道,看来这轮回刃,必有不少奥秘,既然这也是爷爷遗命,便先完成此项。

看着李子毅点了点头,随后两人走出祠堂。

回到房中,李潇然细细观摩着手中的轮回刃,开始研究起来,奋力抽出,见长刃寒芒内敛,手触及长刃时,指尖血脉立刻凝结。

他心中惊恐万分,立即运功疏通指尖脉络,多时后才将寒意逼出,还发现离刃的刀鞘,也变的火热起来,如同握着火炭一般,收刀入鞘后,奇异消失一切如常,看去又如一块锈铁。

几日研究下来,他了解了轮回刃的基本特性,知道这是一把神兵,仅抽刀产生的惯性,足以断金裂石。

但拔刀就要四石之力,连续抽动几次就已力竭,面对如此宝刀,李潇然深刻感觉到心有余力不足。

为了不负爷爷的在天之灵,禀告李子毅后,在李逍坟前搭起草棚,潜心苦练。

还发下誓言道:何日能将轮回刃随意抽出,何日离开草棚。

李逍临终前带来的两女,在李子毅的安排下,住进了山庄内,独立的小院清静非常,除了衣食供应外,在无人来打扰二女。

易水柔知道李逍仙去,孝期不便举行婚事,安心的住在小院中,到现在还不知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何摸样!

而李潇然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媳妇,已经住进了山庄。

严寒之中,李潇然每日在坟前,勤修不辍,期间阿虎照料他的衣食,李潇雪常来探望他,两人每次见面都会比划一番。

随着日月交替时光流逝,李潇雪感觉他的刀法越来越简单,几年前两人每每比试,都在百招之后才见分晓,虽知这堂兄胜自己一筹,但生死相搏,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机会取胜。

如今见他抽刀携带的万钧之力,自己心底都会有莫名的恐惧,从不敢正面抵挡,面对简单的劈砍,每一刀都摄人心魂。

比试中,刀刀都精准的落在剑身一处,数十刀后,自己的精钢剑就分作两端,为此李潇雪已经更换了多把兵器。

春去秋来,距李逍逝世已三年多了。

初春时分,李潇雪吃过午饭,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李潇然,算算日子,已经两个月没去看望他了。

收拾一番,换了一身武服,特意带了四把宝剑前来,骑马出了山庄,向祖坟的方向驰去。

来到李逍坟前,见李潇然附刀于腰间,面对坟碑静立。

李潇雪大声道:“难道哥哥知道小雪今日前来,特意在此等候?”

李潇然见她一身武服,马上四把青锋,此番探望自己,少不了要较量一番,说道:“两月未见,家中情况如何?”

李潇雪从马上拿下一把宝剑,笑道:“家中俗世不劳哥哥操心,等你刀法大成,再说外面的事情,今天要与你战个痛快,小妹已经手痒了。”

李潇然点点头道:“来吧。”

李潇雪怎么也想不到,这次比试,自己只踏出了一步,宝剑尚未完全出鞘,就感觉到脖颈闪过寒意,低头见几根青丝飘落,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收起拔出一半的长剑叹道:“我二十载苦修,今天被你一招击败,小雪真心有愧身上的剑仙血脉,先祖李兴曾言,天下武学为快不破,看来哥哥已经领悟到了其中精髓。”

李潇然神色平常道:“轮回诀首句便是‘大道至简,循环往复’,我也是才洞晓其意,如今三年孝期已过,我也兑现了当时许下的誓言,今日就随你返回山庄。”

李潇雪听他要回山庄,心里高兴不已,两人对着李逍的坟碑一番道别,留下阿虎帮他收拾东西,两人骑马返回。

二人来到山庄已经天黑了,李潇然不愿惊扰众人,告知李潇雪明日再向世伯请安,孤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来到房前见室内有火光,推开房门,闻到情人心脾的清香,其中还有处子特有的体香,李潇然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但周围的摆设又那么熟悉,一时想不明白愣在那里。

内室闻声走出一女子,见他站在大厅,腰间挂着长刀,似乎知道他是谁了,印证一般的问道:“你是庄内何人?”

李潇然见这陌生女子,身材比例真是多一份则多,少一分则少,容貌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五官却是标准的端正,如同工匠精心量好尺寸,精雕而成。

就那么一张脸,李潇然看了很久,让他觉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记不清她的容貌了,卓识是百看不厌。

身上的气质尤为独特,似乎散发着仙气,绝世而独立,让自己不敢妄生攀折之心。

回道:“在下姓李名辰,字潇然,姑娘为何又会出现在我房中,你又是何人?”

易水柔听他自称是这里的主人,知道他就是自己未来丈夫。

三年前经李子毅的批准,自己经常打扫这里,每次到此都会想象,自己未来男人的摸样,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除了吃惊,还有点如梦似幻。

易水柔也没有立即作答,双眼毫不回避看着他,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生怕遗漏了什么,看到最后嘴角略带微笑。

李潇然有点纳闷,见她目如炬,好像能看透自己的骨髓一样,被一个陌生女子,当成艺术品欣赏许久,说不上是喜是忧,再次轻咳了一下。

易水柔见他轻咳,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有些害羞的说道:“我叫易水柔,经李伯父同意,常来打扫此地,那个,既然你回来,我就先走了。”说完便疾步走出房间,更像是逃走。

李潇然见她如此动作,嘴角露出微笑,嗅着残存的处子心道,自己这三年多苦练刀法,从不过问家中事情,想来外面也发生了许多事。

心中不由的想起了楚天音,三年未见也不知她现在如何,此刻最想见到便是她了。

快速的清洗一番,换了套新衣,牵上踏云向万花楼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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