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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念》憧憬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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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永不停歇,一个季度悄然溜走,温暖春日重现人间,风伏的“好日子”也快要结束了。原因无他,今日是去巡城府报道的日子。尽管只是报道,距离真正地加入还剩下好些天,风伏昨晚差点儿又没睡着,直至现在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就像前阵子那样。

依旧,是何墩领着风伏朝巡城府去。风伏从未靠近过巡城府,一方面是因为它位于外城北侧,外城北侧多是作坊,没有商市,风伏几乎没有去过。另一方面是因为莫名的压力,每每接近巡城府的时候,还只是靠近那片街道……风伏总能感觉哪儿“不对劲”,仿若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但当回头望去或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儿疑神疑鬼。历经一次以后,风伏便开始对这些错觉有些精神紧张了,下意识地尽量不往这块区域凑。至于今天,毕竟是何墩领着行动,他还有些底气的。

两个人沿着一道长得离谱的墙边走边聊着,主要都是何墩在诉说着大约三十年以前,他作为学徒于巡城府学习时的种种,以及他在巡城府工作的十几年以来,这块地方、这座城市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完的,此前风伏早有耳闻,一些是何墩亲自告诉他的;一些是同何马闲聊时候得知的;还有一些…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徐先生所说的,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大于一个时辰,可绝大部分的话题均关于何墩。实话实说,风伏从徐先生那儿得来的对于何墩的了解,远远多过了何墩的口述。

在行过了围墙的拐角以后,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出现在风伏眼前的是一道大得不像话的门,拿它与进出城市的城门来比较,足以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而门口警戒着的卫兵也不比城门边上少。

何墩停下脚步,说:“到了,就是这儿,进去吧。”他并未指过去,因为他相信此刻风伏的眼神早已看了过去。

看着巡城府大门如此森严的戒备,以及那些进进出出,身着军装、头扬得高高的人,风伏心里不禁生起了怯意。自己真的进得去么?又或者,他真的能够融入他们么?

毕竟,他只是得到了徐先生的一个口头承诺,并未将接连好几场的淘汰赛完成。

“我该怎么进去?”他问。

“出门前我让你带上的那块号码牌,你带上了吗?”见风伏点头,何墩继续说:“将号码牌交给门口的士兵回收,然后报上你的名字,查证以后他会告诉你礼堂的位置。”

风伏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何队长,您不一起进来吗?”

何墩笑着摇摇头,说:“虽然我曾在这儿做过府督的副手,不过我已被调度到宫门卫府了,已经不属于这里,除了急事,是不便出入的。”

的确如何墩所说,还未踏入门限,风伏就被拦了下来。在交出号码牌并自报家门之后,士兵就拿起桌上的花名册查询起来,士兵查询记录的这段时间里,风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忐忑。

幸好,士兵的下一句话令他长舒了一口气:“请进吧,一直向前走,你看到的第五栋楼就是礼堂!”

…………

…………

遵循着引导,风伏找到了礼堂。

进入礼堂以后,令他颇为意外的是,从外边看着挺大的礼堂,其内部容量似乎不怎么样。礼堂的四面墙壁被刷成雪白色,墙上没有半幅挂画,被设计成摆置装饰品的地方亦没有任何东西,乍看之下还以为这儿被劫掠了一番。占据礼堂两成的是一个两层楼梯的高台,占据着高台的则是一张长方形的长着,长桌中央有一把格外豪华的座椅,座椅的左侧还雕着一把金色短剑,恐怕这张座椅是整个礼堂里最贵重的东西了。高台之下是由砖块铺设的地板,地板平整不一,这些瑕疵意味着这些地砖使用了很久的时间,地上皆整齐列着一张张椅子,排满了礼堂剩余的空间,椅子上已经有不少人落座,空余的位置已不余十个,风伏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以后,因为有些无聊,所以数了数椅子的数量,椅子分成了五排,每一排只有十二张。

可是,徐先生不是说从这好几千人里边选出八十个人吗,那为什么只安排六十个座位?或许只是负责统筹的人员搞错了吧,风伏乐观的想到。

不到一刻钟,当两名结伴而来的少年的屁股稳稳地坐上了仅剩的两张椅子以后,整座礼堂的氛围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嗒”的一声,位于高台上的一道暗门应声而开,有两个身着正装的人从其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不用猜都应该知道,他们要么是属于巡城府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过来主持会议的。同众人一样,风伏的目光自然被这两个人吸引了过去,仅一眼,风伏便觉得有些意外,因为他认得其中的一人——石琮。

从暗门之中出来的两个人一点也没有磨蹭,快步地走向长桌,并沿着它走到了椅子附近。石琮不认识的那一位人物坐到了那把豪华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而石琮则是在他身后半米左右负手而立,正视着前方。

