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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飞凰:傻公主智斗俊驸马》48.“韩瑀姓李,是北晋王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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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那青翠的草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双手忽然抱住了她。

“妹妹!”朱燕萍惊呼出声。她一手抱住朱清妍,让她半靠在自己肩膀,一只手握住了她后背的箭。她手中握着箭,一点点往前推。

已经麻木了的伤处,传来刺痛。她本来意识已经有些涣散,被朱燕萍那么一弄,胸前由刺痛变为撕裂般的疼痛。

只是,她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那痛处牵动她全身都抽痛,但她的力气只够皱皱眉头。

她无法推开朱燕萍,只能任由她折磨自己。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就连呼吸,微弱得随时要停止。若是单独的箭伤,不至于如此。

朱燕萍既然为今天准备了这么久,又怎会给她留有生机?

那箭上……

她脑子晕沉沉,乱糟糟,胸口处疼得厉害,身体却是麻麻的。她在想,朱燕萍会不会觉得那根箭射歪了,准备拔出来重新扎一次?她虽有些迷糊,但也觉得这是可能的。

朱燕萍趴在她耳边,声音轻柔:“看你要死了,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顺着她的目光,她的看见慌乱的人群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离她不远处,他翻身下马,朝她奔来。

而后,朱燕萍便装作受惊,松开了手,任由她仰面往草地上倒去。

等她倒下去,那根箭便能彻底穿透她后背。

洁白的箭羽,即将被那青翠的草地染绿。

她的意识彻底消散之前,恍惚感觉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身子一旋,轻柔地落入一个怀抱。

那样小心翼翼,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

“妍儿……”

她看着那双熟悉墨色瞳仁,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人扼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想起朱燕萍趴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韩瑀姓李,是北晋王的二儿子。”

韩闯的书房外,立着两株梨树。

已是四月,仍旧开了一树如雪的花。一阵微风自枝头掠过,卷起片片花瓣纷然似落雪。

韩闯负手立在窗前。书房里只开了两扇窗,又近黄昏,室内有些昏暗。却偏是这一室的昏暗沉寂,衬得漫过窗台的花香幽幽,盈满一室。

那两株梨树,是他妹妹种下的。

她生前,犹爱梨花,说它清雅洁净,让人心安神宁。她的性子,也像极了梨花,婉柔素静。

他书房前种下的这两株梨树,算是她的一点小执拗。她常爱来书房寻他,又怕惊扰他,就只立在门边。等他什么时候抬头了,发现她在,她就回他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

有一天,她终于跟他开口,提出想在他书房前的空地上,种上两株梨树。他记得,那时正碰上他读到一篇晦涩的文章,百思不得其意,心中烦闷,便没有答应她。

“哥,只是两株梨树……”

此后的很久很久,只要他看到梨花,不免就会想起她当时有些凄婉委屈的声调。

第二日,他刚进院门,就看见她挥着铲子,费力地在他书房前面的空地上挖着,旁边立了一堆仆从,大家面面相觑,想帮忙又不敢上前。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执拗。

“你在干什么?”他走过去,问道。脸上冷着,语气却比脸色要柔和。

她怯怯看了他一眼,固执地扭过头,继续费力地挖土。她一养尊处优,弱质纤纤的闺阁女子,哪里会这些粗活,用劲不得当,手没两下就破损了。且她身子不好,铲了没几下土,就已然有些喘气,额头也都是汗。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怎能不心疼?他走过去接过铲子,兀自忙活起来,挥铲的间隙,看见她恬淡欣喜的笑容。

他挖好了坑,帮她扶着树,又让她慢慢把土填回去。

她累得一身汗,脸颊绯红,却露出他鲜少见到的,发自心底的欢畅笑容。

他想到了被晚霞染红的梨花,该也是这般,白嫩的花瓣透出浅淡的粉橙色来,素净之至,也不失妩媚。

她的心思,他并非全然不晓。

他年少时忙于求学,参军后又数年在外,极少回家。等他入朝为官,又忙于公务。和他这个妹妹,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流。

她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她很寂寞。加上她身体不好,母亲对她很是疼爱怜惜,也不太让她与外人接触。

她平日里,唯一可以说上几句话的,便也只有他这个兄长了。母亲虽也对她十分疼爱,但到底和兄长的意义不一样。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第一个通知的是他。

时值盛夏,北晋的山林间的阵阵清风,吹不散疾驰进山谷的马蹄声,也抚不去他内心的焦躁。

她已有了四个月身孕,肚子微显。见他来了,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而颤巍地跪在了他面前。

他又急又气又怒,却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她虽怀着孕,却比来疗养之前气色更不好,人也瘦了许多,仿佛身体里的养分,都给了腹中的孩子。

“润芝知道自己做出此等事情,无颜再回韩家。此番写信求兄长前来,只为托付一件事。求兄长念在往日的兄妹情分上,替润芝照顾这个孩子。”

韩润芝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

这一点,韩闯也知道,只是他不能理解,她为何要为一个男人冒这样大的险?莫说能否母子平安,单是这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且听她的语气,是孩子的父亲无法抚养孩子。

一个连她和孩子都不要的男人,值得她为他做到如此吗?

他记得她说:“他并非不要我们,只是不便抚养。”

看着从小被他们一家人捧在手上的明珠,被他人这般践踏,还这般低眉顺眼哀求他,他一时气结,根本说不出话来。

事情到最后,只得他妥协。他对这个妹妹始终硬不下心肠来,且家中年纪大的母亲,还不知要如何承受这事实。

他当时官居要职,不宜在北晋久留,安排了可靠的心腹照顾韩润芝后,他便匆匆赶回了大梁。

他本是想着等韩润芝把孩子生下来,再看母亲的接受情况。实在不行,在这风景好的山上给韩润芝安个家,也是不难。可是不料韩润芝没能挺过来,拼着一口气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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