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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维》第25章 第二章 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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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着是客,坐吧!”那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背对着落非三人说道。直到此刻,无心回头时,才意识到静离已离他们而去!

“你一个人吗?”无心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问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不然呢?想你们一样,再有个女伴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无心连忙解释着。

“坐吧,关于你们,我还是做的了主!”那人说道。

“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秋开口问道。

“当然!”黑袍男子继续说道“这些,不都在你们脸上写着的吗?”言罢,他笑了笑继续说“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们风域的域主确实派人来找过我,不过……我拒绝了!”那人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至于其他魔界的郡主们会不会答应前去攻打你们人界,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让我出面来保你们一方家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魔界的郡主?”秋问道。(魔界属下共有七十二郡,每郡之中各设有一郡主,然郡主的人选,并非魔王钦定,而是魔人们推举出来的,相比起人界,这里要简单许多,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界。每年的三月十八,这七十二郡的霸主们会同赴魔都,向魔王统一汇报各地的事宜,并分享治国育民的经验。郡内,并不完全拘泥于魔都中央的相关法规,郡主们可以根据本郡的民意,制定相应的法规,来归束本郡的子民。自从这一体系在新任魔王继位后成立以来,魔界之中正迅速发展着!而其他族界所畏惧的“如果任由魔族如此发展的话,有待一日魔族崛起,会再次进犯他们的国界,侵犯子民们的安危。”)

“所以呢?”那人缓缓掀开自己的斗篷。那是一张无比清秀的面庞,微弱的光芒下,面部棱廓格外清晰分明。在他的头顶上,生着两只弯弯的兽角。一对尖尖的耳廓上,有一排圆小的孔洞,其中正穿插着一些细小的骨刺。一双清澈的眸子里蓝白相间,此时正泛着面前那堆微弱篝火的光焰,除了那摇曳的火苗外,眸光平静如水,竟看不出一丝统治者的气息。更像是个刚刚幻化成人形的兽族小少爷。

“没什么!”秋继续说道“也许,是和人族的那些统治者们有些不同吧!”

“姑娘,我们可是魔啊!”那人摆了个鬼脸说道。

“是我唐突了!”秋躬身说道!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们,那,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一些事情呢?”那人轻轻仰着头说道。

“什么?”秋继续说道“只要你可以庇护我们晨曦城无碍,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吗?”那人缓缓站起身子,瞬间便出现在秋的背后并贴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那这个呢?”说着,只用手掌轻轻一拍,便将秋与无心击昏倒地。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那人转过身来,冲着落非说道!

“好,那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那边,估计也已经开始了吧!”那人继续说道“趁他还没有将我的灵魂完全吞噬之前,早点去结束这一切吧!”

“没那么简单,计划、恐怕要有所变化了,在那之前,我得将静离身上的变数,知诉一下我的师傅。”落非说道。

“总是会有办法的,不是吗?”那人轻轻笑了笑,便带着秋与无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但对于正在昏睡中目睹这一切的秋与无心来说,却是一个充满血腥,残忍,且又无比恐怖的噩梦。而这,仅仅是那人送给他二人的小小见面礼罢了,未来他们所要经历的一切,可要比这个来自于别人记忆中的故事,可怖甚许了:

那年,他九岁,一个正值青春少年,懵懂无知的年龄。他,像往常一样,在部落外的小溪里淌水嬉戏。他高高的昂起那张稚嫩的面庞,光着脚丫,踩在冰冷溪水下,那些长满诱人小草的光滑石块上。他时不时地,从水下捞起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搓洗干净,然后,幻想成各式各样的物体,很是开心的将它们装在自己那小小的口袋之中。为此,他的母亲还特地在他的衣服上,用一块块坚韧结实的麻布,缝上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口袋,用以满足他这一小小的猎奇愿望。每当夕阳西下之时,他便会再次将它们从自己那小小的口袋中,一块块的取出,进行分类清点之后,便再一次将那件特制衣服的每个口袋里,都塞得严严实实的。每当部落里的其他孩子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会狠狠地将他嘲弄一番,并给他起了一个特别的外号‘小□□’。更有甚者,更是将他编在自己的歌谣当中,时时刻刻都念叨个不停。或者,趁着他们人多势众的时候,合力将他挘倒在地,将他那一块块结实的麻布口袋,撕个粉碎,顺便捡起那些小石块将他好好戏弄一番,但他总是会尽力的保护着胸前的那个稍大一些,用棉布缝成的小口袋。即便他被打倒在地,被众人踢来打去,他还是会用自己那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捂着那个口袋,心里默念着‘这是给妈妈的!这是给妈妈的!’。就好似在哪里揣着的并不是一些普通的小石头,而是一块块无暇翡翠、珍贵玉石一般珍贵。