“好了,集会开始。”长桌椅子上那位刚一坐稳便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随身带来的一叠纸立在桌上。

清楚地听见了他的话的每一个人,脸上均露出了疑惑,现在可还有一些人未到呢,怎么现在就开始了呢?况且,按照常理来讲,这一场千里挑一的机会,不该有人放弃才对吧?一个坐在最前排的少年焦急地回过头看去,随后他赶忙站了起来,喊道:“这位长官!我的朋友还没有来呢,而且这些座位也没有安排够数呀!”说着,他指了指门口新来的一位少年,其正在手足无措的看着已然没有位置的会场。

“说的很对,新生们没有来齐,相应的位置也没有了。”这位似乎是主持者的人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这场集会才需要开始。”此言一处,整个礼堂为一波紧跟一波的哗然所据。

不紧不慢地,依旧是坐在原位,这位主持人似乎没有使出多大的气力,便从嘴里道出了这句声音足以盖过现场的喧哗的话:“这是我代表巡城府教给你们的第一课。如果你想要得到认可、掌声以及机会,如果你想一直呆在这里,那么你必须学会遵守时间,有时候即便你遵守了时间,如果别人比你来的更早,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比你更值得坐在这里。”说到这儿,礼堂安静了下来。接着,他将两只手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用力地连敲三下,然后恢复原先的动作,严肃地道:“没有座位的,就站在门口听着,当你不把时间当成一回事的时候,你的‘座位’也就随之消失了。”至此,任谁都知道这是“一次恐吓”了。

这位主持者看了看门口多出的几名没有座位的少年,他说:“这些话,以及接下来的话我只会说一遍,对于那些迟到的,你们可以转告给他们。”不给众人们时间仔细品味,他继续道:“是时候和各位认识了,我叫轻奕,目前就任巡城府府督;我后边那位叫做石琮,是我的副手,巡城府的副府督。虽然你们打败了几千个对手才得以加入巡城府,但加入巡城府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值得夸耀,或许在家人或其他人眼里你已如愿以偿,平步青云,但你首先需要明白一个事实。你只是作为一个新人,一个学徒加入,你的去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每一年因为无法忍受劳苦而退出之人绝非少数。从今天开始,怠惰、骄傲、松懈、将成为你们的头等大敌!”

轻奕刚要继续说下去,恰巧被一个问题打断了。“可是!不是说加入巡城府之后,可以选择在哪儿工作吗?”依旧是刚才那位坐在前排的少年。

轻奕一直保持着将手交叉置于桌上的姿势,就连他身后的石琮都换了好几个姿势了,这一回像是被冰冻了的他终于有所动作了,他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会讲到,但不是现在。插嘴不是一个好习惯,从今往后不要这么做,军队中有严明的军令,如果在上级于重要场合发言时打断,上级就拥有令你丢掉饭碗的权利。纵使你天纵英才,有一肚子的完美意见或是疑问,记住了,憋住!等到讲话结束后提问,或者会议结束之后私下与上级会面。”

又是一份满满恐吓字眼的“大礼包”朝向众人砸了过来,风伏已然开始体会到,同徐先生一般,这位叫做轻奕的巡城府府督也是一位严肃之人。

轻易道:“今日只是前来报名的日子,我只将两点,这两点关乎你们的未来,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你们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明白。”还是短短几秒的间隔,根本没给众人时间琢磨他话中的深意,轻奕又道:“每一年加入巡城府的新丁们的训练任务都会分为四批交由四位在巡城府工作至少十年的寻城官全权负责,由巡城府指定,不得挑选,不得交换。训练一共三年,三年之内被分到同一组别的所有人生活在一起,只有休息日可以自由出入巡城府,其他时间巡城府需凭证出入。通过考核很简单,从巡城府结业同样简单,三年之后依旧留在巡城府的,均算作通过训练。通过训练之后,可以在三种你期望的工作中选择一项:加入军队、成为皇家护卫队、留在巡城府成为巡城官。”

就在台下的少年们开始放松,窃窃私语讨论这个简单的规则是否有什么“陷阱”的时候,轻奕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接下来是巡城府的规章,哪怕只是一次——无辜缺勤日常训练、休息日之外离开巡城府、侮辱教官、以及其他违背道德相关的事情,均将取消继续训练的资格,换言之,你被淘汰了。”

这一次,虽然大伙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架不住这条消息带来的震撼,甚至,有人大叫着不公平。

对此,轻奕只是摇头并说道:“也许你会觉得不公,但当你了解到巡城府框定巡城官们规矩时,你会庆幸自己只受制于这一条对于新丁的规则,我没有开玩笑。”

语毕,无人再言。

“好了,狠话我就此打住,你们都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我衷心的希望假以时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能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说完,轻奕站起身,同石琮走入了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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