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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源世》第一章 东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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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镇南巷子和嗜好赌博喝烈酒的独子一起生活的林嫂死了。

夕阳渐淡,晕色的黄阳如同彼岸的离人芒辉,桃李楼淡淡飘出诱人味蕾的酒气,仿佛都浸透了人的感官。

只见一名面色殷红的男子正迷迷糊糊的从楼内倚靠着木墙行至街道,浑身的熏鼻酒气混杂大气中,一个稍微不正便是脚步踉跄,险些摔入那满是昏晕的石头上,而后那病态的脸上却是抹现一丝仿佛看透俗世的浮笑,拿起手中提着的酒壶又是一顿狂饮。

不知迷离着走了多久,那醉酒男子则微打了个轻响,桃李酒的醇香从他那瘪红的嘴内传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男子抹去嘴角垂滴的浓酒,淡声而又沙哑地唱道。

一边提着淡青色酒壶一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而后便在一地怔住,只见前方有着颗颗小石已拦住自己的去路,眯起眼来如同在云里雾里。

“去你吗的,什么垃圾东西!”突然那男子仿佛气韵于之前那豪爽之气相差甚远,以至于打算对着趴在地上事不关己数个小石头踢去。

谁可料,因那有些纯度的桃李酒精充斥着他的识觉,只是刚刚抬脚,那数十个小石头突然变成了上百个上千个,犹如个个都有了嘴般在嘲笑着那名男子。

男子那病态殷红的脸显现怒气,神情恍惚地大声咧嘴骂道:“屁点小石头!也挡老子的路!”

话虽如此,可是那在他有些迷离的眼中的千道小石头却并未化为数体,那男子的右腿在空中慢悠悠的晃着。

“去你的!”

一声怒吼,男子全身都因使劲的一踢腿而抖了抖,手中的桃李酒瓶溅洒出粒粒酒滴,在晕黄的玄阳下显得如同琉璃珠般,而后便溅落到小石头上,泛起了涟漪飘出滚滚浓香。

男子虽然看起来气力极大,可还是一脚落空,只能看着面前那摇摇晃晃的石头在自己眼前炫耀着,而那男子则是一失衡,屁股狠狠地对着地上做去。

有些渐醒的男子此时急忙用手去撑住地面想让自己的屁股少受些伤,可是他却忘记了手中提着的桃李酒瓶。

砰……

一声碎裂的清响伴随着诱人的桃李酒气如同玉女淋浴般的气息萦怀在那男子周围,可那男子却不因此而感到高兴,反而脸上又开始浮现震怒之色以至于那病态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

“靠!又没了一壶!”男子手拿起碎裂的桃李瓶块,又是狠狠地对前方的小石头扔去,可结局可料还是未中。

“连老天都和我作对?”男子显得有些过激仰起那低等的头颅对着那淡黄色芒天喊道,因血脉极速流动而已经是通红的双手紧紧捏着瓶渣,流出新鲜而又感觉有几分诡异美的血液。

男子发泄完情绪后,那粗壮的喉结微微蠕动,突然,一个小石头似从天上掉落到之前的数个小石头中。

“诶……那是什么……”男子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他也无法判便到底是不是石头,旋即对着石头从天掉落的地方望去。

通红的眼缓缓地移到离自己不远的小石头上方,只见一道淡色红衣正挂在街头门的高匾之上,可却并未迎风飘扬,而是垂直地准确无误地对着地上的小石头。

“呃……谁家衣裳落在这上面了……”男子吸了吸鼻子,而后转念一想,旋即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拿回去给家里的死太婆穿上高兴下,下次就可以拿源能买酒了……”

而就在那男子随便从街边拿到一枝长竿想去捅落那淡红衣裳时,却感觉手中长竿所捅到的衣物竟然有着极为真实的厚实感,不像衣物般如同虚物。

男子眨巴眨巴了迷离的双眸,再定眼一看,本是病态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冷汗犹如水滴不断地在他那突然变得苍白的额上冒出,旋即那男子如同甩去邪物般甩去手中的长竿,双腿开始微微发抖。

“吊……吊死人了……”那男子浑浊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丝毫不顾地上碎裂的桃李酒瓶,便扒开双腿拼命地向镇长的房舍跑去。

“死人了!死人了!”男子一边喊着一边却又踉踉跄跄地跑着,时不时地滚落在地吃上一尘灰,而却又立马爬起,仿佛在躲着某物似的。

本是有着日若玄黄便闭门的街坊邻居一听街上有着人在嚷嚷着什么,皆是开启门窗想去打探个究竟。

而眼尖的人则探出头扫到大街石门上的匾下有一身穿红色衣裳的人正吊死在石横上,不时地掉落几颗小石头落到下方的石堆中,皆是大声惊惧地喊道:“有人死啦!”

一时间本是寂静的镇庄因这事突然热闹起来,皆是出门聚在一起不停地议论纷纷,一些老一辈的人认为死在象征着一镇的大街石门上,是极凶之兆,必须及时祭奠给予东护神贡品以保平安。

老一辈人口中那似真似假的传说,和那垂死于大街石门上的尸体瞬间冲灭了镇内俗人的真理,要求祭拜东护神的呼声越来越多。

而镇长仿佛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扰的一团乱。

死在哪里不好,死在那里?

