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和毛局的第一次见面,颇具戏剧性。
两个人的手亲切握在一起时,毛局夸赞:“小毕符合时下小鲜肉的特质,而且我看过你做的节目,颜值和能量兼具,再加上足球方面特有的本事,你可以成为带动w市足球腾飞的翅膀。”
翅膀?
红烧还是油炸?
毕夏努努嘴,又不可置疑的耸耸肩。
“您说的是我?”毕夏奸诈的笑。
毛局点头:“是的,我听到一些有关你的消息,很振奋、很感动,今天专程来看望你,希望你不辜负全省的希望和重托,带领w市足球队在全运会上取得傲人战绩。”
新闻发布会的味道。
那些事怎么听都是国家队教练该干的事。
“您看吐槽节目么?”毕夏忧郁。
宋局长扭过头,忍不住偷笑。
吐槽节目中关于足球的对话,除了精彩还是精彩。
他甚至对人生产生错觉。
换成自己是否能在哪里坐的稳如泰山?
“你说什么?”毛局一脸懵逼。
“没事没事。”毕夏矢口否认。
宋局长咳了几声,切换话题:“毛局莅临我市指导工作,时间宝贵,是不是进入正题,讨论一下足球队参加全运会的准备事宜?”
干活和救场同样重要。
他冲吴城使了一个眼色。
吴城领会宋局长意图,大手舞动,叫来还在跑步的队员。
二十几个队员呼呼啦啦一涌而至,围成一个半圆,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大家辛苦了。”毛局热情打着招呼。
“不辛苦。”
“应该的。”
贾亮和宋云飞高声回应,积极捧场,堆彻满脸的笑容和自豪,在众位队友面前塑造出他们卓尔不群的地位。
毛局点点头,亲切的眼神扫过全体队员,意味深长:“大家都知道全运会要开始了,各级领导对大家充满期望,你们有信心么?”
鸦雀无声。
贾亮和宋云飞变成哑巴枪弹。
有信心?
有。
绝对有。
输球的信心。
不容置否。
吴城尴尬接话:“毛局,这支队伍太年轻,缺乏高强度的训练和临场实战经验,所以,”
“所以,才需要像小毕这样的人才。”毛局果断截断吴城的话。
卧槽!
在这里等着呢。
毕夏叹为观止。
不服不行,人家所说的每一句话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绝壁的挖坑高手。
他和贾亮的恩恩怨怨,不过是一场仅供球员自娱自乐的非正式内部友谊赛,什么时候上升到事关利益、荣誉的高度了?
“您说的话我不太明白,我是快递公司的员工,既不是在册的正式球员,也不是体委编制内发工资的体制内人,全运会足球比赛管我什么事?”
毕夏把管我屁事的屁字在临出口之前圆润的改成了什么。
正式场合要注意影响。
优雅文明举止代表着无所不至快递公司的良好形象,维护形象,人人有责。
“小毕,谦虚是好事,使人进步,但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毛局嘴皮子上贼溜。
毕夏面色苍白,说出的话结结巴巴:“不、不是,我,我真的对足球一窍不通,您要是这么说我,不如给我根绳子让我上吊好了。”
吴城站在一边犹豫片刻,忍不住挺身而出:“毛局,全运会事关重大,他不过是一个业余爱好者,您说,啊,是不是?”
“我说了,是,而且不是我说的,我是带着有关领导的重托来的,就这么定了,宋局长,你以单位的名义给无所不至快递公司发函,全运会期间暂借毕夏到足球队工作,工资福利除了维持原单位一切待遇不变,足球队队员该有的待遇也给小毕算上,咱们不能亏待功臣。”毛局一语定论。
“您开玩笑嘛?您开玩笑吧。”毕夏唏嘘。
八字没一撇,就被扣上功臣的大帽子,他招谁惹谁了!
“我像么?”毛局用平易近人的态度展示了他的威严。
毕夏摆着双手,慌不迭为自己争取自由:“毛局,谢谢您的厚爱,我真的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毛局戏谑。
“我不中。”毕夏换种说法。
“不中也得中。”毛局跟进更快。
毕夏步步退缩。
毛局步步紧逼。
两双对视的眼睛火光四溅。
吴城硬着头皮出现:“毛局,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借调毕夏来,参加足球队集训,作为替补队员出场,您看怎样?”
荒唐!狗血!疯子!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
容我想想,容我捋捋。
没时间了。
“具体到小事上,吴教练自己看着办。”毛局同意。
“我不同意借调。”毕夏脸色冷峻。
毛局微笑:“小毕同志,w市的体育事业需要你,人民需要你,我相信通过组织协调,你们公司一定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所以呢,你如果表现出高风亮节的话,对你的进步和发展是很有利的,你说呢?”
“您没听我把话说完,也没理解我的真正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同意借调,我希望借此机会正式调入体育局,作为回报,我替你们拿下全运会冠军。”
毕夏一语惊人。
“什么?”
“我没听错吧?”
“他肯定发疯了。”
“要不他就有狂想症。”
“你再说一遍?”毛局微微眯上眼,心脏敲鼓般的狂跳。
作为主管足球的副局长,他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疯了,你当别人也疯了?”贾亮第一个跳出来指责。
“你闭嘴!”毛局红头白脸当众训斥自己的亲外甥。
他的思绪刚刚经历一次十二级的地震,任何有违足球冠军的论调在他这里,一律棒杀。
亲外甥也不例外。
贾亮意外挨训之后,颜面尽时,悻悻缩在一边,成了泥胎。
“你当真?”毛局不信。
不敢相信,无法相信。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证明,你们爱信不信。”毕夏的以退为进让毛局抓狂。
狂到想胖揍毕夏一顿。
“你用什么办法?”毛局镇定的问。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毕夏掏出铃声调成镇定的手机:“喂,嗯,我知道你是张天宇,好,明天见。”
张天宇的名字在毛局那里同样如雷贯耳。
“你们很熟?”
“还行。”
一般人,无法轻易和张天宇说上话。
能接到张天宇电话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这句话无形中加深了毛局对毕夏看法。
“你准备用么方法夺冠?”这点最重要。
“我不会加入你们的球队,也不会用你们的队员,我自己选人、用人,带一只全新的球队,您看怎么样?”
毛局仰天大笑。
天意!
他精于计算的大脑瞬间得出结论,空手套白狼。
这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但是,毕夏为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但是,毕夏这么做对他毛局的好处最多。
不干白不干。
“你得到冠军我满足你一切合理条件,你得不到冠军的话,怎么?”毛局肆无忌惮把筹码拿到明面。
“拿到冠军我到时再说条件,拿不到冠军你直接开除我。”毕夏以工作作为条件。
这是他在别人眼里唯一仅有的,也会最值钱的条件。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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