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宫阙旧址,早已经近乎荒废。
一座座宫阙尽管浮空而立,但是多数,都已经崩碎得差不多了。
只有少数,尚还浮于天穹。
虽然破败了,但是此地,每隔一段时间,不周山王贵中,依旧还会派遣族中子嗣前来祭拜,企图沟通不周山灵,继承大统。
而祭祖之地,就在这旧宫阙的最远处,最高处,那就是数万年前不周山主居住之所。
共工怒触不周山,唯一在那场浩劫中残留下来的宫阙中,那是最完整的。
日夜轮换,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夜里,忽地一阵朔风吹来,地面上,山晴的身子微微一颤,就像被惊扰了一般,紧闭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来了。
刚一起身,顿时觉得头疼得很,环顾四周,除了断壁残垣,却是再无其他。
“就好像,一场梦!”
回想起那黑色钩蛇,山晴都觉得感到一阵心悸。
“嗯?”
自己身上,那白金袈裟覆盖,倒是抵御了这夜晚的阴寒。
紧紧攥着袈裟,“他,他怎么样了?”
缓缓起身,在四处走动。
“那钩蛇呢,那钩蛇又去了哪?”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结果很明显,自然是没有昏迷后的这段记忆。
深夜人静,山晴也不敢四处乱走,只能在这周遭一阵环绕,最后,她选择了等待。
“待天色亮了,再出去看看吧。”
“如今若是在夜色中贸然行动,指不定出什么差错。”
寒冷的朔风一阵阵地吹拂,山晴紧紧用袈裟裹住自身,密不透风。
一边呆坐着,她的眼眸间,却尽是担忧,毕竟,那和尚,终究是为了救自己而遭难的。
活要寻人,死也要见到尸体,如此,山晴心中,方才罢休。
就这样,面朝着月光,在一阵阴冷中,山晴蜷缩着,用袈裟裹住自己,一直待到了天亮。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高高在上,驱散了寒冷,也赶走了黑夜。
山晴起身,披着这袈裟就循着那最后打斗的地点赶去。
……
“没在这里?”
山晴站在最后她和江流分别时的地方,没有看见一丝人影,只有地面上的一大滩血迹。
不过,这血迹中,山晴能肯定,定然不是江流一个人的,这其中,定有那钩蛇之血。
“这么说来,他可能还活着,只是看样子,恐怕也受了及其严重的伤。”
紧接着,山晴站起身来,重新审视周围,终于有了发现。
山晴在一处树丛前停下,探出手一捻,血迹。
拨开那树丛,径直朝里走了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树丛的稀疏程度也让山晴更加确定,终于,走到尽头,在一处小河沟,她看见了一缕白布条,上面沾满了血迹。
随着山晴的深入,这类沾满血迹的白布条,也越来越多。
地面上,也逐渐出现了斑斑血迹。
终于,山晴走到一处乱石林,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是在一处石洞中,发现了他。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丝,上半身赤裸着,满是深深的血痕,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山晴试图唤他,可是看样子,他已经彻底晕迷了过去。
“不行,这石洞中呆久了,他就真的没命了。”
“他不知道这里面很阴寒吗?”
山晴一把说着,另一边却是小心翼翼地钻入石洞中,缓缓地把江流给推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他挪出了石洞,山晴没有犹豫,将袈裟就披在他身上,裹得紧紧的。
紧接着,“喝!”
将江流弄到自己背上,缓缓地挪动起来。
山晴目的地,正是旧宫阙,那里有曾经的仙家余威,就连钩蛇也不愿踏足,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如今的江流,即便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都能了结他的性命。
就这样,一直耗到了夜幕降临时,山晴方才把江流给带回了旧宫阙中。
替他擦拭了一遍身子,紧接着,趁着夜幕还未彻底降临,山晴还将火给生起了。
有了些许温度,江流的身子回温了些,但是山晴知道,还不够。
不周山本就夜间寒冷,对于如今失血过多的江流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那薄薄的袈裟,又如何能抵抗得住?
透过火光,山晴眼中万分复杂,最后,似乎是看开了什么,山晴毅然走到江流身旁坐下,紧紧环抱着他,另一边,却是将唇靠了上前,将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尽皆渡入江流口中。
之后,似乎是察觉到江流微微一颤,山晴将江流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驱赶他的寒冷。
渐渐地,夜深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