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尤小凡从地板上坐起来，病房内充斥白炽灯管的光芒，看了看四周，窗外下雨，母亲安然躺在床上，一切依旧。“汗，原来做梦。”他摸着脑门，回忆一下梦境，当时灯灭了，病人并没有大叫、王大爷那张骇人的脸也是因为未曾见过所以才产生幻想，这些能理清梦境的东西都没有去思考，也许，这个梦是不祥的预兆。

人有三急，尤小凡起身离开病房走向厕所，已是入睡之时，走廊上安静到能听见脚步声的回响，他细细地听着，果真又来了……

“哒哒。”

“趵趵。”

“哒哒。”

“趵趵。”

怪异的回响又现，尤小凡加快步伐走进厕所，厕所的灯很昏暗，他刚蹲下就听到隔壁的蹲位有响动，起初以为是老鼠，后来听见还夹着微微的喘气声，不由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所有蹲位都是空的，当时还特意挑一个最里面的位置。

响声越来越大，分隔两蹲位的木板微微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攀着木板往上爬似的。忽然响声停止了，不过喘气声还在，还比之前快了，而且转移了位置，在木板上面。

尤小凡慢慢抬起头，看到木板上方空无一物，但是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趴在上面盯着自己，吓得他匆匆解决。

刚走出厕所，尤小凡看到厕所对面的梯门被推开，吱，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中年男人望了一眼尤小凡，本是随便一望，不料却连连皱眉。

中年男人似乎有急事在身，对尤小凡三步一回头。尤小凡觉得中年男人很怪，像巡逻的大爷，像偷东西的贼，也像病人，不过，他很快便皱起眉头，因为中年男人在母亲的病房前停下。

中年男人鼻翼翕动，从左边闻到右边，右边正是病房的门，他当即开门而入。尤小凡觉得中年男人除了像巡逻的大爷、像偷东西的贼、像病人之外，有那么一丝以为自家来亲戚探病了，他感觉不妥，连忙跑回病房。

病房内。

中年男人负手站在病床前，冷冷的说道，“出来吧，别躲了。”

“你是谁？”尤小凡躲在门外本想暗中观察，不料被对方发现，他大胆现身门口。

中年男人闻声回头，但没有道出自己的姓名，他看着尤小凡皱眉，“不是说你。”

“不是说我？！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尤小凡说着，自己也张望病房寻人。

“不是人，是鬼。”中年男人回过头去，淡淡的道。

“什么？！鬼！”尤小凡对鬼神之说早有耳闻，但都只是半信半疑，他没有底气道，“你乱说什么？”

“病人是你何人？”

“她是我母亲。”

“你母亲被鬼附身，需立马除鬼。”

“别乱来！”

中年男人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无名指和小指弯屈，大拇指压在二指上，形成剑指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就在尤小凡想上前制止中年男人的时候，母亲突然坐起来……

“起来的正好。”中年男人转动剑指，欲指向母亲之时，尤小凡冲过去抱住他。

“死！死！死！都死！”母亲睁开血红的双眼，生硬地转过头来看着二人。

中年男人回手一推，尤小凡轻易被推开，接着，中年男人一个前空翻跳向床，落在母亲身后，他再次运转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给我出来！”中年男人的剑指点在母亲腰上，然后迅速化为掌，继而用力一推。

一个魂魄从母亲身体飞出来，摔在地上，原本愤怒的母亲一下子安静下来，双目紧闭。尤小凡以为中年男人对母亲下手，连忙握拳挥去，中年男人扶母亲躺下，随之翻身下床，左手顶住尤小凡出拳之手的腋下，右手又运用剑指，口中念念有词，点落尤小凡的额头，最后大喝一声，“开！”

“痛！痛……”尤小凡的左眼随即一阵疼痛，眼珠子如同被蚊叮蚁咬，十分难受，当他想把眼珠子挖出来的时候，突然又没事了，视线重新清晰，右眼看见中年男人和母亲，左眼看见中年男人和母亲，以及……一个魂魄，“小不点！”

小不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趴在地上，口吐黑血，她对中年男人甚是害怕。

“小伙子，你认识她？”中年男人问道。

“嗯，是邻居。”尤小凡初见鬼魂，脑海时而混乱时而空白，他来不及思考，老实回道。

“万金难买好邻。”中年男人感叹一句后，他一边念咒语一边运转剑指，“天生地，地生五道，五道生诛令，一道，破！”

中年男人朝小不点一指，一股蓝色的火焰从剑指中窜出，迅速射向魂魄，“噗”，火焰触碰到魂魄后燃烧起来，小不点在痛苦中挣扎，向尤小凡伸手，尤小凡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不一会儿，魂魄便灰飞烟灭。

“她死了？”尤小凡稍稍回过神来，问道。

“鬼本已亡，所以不能说死，只能说魂飞魄散，也就是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中年男人说完朝门口走去。

“谢谢。”尤小凡不忘道谢。

中年男人放慢脚步，他在门口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想做我的徒弟么？”

尤小凡沉思了一会儿，他回复中年男人两个字。想，是一个字。不想，是两个字。答案很明显了。

不过，想啊，也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