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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破碎的世界开始》第一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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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混沌初开,天地分离,空间分为大大小小数万碎片,流离于宇宙间,经过不知多少亿万年的泯灭,重生,最终分为六大界:通于灵,通于幽,通于道,通于孽,通于畜,通于梵。

生灵现,大道生。

三千大道,唯天独尊。所有生灵在天道的主宰下,生死轮回,如同一条自上而下的天河,所有的生灵都是河中鱼,顺着河流坠落,在期间演绎着他们的生命,然后通向最后的宿命:轮回。

但是总有那么些鱼,想要逆流而上,逃脱宿命,可惜,他们都失败了。

所谓轮回不可逆,天道不可容。这是天地初开所创下的法则,所有敢挑衅它的生灵,最终都在轮回之下泯灭。

不过,再湍急的河流,也有渐渐干涸的那一刻,这时候,那些不甘宿命的鱼,开始蠢蠢欲动……

……

传说,所有的生灵死后,都会去往一个特殊的世界:幽冥界。

传说这一界最初之时,只是一方很小的天地,但是每当有生灵死去,来到这一界时,这方天地便会增加一寸。多少亿万年的轮回,这方天地如今究竟有多大,没人说的清楚。

在幽冥界,没有日月,仅有稀疏的星辰散发着森冷的幽冥之光照亮这方大地。大地上,也仅有一条河,却贯穿整界,没有知晓它的由来,它的尽头,名曰:黄泉。

所有死去的生灵,都会在黄泉之中回归。在这片没有阳光,没有生机的贫瘠大地上,寻找自己的轮回之门,打开那道门,便能遁入轮回。

据说,每个人都有一道轮回之门,分布在幽冥的某一处。有的生灵刚从黄泉中回归,一睁开眼,便会发现一道门立在自己面前,推开门,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轮回。

而更多地,便是在这片充满痛苦的大地上捻转千年却也找不到那道门。迷茫,不甘,愤怒,想要以毁灭自我来逃脱轮回,可惜,残破的灵魂又会在冰冷的黄泉中回归,再次回到这个令人绝望的大地上。

破碎,回归,回归,破碎,永不休止。

意识渐渐被磨灭,成为一道孤寂的无主游魂在挣扎,漫无目的的飘荡着,只希望有一天,自己那残破的灵魂,能触摸到那道门,进入轮回……

有人说,生命不息,轮回便不会停止。

黄泉河畔,一道道迷惘的灵魂在这里的回归,有新生的,也有挣扎了不知多少年的。

“没有?”河畔上,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眺望远方,自语道。男子身形模糊,看不真切,在他的手上,托着一团微弱的光芒,光芒微微跳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时间可不多了。”男子看着越加微弱的光芒,眉头紧皱,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大手一挥,身影化作点点碎芒,消失在了原地。

一处高山之上,一个黑衣老者负手而立,黑发,黑衣,黑靴,更令人惊异的是,老者的双眼都是黑色的,如同两团噬人的黑瞳。老者看着下方无主四处飘荡的游魂,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喃喃道:“以为化作孤魂便可逃离轮回的苦痛,殊不知已经离轮回越来越远,放不下,放不下生,又如何能进入轮回。冥冥中的天意,你们再也领悟不到。”

“你说,是吧。”老者微微一笑,黑洞洞的双眼不知看向了何处。老者的身后,光点渐渐凝聚,走出一个青衫男子。

“我没时间和你探讨天意,帮我找到那道门。”男子看了一眼手中光芒,越显黯淡了。

“放下心中的前世的生意,感悟这幽冥死意,那道门便自会来找你,更何况……”老者缓缓转身,淡淡道:“一个是没有生死,更不会轮回的死灵,他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世界,这里,才会是他永久的归宿。自上而下坠落的鱼,都会跨过那道门重来,但是他,不行。”

“但他是我儿子。”男子凝重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它’已经不稳了,你想让他做那条逆流的鱼吗,恐怕……”

“我知道,开门吧。”男子打断老者的话,郑重道。

“唉,想不到昔日的魔主大人也会有这份情怀,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我不会在插手此事,过后,你好自为之。”老者摆摆手,化作黑影消失不见。在老者停留的那里,一道古朴的大门耸立着。

