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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雕》第三章 我即非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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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朗声道:“尔等赶快出来,把人犯交出来了!”

“来人,把它围起来!”

几十个手举火把的衙役把平民窟这座简陋的棚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是深夜,月亮也掩藏起来,不忍心俯视着人间的悲凉和凄苦。

杂沓的脚步声、火把的燃爆声、还有晚上晾凉的风吹着刀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门缓缓而开,只见一个将近一米九个子的略显单薄的,皮肤有点白净的奶油小生从木棚中走了出来。

“就是他今天打了我们五个兄弟!”

呼啦啦地,另外的数十人分梯次地就向这位青年冲过去。他们每个人右手都持着一把明晃晃地铮亮的大刀,那刀刃在通天的火光中幽荡着森森寒光。

在木棚的周围那熊熊燃烧的火把高高地举在十几个衙役的手中,只待一声令下,就把火把丢入棚中,把这些人和物烧个精光。

如冰也丝毫无半点胆怯,自小拜名家为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双手的力也有几百斤,这么些喽啰算不得什么。

如冰一副丢二郎当的样子,不过他那纤纤的身材却暴露出了体质的本性,这样一位脚手如木材棍的花花公子能有几多的功夫。

但是他那双看是走路轻佻的双脚,却沉稳有力,每走一步就从那深深的脚印中向外散发一股纯厚的内力,那内力凝而不化,纯而不杂。

突然,只见那青年用脚轻轻一跺,快要冲到他面前的衙役像醉酒一样轻飘飘地滑到在地,就像枯枝从衰落的枝丫上飞落在地。

那些衙役分明是腿打着颤,还故意掩饰内心的恐怖,“这地咋这么滑呢?”

这青年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在中间的那位长官,那长官也是一米八多,宽厚的肩膀,蟒蛇粗的的手臂,那胸膛突出的肌肉一颤一颤的不时神经质的跳动着,一双眼就像夜幕下的老鹰的眼睛一样阴森,歹毒。

他的手不时的挥动着,指挥手下往前冲。

突然,他的眼睛往前方一眺,朝着那些挥舞着火把的衙役,手正准备一挥……

这青年已经知会这长官的命令了,只见他非常敏捷地疾步向那长官冲过去,左手掐住那要往旁边挥斥的手。

那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围着木棚的衙役举着的火把也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我家人无关。不要伤害无辜!”

如冰还是想差了,那双手的力量又何止千钧之重?

如冰勉强地支撑着不让那只手挥下,不过只见那汉子稍微用了些力,如冰就气喘吁吁,双腿发颤,只见那汉子猛喝一声:“烧,把这些全部烧光,这些贱民!”

如冰已经顶不住了,众衙役纷纷把手中的火把抛出,那用干燥的树干拼成的栖息地那经受住这等烈火,噼里啪啦越烧越旺。

如冰已经倒在地上,在昏迷之前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他们。”如燕父女俩还在那片火光之中,看来是尸骨无存了。

当如冰醒过来时,只感到周身发冷,一身都是水渍渍,初夏水还是冰凉的刺痛着根根神经。

在监牢中的这些天来每日都要承受一顿鞭子的毒打,身上的皮肤已经没有几块是粘血的,这些鞭子它不伤内脏只吃皮肤,要你生不如死。听说这还只是杀杀威风。留着你的命来享受后面的大荤大菜。

如冰已经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了,还好他的体质好,有几个由于长期饥饿导致体质特差的罪犯还没有走过整个下马威的程序就倒毙在刑房或者监牢中,其他的几个也奄奄一息了。

“你觉得怎么样?”一个刚刚被狱卒架回的罪犯一倒下就不在啃声了,如冰只是想探寻他是否还活着。

如冰过来一阵子才感觉到刚刚倒在杂草旁的躯体动了动,很微弱地移动了一下身躯,很明智他是在回复如冰他还活着。

旁边一只破碗盛着一点水,如冰慢慢扶起他的头,只见他的脸被血覆盖了一层,他的身体的新的伤口已经结痂,而那些旧伤口依然化脓,稍微一动,只见他的牙齿紧咬着忍住了满身的疼痛。

