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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宏图》第三章 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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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莱阳,金銮殿。

早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双手轻轻摩擦椅上扶手,他不出声,万籁俱寂。

皇帝陛下含着笑意,眼神扫过匍匐着的百位重臣,扫过金銮殿外跪拜着的六千锦衣卫,然后他轻声嘀咛:“今日早朝,首辅王桓之不跪,上柱国大将军常书不跪,六部尚书大臣不跪,殿阁大学士柳元宗不跪。”

有人脸色煞白,汗落可闻其声。

首辅王桓之率先起身,大将军常书次之,大学士柳元宗末尾,他们躬身做揖,一揖到底,异口同声:“谢主隆恩。”

皇帝陛下轻拍大腿,其声可闻,他看向左手边的那列文臣,站五,跪六十二,左手拿起一封书信,手边的司礼监总管大太监揖礼低首双手接过,迈着碎步走向跪臣宋知礼。

宋知礼匍匐颤抖。

宋知礼直腰接信,向外挪三步,捧信观过,煞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急忙扣头,失声道:“陛下,罪臣知错,罪臣罪该万死啊!”

该死之声萦绕金銮殿,其余百官噤若寒蝉。

皇帝陛下俯视着五体投地的宋知礼,轻声说道:“宋詹士,你可认得此信。”

宋知礼额前冷汗低落,颤音道:“回禀陛下,是罪臣亲笔。”

皇帝陛下一拍椅上龙首,斥道:“宋知礼,你好一个知礼!”

宋知礼全身冷汗浸透,面如死灰,竟泣不成声。

皇帝陛下二拍椅上龙首,转头看向司礼监总管,司礼监总管大太监挺直腰杆,手上捧着圣旨。

宣读之声抑扬顿挫,嗓音尖锐似女声。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九卿詹士宋知礼,丈为公主讲学,视国法为无物......”

“朕痛心疾首,为公正法纪,朕宣,罢免宋知礼九卿詹士之位,收缴所有,纳入国库,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奉天诰命,钦此。

哀默之心大于死的宋家砥柱,巍然不动,司礼监轻‘咳’一声,前者浑身一颤,如遭雷击,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口中沙哑不像人声:“罪民宋知礼领旨,谢陛下不杀之恩。”

朝散。

司礼监总管心有所感,转头看向首辅王桓之,王桓之报以微笑。

首辅王桓之走在御道上形单影只,从不立派系。武将文臣大都没人上前客套,今日还好有柳元宗紧随其后,前者云淡风轻,后者心事重重。

王桓之停下步子,转身笑着看向柳元宗,柳元宗赶忙毕恭毕敬的揖礼,这位最应该得意的柳大学士却皱着眉头问道:“老师,学生有一惑不解。”

“但说无妨。”

“陛下开明,心胸宽阔,宋詹士一事怎会拟旨,又怎会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宣旨,难道陛下就不能容忍为公主讲学十二载的宋知礼,他的为子纳妾?”

首辅王桓之直视柳元宗,笑容玩味。

“我朝的读书种子本就稀少,岂能如此挥霍。宋詹士为子纳妾逼死一个学殿举人,他本该一命偿一命,陛下旨意,已是隆恩浩荡。”

“子卿,我知道你与宋蛰明关系莫逆,君子之交,淡如水才是。”

“陛下文案上的书信是我亲自仿笔宋詹士,可惜只仿到九分形似,五分神似。我将此信交于陛下手中时,你还不曾提任。”

“我与陛下赌琪,我落子天元,并中枢,尽得八尺风流。而陛下废詹士,散四州,揽尽天下定式,所以谁输谁赢,对大秦社稷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天下大定三百年,早已没有武将在朝大骂读书人酸儒的光景了,今后的庙堂终将是读书人的庙堂,可读书人不仅要会读书,还要能为民请命。”

“司礼监总管大太监刘海是观棋人,观棋不语,子卿,我的学生里面,你最不争,但你却居最高位,今后你会给锦秀公主讲学,要珍惜眼下的机会,莫要让我失望。”

首辅王桓之拂尘离去,远处有话声传来。

“你跟扶摇合得来,这小子现在昆仑求道,你有空多与他书信,他会记得你的好。”

“子卿,你说读书人拿的起那三尺剑吗?他侥幸拿的起,还放的下吗?”

