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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157. 蝶舞沦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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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晨曦微露,蝶舞醒来,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子,这才悚然惊觉,自己昨夜,是有多么荒唐与沉沦。

怔愣间,抬眼看去,正对上身侧,那神清气爽的恒王沉醉的眸光,蝶舞顿时赧然,想要别开头去,却被他一手抚上脸颊,嗓音沉沉:“蝶舞,这次,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让我彻底死心,绝了念想,难道不好吗?”

蝶舞一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蝶舞眼角酸涩,看着他苍白瘦削的食指,轻轻拂去自己眼角的那滴泪,哽咽道:“我……不想你为了我,如此消沉……即使要忘了我,也要健健康康、意气风发地忘了我……”

“原来,是对我心存愧意?”淳于珩啼笑皆非,心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刺痛,事到如今,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对自己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爱恋吗?

蝶舞听着他叹息的语气,眼神惊慌,欲言又止,只抬手,抓住他抚摸着自己发丝,让自己心头发痒的那只大手,凝着他的眼,艰难开口道:“阿珩……我不值得你这么虐待自己……昨日,我看见你那王妃,她比我对你,好多了……”

恒王的手一顿,随即,他嘴角微微上扬:“疯丫头吗?你第一次见她吧?她确实很不错……我们从小便相识了……而且,以前每次见面,我俩都会打上一架呢……”

蝶舞看着他想起儿时趣事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心底某个角落,被狠狠抽了一下:“阿珩……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人儿陪着你,你们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淳于珩一把坐起,批衣起身,然后,弯腰,将她裹在厚厚的羽绒被中,又随手取过旁边的一个金丝绣菊花靠枕,垫在她身后,将她扶坐起来,靠在床头:“嗯……我突然饿了,先去吩咐备些早膳过来……等吃完,我再告诉你我和何枫洛小时候的玩笑,然后,你再和我说说你童年的事,可好?”

蝶舞摇了摇头:“我的童年,泛善可陈……”

淳于珩放在她双肩上的手,加重了力度:“蝶舞,我知道你的童年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还是想听,想从你嘴里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你的过往……”

如果可以,我宁愿时光倒流,陪你一起度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抚平你心底的创伤,让你可以和疯丫头一样,乐观开朗,娇蛮任性,无拘无束地笑傲江湖……

淳于珩默默地在心底念叨着,抬头,闭眸,灼热的唇,覆上她光洁的额,印下用心的一吻,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是柔柔的情意:“等我,马上回来……外面冷,你先捂一会……”

蝶舞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帷帐外的身形,心底涌起一股又酸涩又甜蜜的感觉,一年半了,再次窝在他的身边,竟是如此的幸福酣畅。

这种滋味太过甜腻,蝶舞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自己会再次沉沦,迷失在他的柔情里,失去了报复的勇气。

她抬眼,看向这座宫殿的金丝楠木大梁,看向那繁复的藻井雕花,眼里是无尽的迷茫:根据史书记载,恒王的这座寝宫,原来,应该是自己的寝殿。

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自己的记忆里,哪里还有一丝丝当年的印象?

蝶舞的手,紧紧拽着身下的丝绵被褥,身上的羽绒被,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她身子前倾,瞪大了眼,似乎想要从那屋顶的藻井中间,那方采光琉璃映射下来的五彩霞光中,找到一丝童年的印记,却颓然地发现,自己早已遗失了一切的印象!

蝶舞颓然地身子向后一靠,脑袋差点就撞在了那坚硬的花梨木雕花床栏上,一种难以言说却又沉重如泰山压顶般让她窒息的负罪感,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那古老的雕花木门发出了暗哑的“吱嘎”声。她恍惚了一下,抬眸,对上了一袭红袍的他,身后,是色泽清冷如银剑的冬日朝阳,愈发衬着他肌肤如雪苍白,乌发如墨飘扬。

蝶舞晃了晃神,痴痴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背着阳光,仿佛天神般向自己走来,心底如小鹿般乱撞。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会如此贪婪地想要把他看个够,不嫌厌倦?

他凝着她的眉眼,清澈如水,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温情,如此不计前嫌?

蝶舞真地担心,他是在用这种柔情,慢慢摧毁自己的复仇之心,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不,不行,自己不能沉沦在他的温柔陷阱里。毕竟,他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父辈血仇!

蝶舞垂眸,压住眼底对他的贪恋,想要把他的温柔,他的微笑,他的美好,都从眼底赶走。

淳于珩看着她随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近,娇羞垂眸的样子,禁不住眼笑眉飞,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榻前,将她拉入怀里:“蝶舞,起来洗漱用膳呢?还是我端过来,亲自喂你?”

蝶舞一惊,对上他宠溺的笑,忍不住耳根一红:“你……每次都是这样宠着她,给她喂食?昨夜的事,她知道了……怎么办?”

淳于珩低低一叹,又惊又喜:“蝶舞,我很高兴,你终于肯为我,吃上这么一点点的酸醋了吗?你放心,她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不会不高兴的……”

蝶舞的脑袋上,是他摩挲着自己发丝的下巴,耳边,是他喃喃的自语,蝶舞一时之间,竟是不忍打断他的话语,只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窝在他胸前,静静地,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

感到怀中人儿的驯服,淳于珩整个心似乎都开始飞扬,他突然感到了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入自己的衣袖,搭上自己的脉搏。

淳于珩一惊,想要挣脱开去,却被蝶舞的右手猛地扼住手腕,蝶舞猛地抬头,对上他掩饰的眼神,是她眼底的惊慌错乱与无助:“阿珩……自从那次别离之后,你到底有没有吃过我给你的药?”

淳于珩坐直了身子,避重就轻:“蝶舞,不用担心,我只是最近比较累而已……过一阵,自然会好的……来,用了早膳再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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