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总算是全都被搬到后勤部,叶里里顾不上湿透的衣服,有些心疼地扶了下低垂的花骨朵,她认得这几株名贵花种,是来自斯洛伐的玫瑰,要真是撑不到明天……
“叶里里,你看你干的好事!”
主管刚拿起一株花苗,就见它那花茎竟从中生生断裂开。
叶里里忙站起身双手捧着,“主管,对不起,我刚才已经很小心了!”
“很小心有什么用?啊!花瓶也碎了,且不说损失的事,现在外面这场大雨能下一整晚,等明天再让花农送花,你怎么不让客人过两天再来住?!”
叶里里咬了咬牙,“主管,要不……我用总统套房里原有的花瓶,上面都是这种玫瑰,我先把这几株花骨朵插进去,它现在是折了花茎,但如果遇到新鲜的花卉,就能吸收它们的营养液,我想是能撑到明天,甚至开花的。”
听她这么说,主管脸上现出一阵犹疑,“你确定?”
“嗯。”
叶里里用力点头,“如果明天花还是死了,我们可以在客人到之前联系花农换掉。但如果没死,花艺部的人也乐得我们帮他们的忙。”
总之,就是瞒天过海,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起死回生了。
主管盯着手里的蔫花看了眼,心头一阵烦躁,“你最好祈祷没事。”
说罢,将花一把扔到叶里里手里,拍了拍手上的土:“赶紧把这里收拾好!”
叶里里宝贝似的接住了花,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九点十五分。
——
明京酒店的总统套房位于三十九层,不是最高,而是景色最好的豪华风景台。
叶里里打开房门后,套上鞋套,以免弄脏这昂贵的地毯。
房间很大,插有花卉的花瓶得双手抱住才能搬得动,等叶里里把它搬到洗手间后,感觉身上才干了点的衣服又被汗粘湿了。
“花儿你们要争气,这里就是你们的组织,可千万要活过来,阿嚏——”
叶里里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估计是花的香气……“阿嚏!”
一股寒意窜入胸口,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抬眸看了眼镜子,眼眶四周泛了圈湿漉漉的红意,这几天因为刚上班,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再加上刚才淋了场大雨,还出了汗,一冷一热……
手心忽然传来微微的疼意,是刚才收拾玫瑰时被刺的伤口,此时血已经止住了,在上面留下一个红点。
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可千万别感冒了啊!”
想到这,赶紧把花瓶搬回原位。总统套房客厅的柜子里是有医药箱的,叶里里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创可贴,还有一盒感冒药。
“阿嚏!”
只能明天出去买回一样的药放回原位了,现在救急要紧。
想罢,叶里里打开一瓶矿泉水就着药咽了下去。整个人都泻了力气,想找个地方坐下,可一想身上的衣服都湿漉漉,要是把地毯和沙发弄脏就不好了。
欸,要是现在能洗个热水澡……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灵光一闪,这里有浴室啊!
如果能把身上这套湿了的工作服换掉,先洗个热水澡再回家,明天至少能打起精神来上班。
而且这间总统套房今晚是没有人的,她也只是占用一个浴室而已。
想到这,昏沉的脑袋也来了点力气,走到衣帽间去拿衣架晾衣服。
“吧嗒。”
灯一打开,就见空荡整齐的衣柜里,竟放了件——白衬衫?
房间里明明没人住,怎么会有男士的白衬衫?
叶里里把衣服拿了出来,衣摆长到她的膝盖,她吐了吐舌头,这衣服真大。
正要把它放回原位,目光忽然瞥到面前的镜子,还有她手里的衣服。
等下!
如果她洗了澡,也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啊。
而这件新衬衫显然是给客人准备的,那么,她先穿了,等明天再买回一件相同的……不就好了么?!
想到这,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感激,虽然今天倒霉的事连连,但有些小幸运,还是会在某个角落等着你的。
叶里里将白衬衫拿到浴室,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拧一下都能滴出水来。好在里面的内衣裤都还没湿掉。
打开浴室的喷头,热水帘瞬间洒下,冲刷掉身上灰扑扑的尘埃,还原水果般白皙剔透的模样。
长长的自然卷发散落至腰间,影影绰绰地遮住了女子的美好。
叶里里轻轻地叹了声,只觉身上的寒气被热浪驱散开,每个细胞都舒服地呼吸着。
最后,关上水阀,穿上那件白衬衫。
原本的湿衣服被晾在了阳台里边,此时窗外依旧大雨滂沱,将夜色越洗越黑。
叶里里不自觉双手护在身前,等衣服差不多干就换回来……
一阵凉风吹入,身子忽然有些无力,大概是刚才吃的药发效了。
身上的长衬衫虽然挡住大腿,但寒风还是不自觉往里窜,叶里里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侧头看着被风轻轻掀动的衣服。
因为这房间今晚是没人入住的,所以她进来只敢开浴室的灯,现在房间昏暗,雨声潺潺。整个人有些晕沉地躺在沙发上。
嘴上喃喃道:“眯一会就好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才一会儿,窗外依旧风雨交缠,夜色,却更浓了。
叶里里觉得自己睡得有些不安稳,脸上有淡淡的热气洒下,从眼睑,到鼻尖,再到……嘴唇。
好像有什么柔软的,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辗转在唇齿,她嗅到一种陌生的气息,原本发冷的身子却好像暖了,还有点热。
“唔~”
她皱了皱眉,撑着力气睁开眼睛,是一道很好看的剑眉,眉头下,是一双微微阖着,深不见底的眼睛。
心头猛地一颤,伸手一推,那薄凉的味道离开了她的唇畔。
“你是谁……”
推他的手却突然被握住。
叶里里整个人虚虚弱弱的,根本认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因为那个噩梦纠缠了太久,以致于她现在,已经全然没力气去抵抗和清醒。
“你的手,怎么了?”声音低沉,有些魅惑,像午夜的大提琴。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滑过她的手心,停在了贴有创可贴的食指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创可贴就被撕掉,露出怯怯的指尖,指甲圆润透明,可那手心却像是被扎了一针,隐约透着血。
“疼吗?”
他的声音像磁铁,朝她压了下来。
“你……”
此时她的脑袋像被倒了浆糊,下意识往后缩。突然,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含住了她的食指,而那处伤口,正被一道柔软的力量舔拂,从指尖袭来的阵阵酥软,直捣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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