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洪听见方丈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来，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方丈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当年有人说起这两句，无非就是担心你啊！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是没有什么区别。有些事情暂时不让你知道，那也是为了你好……”

萧洪还想再追问，方丈已经迅速收起这叹息的态度，说道：“哎！你小子！谁让你打断我了？我说的道理你弄明白没？弄明白就说给我听听！要是没明白，怎么反倒没完没了地追问起我来了？”

“哦，我想师父的意思是……让别人认为你现在是‘老君显圣’……”萧洪说这话时，自己都感觉很没有底气。

“嗯，然后呢？”

“然后……因为我配合得不好，所以好像行不通了……”

“呸，你也知道你演得不像啊……”高璿方丈把脸转向一边，只是斜着眼睛瞄着萧洪，“那你说说吧，现在可又该怎么办吧？”

“啊？这个……我不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师父有什么办法……”

“我就这一个办法，可是让你给毁了……那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这个……”萧洪心里琢磨，要不我再演得像一点？但是看看眼前师父这个样子，要把他想象成太上老君，那可真是有难度。

“你也别看我，就是现在你想演，我还不想演了呢！”方丈好像看透了萧洪的想法，打断他说，“实话告诉你吧，最近这段时间，为师悟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要不是被这件事情吊着啊，我可能早就已经飞升仙境了！先是等着何庆山开窍，现在要是还得等你，那我可就没有耐心了……”

“师父……”萧洪一听有点儿着急，“黑衣人的事情，影响这么多人，希望你还是要想想办法……”

“嗯，这个事儿，我就跟你多说几句。四处袭击道观的，领头的是一身黑衣；真德观遇到的那些人，是白袍人说了算，对不对？”

“哦，对，我听到的情况，就是这样……”

“那我告诉你吧，这黑白两派，都与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有关系。白袍的信善神，黑袍的信是恶神，这两派之间，要有大战，大战的结果，善神的一派会把恶神的那一派最终战胜……”

“啊……”萧洪听到师父说的这些话，冥冥之中觉得，这些全是事实。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方丈突然问萧洪。

萧洪想起真德观道友说的情况，那白袍人一行提出，要与真德观一起，对抗黑衣人。所以萧洪回答道：“那我们不如与白袍一方结盟。首先，他们是善的一方，其次，他们最终也会战胜……”

“呸，还结盟呢？他们善恶大战九千年，开始三千年双方僵持，中间三千年恶神占了上风，直到最后三千年，善神才取胜……你要站在善神一边？脑袋撞坏了？”

“呃……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还站在恶神一边不成？”

“谁又说让你站在恶神一边了？”高璿方丈瞥了萧洪一眼，“我就说你现在脑瓜不太好使吧？不管是黑衣人，还是白袍人，他们信他们的琐罗亚斯德教，他们敬他们的善神恶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萧洪觉得方丈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再想想，又觉得不对，“可是现在不是师父你说的这样啊，就算我们不参与，那些黑衣人一样在袭击我们的道观啊！”

“哎哟，你可真是笨啊……袭击道观又怎么啦？对这个事儿，你怎么还不如何庆山灵活？谁说非得有道观才能修行？谁说离开了道观就不能敬神了？”

萧洪看着高璿方丈望向自己的眼神儿，他忽然可怜起自己来了。方丈这样的态度，让他不由怀疑起自己，难道真的像方丈说的那样，脑袋撞坏了？

方丈又继续说道：“何庆山他那可能是歪打乱撞，但是你看看为师我，这玉虚宫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都让他们散了，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散了……全都散了？萧洪想象了一下众多道观空无一人的情况。这样对策，让他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

“然后呢？”萧洪问高璿方丈，“散了之后，那些道观不就都被黑衣人占去了？”

“把道观都占了？不可能！要我说，这黑衣人，总共就没几个！白袍人也是一样。他们现在能这样，还不都是靠着原来的道家弟子？道观都没人了，他们哪儿找帮手去？”

“那……原来在道观中修行的道众，以后又该怎么办？”

“这个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云游的道士多了，得道成仙的也不在少数！云游道士，你懂吧？不是非得在道观里修行。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怎么听说，有云游的道士遇到黑衣人的袭击……”

萧洪承认，对于云游道士，他了解不多，所以，他没有想过，还会有这种情况。

而且，方丈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假设，那就是黑衣人人数有限。这一点，他以前倒是也有过猜想，但是却没有深究。

如果方丈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放弃道观的选择就没有问题。黑衣人的人数有限，如果道观都没人了，他们也就不可能通过法术控制道观中的弟子，进而又控制众多道观。至于云游道士，他们分散各处，黑衣人想要控制这些人，应该也很困难。

方丈见萧洪沉思，以为他还没明白，于是他的态度稍稍显得严肃了一些，用一种认真的口气，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有些事情，你们这些人，可能还不太明白。我这么跟你说吧……在平时啊，这‘洞天福地’中的每一处宫观，不管是子孙庙，还是十方丛林，它的香火，都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些香火的兴旺与否，与它所供奉的神仙关系密切。仙境中的那些神仙，谁能够得到更多的香火，谁的地位就会更高……这个，你明白吧？”

萧洪点了点头。他知道，高璿方丈说的是对的。

鲁道士以前专门向他解释过这个问题。而且，曼洛曾经特意将奎尼唤醒，向他说明，多个剧情中心之间的竞争关系。奎尼在清醒时了解到的情况，虽然不能带入梦境，却可以通过潜意识，影响他在梦境中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