镇内不断有着老一辈人催促着的祭拜和驱鬼,本是已经即将入海的玄黄日下的小镇又开始哄闹起来。

但镇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吊死在大街石门上的尸体给戳了下来,因无人敢去扶着尸体,故尸体就如一道杂物般直落街地,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小石头上,旋即那红色衣裳内竟也蹦出几颗小石头,发出颗颗碰撞的声音。

只见尸体是一位看起来已过半甲的妇女,死尸睁着那充满血丝的眼,嘴巴因上吊而带来的痛苦开的极大,悚然的气息旋即飘荡在空气中,混着淡淡桃李酒的醇厚香气。

“这……这不是镇南巷的林婶吗?”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人则十分惊奇地看着那穿着红色衣裳的面容显得苍老的妇女说道。

“我刚刚就这么觉得,这套红衣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对啊,林婶好像一直穿着这套红色衣裳。”

散落在尸体旁的人们此时开始叽叽歪歪起来,全然不惧尸体所带来的阵阵阴凉感,反而来了犹如茶后谈话的兴致。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道身影,竟对着那尸体扑去,再定眼一视,这不就是发现尸体的那名病态醉酒男子吗。

“呦,这是哭丧呢?”

“现在懂的孝顺有什么用?”

人群突然极有默契地转变了个话题,皆是看着那满身桃李酒气扑身而去的男子,都是摇了摇头一阵揣鼻。

此时那男子竟不是对着那尸体哭丧和忏悔,竟伸出那已经是血管暴现的手对着那尸体的身上不断的探去,脸上的急切之色极现,就连那死体的嘴巴也要扒开,血红的眼珠则往里探去,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东西。

“臭东西!连个源卡都没有!”男子伸回了手狠狠地骂道,而后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对着那尸体砸去旋即又补上一脚,发泄完怒气后便撕裂人群对着外街踉跄的走去,只留下一阵阵酒气。

尸体收拾完了后,因为镇内一些人对这些事极其忌讳,故要求晚上举行祭拜东护神以及驱逐林嫂亡魂出镇,以祈求镇内万事平安,以保俗人安平。

在神庙祭拜东护神后,只要太阳落山现阴,便是要驱逐林嫂亡魂,这个时间内所以镇内人必须紧闭门窗,使住宅毫无可入之地,同时绝不可出门半步,切忌不可旁看驱鬼,最重要的便是切忌不得与驱鬼人相撞……

镇内人明白今晚要干什么事,可是出镇贪玩游乐于世中的孩子就不知道了。

小男孩眼看着海边的落日不禁加急了步伐,心中却是想到今晚的太阳落的真是快呢……

穿过已经走了数遍游玩的山林时,再挑眼看那已经落海的橘日,男孩心里却是想到若这个时间点还未回去,家中的父母又要抓起自己的耳朵一顿揍,随之便要站在墙壁前接受父亲手中的那长细挥风的竹鞭子,小男孩那娇小的身躯就是一阵哆嗦。

极其瘦弱的小男孩一边走着,脚下踏着枝叶被踩碎的声音,已有些干泥巴的手掌轻轻扶着自己的头额,脸上却是涌现诧异之色,那个人真是好奇怪,摸了摸那时候和男孩一起玩的小孩,最后却在自己额头狠狠的按了下,就算到了现在,额上还是在隐隐作痛。

“要加快速度了……”小男孩旋即也不再想,口中发出童稚之音,水旺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和父亲说我迷路了好了……这样明天还可以出去和婉纯她们一起玩……”

能找个借口便要找借口,能少挨几下鞭子哩。

…………

“幻……这……这怎么办啊……”只见一个女子脸上竟是焦急之色,原本殊璃清丽的脸庞因成为了女人而褪去了稚嫩的羞涩,却显出了丝丝妩媚之色,身上的黄色烟罗纱将女子的那纤细地身量体衬而出,其有些苍白的双手不停摇着正一脸严肃的男子那粗壮的手臂。

男子则穿着冰蓝丝绸,其上纹着如碧竹镶嵌而入的滚边,腰间系着缀有白玉的淡色带,长袍领口处都湘绣着银丝边流云壮,虽坐在椅上,可是那修长的身躯却挺的笔直。

男子此时却始终绷着,可是那凌厉的双目内却有着暗暗的火气呈现。

妇人见男子始终绷着脸,当下则是急忙起身走向大门,轻轻的打开一道小缝向外望去,企图见到一个瘦小身影正疾步向她跑来。

“东护神已经祭拜完了,天都这么黑了,驱鬼人都快要来了!”那妇人抓紧了手中的绿手帕,眼角旁悉数堆着些泪光,而后望向那男子有些责备的怒声说道,“你也不关心延儿吗!”

“我能怎么样!天已经黑了!驱鬼人都要上街了!我难道现在还能出去找延儿吗!你以为我不关心吗!”本是绷着脸的男子脸色涨红地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茶水溅落到桌上,“这浑小子!你作为母亲也不多管管!每天叫他别去太远地方!你呢!老是说让孩子自己玩!现在好了!!太阳落海了还没回来!”

“呜呜……”那妇人一见那男子突然激动的情绪,当下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已经攒至眼眶的泪水,蹲下抱紧了自己,泪流满面地说:“要是延儿回来撞到驱鬼人怎么办啊……我还活什么啊……”

听到那妇人口中的撞到驱鬼人时,本是怒气冲冲的男子的眼神中微微一荡,旋即变得极其黯淡。

要是有人在驱鬼中不幸撞到了驱鬼人,以镇内那十分离奇的说法便是要以鬼体的说法被抓去东护神殿,进行送至彼岸的消灾祭祀,也就是……

放血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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