“多谢。”男子沉声道,没有犹豫,卷起那道门化作狂风消失不见。

“没想到那一刻这么快就要来了,也罢,天道轮回,自有它的宿命,莫尘,我们一起看看他是否真能走到传说中的那一步。”一声空灵的叹息在高山上回响,可惜,没人听得见。

许多死后的生灵都放不下生前的执念,找不到自己的轮回之门。所以,他们大多都会去寻找一座桥,名曰:奈何。

步入黄泉头不转,近闻忘川心无涟。

踏破奈何欲回首,及至忘川空悲叹。

回顾三生泪难断,怎奈忘情至眼前。

仰首饮尽此生泪,祈及下生不茫然。

传说中,走过奈何桥,便会遗忘自己生前的执念,那时候,轮回之门便会在另一岸开启,走过去,便可遁入轮回。

如同一条经过千万年沧桑的巨龙,匍匐在黄泉河畔,道道沟壑纵横,刻满古朴,护栏上隐约可见不知名的仙魔鬼兽,在岁月浮尘的淹没下剥落的残缺不全。桥头立于河畔,另一头横跨与黄泉之上,隐没在烟云中,似没有尽头。

男子同四周千万魂魄一起,缓缓走上石桥。

“奈何么。”男子抚摸着石雕,喃喃道:“以轮回之力洗涤灵魂,每走一步,其实已经过去了千年,数千万年的光阴,还有什么执念是放不下的。执念有情,奈何,岁月无情。”

男子走上桥,对着桥身一拍,这座不知道已经伫立多少亿万年的大桥,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桥身道道龟裂,布满了桥身,并开始向远处延伸。

“奈何...”

“奈何…”

……

一声声沧桑的轮回之音自桥身传来,如同一个暮垂的老人,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化作一道道叹息。

“砰!”

整个冥界似乎都颤动了一下,奈何桥,从这个世界上,崩溃了。

一团乳白色的光芒自破碎的桥身升起,随后化作无数光芒四下飞去,男子一挥,一道大门与与其中一道光芒碰撞在了一起,大门立在黄泉之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阴冷的大地。

这光,不属于幽冥之光,不属于这个世界。

桥下的灵魂都看到了,那道门,眼中都流露着的贪婪的光芒。温暖,发自心底的温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温暖,不知是谁走了第一步,所有看到的灵魂都争先恐后的爬上那道残破的桥,可是,他们都还没走到男子跟前,身形便支离破碎,回归黄泉。

“我的孩子不应该永远被囚禁在轮回之中,禁受着轮回之苦。既然苍天不容,那为父便帮你打开这道门,那个世界,你应该去看一眼。”男子看着手中的微弱光芒,眼中流露着慈爱,男子托起光芒,半空中,光芒显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个婴儿,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在婴儿碰到大门的那一刻,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充斥了这片天地。

“那不是轮回之门,那,那是…”一个灵魂感受着那光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不顾一切的向那道门飞去,那些同样感受道那股不寻常的气息的灵魂,同样以不同的方式去靠近那道门。

男子摇摇头,冷漠的眼光扫过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的灵魂。

“退下!”冰冷的声音蕴含着一股恐怖的力量,所有靠近那道门的灵魂,身形全部崩灭,化作星星点点飞洒进黄泉中。

“不!!!!”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回荡,留给他们的,便是黄泉重生中的轮回之苦。

“还有人要来么。”男子负手而立,睥睨的眼光扫过四下的灵魂。所有灵魂都颤颤巍巍的低下了头,不敢在多看那光门一眼。

半响,大门关闭,消散于无形。随之而来的,便是远方传来的一声愤怒的咆哮。

……

已是深夜,残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使得大青山披上了一身薄薄的银纱。

大青山深处,有着一处简易的小竹屋,灯火摇曳,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微光。

“呜啊,呜啊……”

静谧的大青山中,想起了一声声婴儿的哭叫声。男子看着手中不断哭闹的婴儿,疲惫的眼中满是慈爱。

“孩子,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一界,但是你是我的儿子,轮回之苦,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莫凡,便是你以后的名字。甘于平凡,但愿你以后不要走上我这条路,但愿......”男子说完,毅然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婴儿的身体上勾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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