正午十分,殿阁大学士柳元宗在尘中御道,享受漫天风沙。

久久没有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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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折扇的俊逸公子哥,两旁有娇美的俏佳人,三人站在昆仑山颠,并无其他随从,其中一位生有三瓣嘴儿的姑娘脸上似乎带着羞意,姑娘身段柔美,像那月牙湖里的春水,她柔声说道:“公子,前面就是昆仑了。”

那位原本坐在马车里的公子哥,唰的一声合上折扇,使劲儿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他说道:“怪不得这昆仑山上的道士不轻易下山,本公子算领教了,爬这一回当真不想爬第二回了,得嘞,咱们呐去瞧瞧世人口中的神仙是不是真个儿生长着三头六臂。”

三瓣嘴抿嘴轻笑。方才上山的时候,自家的公子的劲头最足,从山下开始步子大挺,很有世家风范,中间呢就要扶着腰百步一停歇了,而关于最后怎么上来的就更说来话长了。

那还有两位丫鬟呢,当然啦,她们骑马上山。

“公子,公子,这有块石碑,上面好像有字。”衔蝉眼尖,性子本就极野,撒欢的厉害,这放到山上来了,就真的快要变成野猫了。

衔蝉发现的那尊石碑,高一丈,宽三尺,上有古文刻字。

那位公子哥一眼就认出了石碑上的刻字,是八百年前战国春秋时期的字。

“不过乎昆仑,不游乎太虚”。

衔蝉掐着腰肢,挺起胸前五六两,歪着脑袋问道:“公子,太虚说的是什么呀?”

公子哥笑着看向衔蝉,笑意浓重,如获至宝。衔蝉很快就被看的脸上俏红,她顿时变成扭扭捏捏十分拘谨的样子,娇嗔道:“公子,要在这儿嘛......”

那位公子哥一楞,旋即哈哈大笑,他用折扇轻轻挑起衔蝉那微红的脸蛋,色桃而诱人,他故意道:“你这丫头,小心我现在就吃了你,我可听闻道教清戒,如果我们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行这般好事,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衔蝉自然知晓自家主子的秉性,被主子挑起下巴又如此挑逗,本该羞死人了才对。

只见衔蝉瞬间泪眼婆娑,撅起小嘴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嘟喃道:“公子就知道欺负奴婢,奴婢早就知道公子已经尝了嘴儿姐姐,而公子就会出言挑逗,从来不拿蝉儿当真。”

那位公子哥使劲瞪了一眼已经哭出泪来的衔蝉,又做贼心虚般的看向三瓣嘴那边,此时三瓣嘴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十指紧扣置于小肚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主子瞪了一眼的衔蝉不敢造次,一个瞬间便恢复常态,赶忙跑到她的嘴儿姐姐跟前打着哈哈。

三瓣嘴不以为然,牵起衔蝉的手小步轻盈走到公子哥跟前,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石碑上说的太虚,难道是道教的无上心法大周天?”。

公子哥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三瓣嘴,答道:“不错,我不远千里,正是为它而来,父亲不许我拿剑,我修道就是了,这大周天既是道教无上心法,那我通了周天,融会贯通以后,怎么也得天下前三甲了吧,实在不行,第四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三瓣嘴附和道:“只要公子上心,莫说天下第三,天下第一才是公子的囊中物呐。”

不料那位公子哥用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三瓣嘴浑圆挺翘的屁股瓣儿上,还意犹未尽的说道:“嘴儿就会拍我马屁。”

三瓣嘴浅浅的笑着,她小声说道:“首辅大人不让公子拿剑,是怕公子拿起了江湖,扔下了庙堂。”

公子哥听言脸色板起,训斥道:“多嘴!”

“是,奴婢不敢”,三瓣嘴急忙施礼,说话声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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