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或者虚空裂隙更准确，本质上说任何世界都不是独立于虚空之外，空间的最下层基础和能量是脱不开关系的。

至于物质存在与否，那只是造物主才会去考虑的事情。

这不是昊典第一次来到圣武世界的界河，实际上即使没有两界或是多界相交才会形成虚空裂隙，界河的特质便是空间和虚空的摩擦，也可以说是世界的影子。

界河丧满地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人身鱼尾的样子，在西方神话或许会称之为『娜迦海妖』，东方神话则会称其为『鲛人』。

利用仙术在自己身周形成了一层淡绿色的薄膜，隔绝掉因为血肉腐烂形成的尸臭味，昊典有些疑惑。

「看来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只是这个气息好奇怪呀，很熟悉的感觉。」缓缓的向前走着，虽然他之前打败界主后，掌握了世界的一部分权限，但是当时对于界河却是秋毫未犯。

眼前『鲛人』的建筑物十分有特点，那是一种利用五彩贝壳混合糯米汁浇灌而出的椭圆形房屋，看上去简约又富含艺术气质。

不过此时大多都残缺不全，这些巨大类贝壳建筑的碎片散落一地，随手捡起了一块感受着质感，意外的轻轻松松就捏碎了，只是只有长时间风化才会出现的现象。

「汝来的好晚～」

「我也是才发现，当年打败的居然只是你的假身。」

慵懒的女性声音，充满着成熟女人该有的磁性声音，比起昊典仍旧是如往常一般生硬的回答，真的要显出仙气来啦。

「吾等了你很久，本以为汝会是第一个来界河的人，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那样的凶徒。」

「看来这的确是我的错，希望我这次来能够帮到你。」

感受到沁人心脾的悲哀，昊典不得不收齐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认真的看着眼前，天梯悄然出现，通向半空中七彩的水晶宫。

拾阶而上，仍然没有任何人接待，这里的死寂是真的空无一人，虚空中传来的女声增加的，只会是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这些对于昊典来说都不重要，他是那种早就抛却了恐惧的人，某种程度上，他把自身定义为『工具人』，一切目的，只是想找回自己连贯的记忆。

越接近大殿，气氛也越压抑，没有什么冤魂存在，但是那些『鲛人』死去时形成的怨念，形成一种实质性的元神冲击。

莫说是普通人，便是等闲的职业者来此，也会被影响，轻则是幻境鬼打墙一类，重则形神失和被怨念占据，变成只知道杀戮没有理智的怪物。

大殿之上空荡荡的，只在主位上有一尊残缺的神像，人身蛇尾，和之前地面上腐烂的『鲛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吾掌管此界五千年，尝以化身游戏，寻觅至强者，以此来获得自身超脱，本以为汝即是吾之所钟，可惜汝终究负了吾……」

「喂，别在这自说自话，好像咱俩有过什么似的，我的确是打败过你，不过也只是为了找到离开的界门，别给自己加太多戏。」

如果一个华夏人来此，必定能够有所联想，这开口说话的神像，自然就是母神『女娲』的影响，造人的神话几乎家喻户晓。

「吾失了『神血』，只能封印自己苟延残喘，那凶徒和汝一样，可以沟通『天道』……」

「你是说那个人也可以和『世界之书』交流，从而获得能力？」

皱着眉头，昊典的确很疑惑，他承认『世界之书』并不是他独有，但是某种程度上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掌握了，除去最高权限的大部分权限。

能绕过他的感知，暗地里沟通『世界之书』可不是件好事，昊典心中五味陈杂，某种程度上，这和被别人睡了自己老婆，还没有关键证据，一样令人恼怒沮丧。

「鉴权！」

『链路确认，扫描开始……』

鉴权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世界之书』资源巨大到无法想象，昊典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

「汝等『天选者』真的很特别，即便是如同吾之神灵，作为『天道』的宠儿，也不能比拟。」

「废话，『世界之书』是一切创造者最初的剧本，涵盖了真实领域的一切可能，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就算你懂，你也找不到它。」

「呵，吾困在此界五千年，好不容易有了出壳的机会，可惜一切都毁了，汝说的这些我也不想关心了。」

「放宽心，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消亡，你已经做不成『女娲』了，要不化个龙试试？」

上下打量着神像，其通体乳白色，材质上似乎是某种玉石，要不是从左胸部就开始缺失，其间又密布着裂纹，破坏了整体美感。

「我看你石化也不严重，生命力衰减也在合理的范畴内，也就是说还没死透。」

神像自然没有反应，从某种程度上，她能发出声音靠的是所剩无几的神性，神魂衰减到这个状态，物质的影响几乎做不到，只不过是利用了心灵传输能力。

「神灵的本质就是依靠信仰，你虽然没有了『神血』，但是在此界你留下的界主声名仍在，以此为根基凝就『逆鳞』，但也是个办法。」

「可吾不懂这些啊！」

「你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是一副没文化的样子，你也应该好好上上学，我可以做你的介绍人。」

「吾……」

「好啦，让我好好康康你，绝对会变好的。」

拿出小灵通，一道红色的光芒上下扫荡，将神像整体三维分解通透。

「哎呀哎呀，啊啊，好痒啊，你别闹啦～」

昊典施展出的扫描光芒，明显刺激到了神像，就连之前一直汝吾的文言文也不说了。

「你给我稳定住神魂，我好帮你计算逆鳞的合成当量，还有别啊啊啊的，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大概测算完毕，昊典挥手间收回了小灵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吾名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