慢慢的他贪婪地吮吸了一小部分水,这里不是山里,在山里这点伤口不算什么,一点草药几天就可以复原,而在这栋狭小的牢房除了蟑螂、老鼠就只有晚上睡觉取暖用的干枯的臭臭的稻草了。

如冰这两天好像并没有受多少罪,每次开始时都是被狱卒凶狠狠说今天绝对不能让如冰像昨天一样,不过过了一会儿总有一个士兵摸样的人在阻止狱卒的鞭打,于是狱卒只有草草收场。

如冰也是云里雾里。有一次如冰偶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如冰猜测自己是一个下来重赏的罪犯,不要虐待。

如冰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生死一纸的监牢中也有人在保他,很显然是自己健康比伤痕累累更值钱。

如冰一直还不相信自己在现实中,他始终把眼前的一切看着幻觉,只要适当的时候自己就会走出迷幻的魔境。

他也感知到了疼痛,不过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坠落在恐怖的现实中。

凑着个机会,他终于下定决心问了一个狱友,一个刚刚才被毒打一次的监友。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长安廷尉衙门监狱。”

长安两个字,对他打击很大,这些天来他是一直生活在梦幻中,他不愿意问这些最简单的现实。他有无数次机会问任何人,他就是不愿意张口问人,他一直幻想着一觉醒来自己又是董事长的儿子,总裁的弟弟,无数美女的夫君,慈祥的母亲的娇儿。

长安两个字把他的灵魂驱逐出了躯壳,他知道长安是几代皇朝的国都,并且很古老,似乎唐朝之后长安就不再是国都了。这个现实真的太残酷了,越古老人类越残酷越无人性。在远古时期,连人都可以食用。越古老,刑罚越发残忍。

“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个问题使得这位狱友越发的无语了,他只是哂笑着。

不过他看到如冰幼稚可笑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不忍,还是回了一句:“现在是隋炀帝时期,具体的年号我也记不清了,我是从别的牢房转过来的,我自小就在牢房中呆着。”

看来他把如冰看做同类了,一直在牢房中呆着的同类。

此时的如冰沉默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这不是梦。

这些天如冰一直是歇着的,没人提他,没人问他,更没人理他,如冰一直在送走其他的狱友,前几天送过来的自小就在监狱中长大的狱友没有经受住三天的折磨,在第三天的晚上刚过完堂就死了。第四天早上才发现他死了。

等待死亡是最难熬的,如冰终于嗅到了死亡的气味,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一天大早,如冰就被狱卒架起来扔到了一间从未光临的刑房,几个腆着着大肚子的狱卒二话不说就把他捆在木架上。

如冰四肢都被缚在木架上,在旁边摆着各种五花八门的刑具,这些刑具如冰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有些却是早已失传的,要么是自己没有搜索过,要么就是后世的书籍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残酷不忍记载。

他清楚地看到案桌上摆着一把铁梳子,它的几十根齿都是由锋利的长铁针镶在一个弓形的梳体上,那几十根铁针被黑色的粘稠物紧紧裹着,使人无法见到它的真面目。如冰倒喝了口冷气,看来自己遇到了真实的地狱了。最主要的并不是死的问题,而是生不如死才是难熬的。

在如冰的旁边还有另外一幅木架,也捆了一个大汉,只是那大汉的一只腿早已被那些狱卒们梳理了一次。那大汉没有死,他的大腿只剩很少的肌肉包裹着那根渊源的大腿骨和小腿骨,这也是有技术的,小腿被一小块的不完整肌肉相牵硬是没有脱离大腿骨,如冰斜着眼睛还看到了在大腿的上方一个浸满血的带子紧紧的扎住了他的下侧血管,很明显由于失血过多他脸色惨白,眼睛尽管绝望,但是却不时闪着希望,希望有人怜悯他给他一条活路或者一个死的痛快,他至死都不会明白狱卒这样做就是要他慢慢的体验自己的缓慢的绝望、低贱的希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还好没有人用鞭子抽他,这样做只是给他营造一个极为恐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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