他很想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融入到自己的族群之中,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除了力气比其他孩子稍大一些外,其余的则显得是一无是处。好在他的父亲,是这个部落的族长,不然的话,他也许早就被逐出村子去了。‘不养废物’这是他们这个兽族部落的永恒信仰。好在,在他母亲极力的劝说下,容许他来打扫村子的那条,每逢下雨,就变得异常泥泞的小石子道路。也许是在那时,它逐渐的喜欢上了这些,可以被幻想成各种物品的小石块。原本他只是想,将那些在道路上被自己拿掉的石块,重新补好,可逐渐的,他竟然将这一整条路,都给重新翻新了一遍,也是从那以后,雨后的村寨,再没了往日的泥泞。雨水,会顺着他预先铺置的沟槽,一路流到村外。就在他无比自豪的想要证明什么的时候,却在门外听到了他的父亲和他母亲的对话‘他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

‘作为兽族的后代,总不能一辈子去做个铺路匠吧!’

‘那有什么不好?难道就不能让他远离那些无谓的杀戮吗?’

‘他若单纯,是没人会对他善良的!……假如有一天我们离开他的话?他一个人,怎么在这个‘人人吃我’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呢?’

‘好吧,那让我来跟他说吧!’

就在那晚,他的母亲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说道‘小尘,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和你父亲都离开你了,你该怎么办呢?’他嘟着小嘴说道‘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他的母亲将他抱得更紧了‘我是说如果,比若说,我们都老死了呢?’他天真的望了望天空说道‘那我就努力修炼,不让你们死去。’‘傻孩子,我们总是要死的呀!’他的母亲再一次说道。‘那,那我就去药族,求到仙草救活你们!’他想了想说道。‘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可如果一天,人族来屠杀我们,你靠那些小石子,又怎么保护我们呢’他的母亲再次问道。‘我,我不知道了!’他的母亲微微一笑,轻轻捋了捋他的发丝说道‘你得试着不那么善良,明白吗?’她继续说道‘就像你爸爸保护族人那样保护我们,好吗?’他只是稚嫩的点了点头,却丝毫不知道,那即将会发生的一切。

“这是什么”他躬着身子,忽然摸索到了什么。

“一根手指?”他望着手中的东西说道,在他手里抓着的,正是一截白皙的手指,像是个女人的。

“也许会和母亲一样漂亮吧!”他这样说道,全然没有了再次觅石的兴趣。于是她顺着溪流,一路逆行,试图找到那个丢掉手指的女人。

对于人类,他总是充满着恐惧,但又很是想目睹一下,这些被自己的族人说做魔鬼的种群。

“听说,他们生来,就能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身躯呢!”他很是好奇的说道“可如果她见到我,想吃了我怎么办呢?”他再次自言自语道。

“我就远远地看着,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的手指还回去吧!”他天真的想到。一想到,能够亲眼见一见人类,他的心里竟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小激动。

他依稀记得那个小时候问过自己母亲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幻化做人的模样呢?’当然,他也无法忘记他的母亲微笑着同他说道‘因为那是这世上最完美的躯体!’

可直到他离村子越来越远之后,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越来越重。那更像是一种非常无助的感觉,就像他昨天在树林里边,见到的那只受伤了的‘云雀’一样。望着周围这陌生的一切事物,自己却很是无能为力的做些什么,就好似这溪水就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在向他张开,那弯曲的河岸,就如一排排利齿。而他只能任由它吞噬自己;好似那树,就像一个正持刀的守卫,随时要将他斩首,而他也无力抵抗。霎时间,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他发誓,当着一切过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开始修炼,不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那样,他便能像父亲一样,保护那些对他至关重要的人。即便心怀恐惧,可他还是沿着那条小溪,继续前进。只为见到母亲口中的那种,这世上最完美的身躯。可随着他的前进,他逐渐发现,这里的溪水,愈如鲜血般鲜艳,而且越往前去,那瘆人的颜色,也愈加艳染、黏稠。直到,那溪水,就真的如同血液铸成的一般。而就在那粘稠的液体之中,竟漂浮着一具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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