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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5章:月夜访书院,惊呀先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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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露气;溶溶的月光,水一样地泻下来,马府便被笼罩在乳雾一样的夜色里在通往书院的幽径上,马丕瑶身着浅色长衫,披着从花枝间透过的幽幽月华,踩着斑驳的树影,闲庭漫步到书院,轻轻扣响书院的门书院的男赴闻声,嘴里哟喝着“来了”,便挑着灯笼,快步出来开门,只是那灯光被月光掩没,显得淡淡无光

男仆打开门,尽管月光皎皎,却不知来人是谁,他急忙高烛灯,见是马丕瑶,惊慌地“啊呀”一声,说:“是老爷!”

马丕瑶“哦”了一声,径直入内他是来看望教书先生的因为再过几天,他就要去贵州赴任了,他想在走之前,与府里的教书先生闲晤漫谈,一是嘱托教书先生,在自己走后严管儿女们的学业,二是顺便与他辞别一下,毕竟这一去贵州,回府是遥遥无期,贵州可比山西的解州遥远多了,家书传递遥缓再说了,他这次回府一个多月,才来书院看过先生一次,所以就趁着今夜的凉爽和空闲,来书院小坐,与先生漫谈

房间里的教书先生听到男仆喊“老爷”,急忙放下正批改的作业,起身拉过衣架上的长衣,手忙脚乱的穿带好,左手快速的前后抚顺一下衣衫,右手已将房门打开,一步跨出去,站在廊檐下,就着溶溶的月光望去,朦胧之中,果见一个身态丰厚之人,正披着一身模糊的月华,缓步朝自己的房间而来他虽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从那稳重的步伐和略显发福的体型,还有提灯笼的男仆快速关上书院门之后,又紧跑在前,举着灯笼为那人照明引路的敬畏样,他确定来人就是马丕瑶老爷于是,他急忙撩袍移步,离开房廊,慢下台阶,躬迎上去,嘴里也热情地喊着“老爷”

“呵呵!”马丕瑶未开口说话,先笑两声,说:“先生,回府这么长时间,颇多应酬,很少到书房来坐,请先生见凉”“老爷说这话折煞俺了,只有我去拜见您的理!可又怕您事务繁忙,不敢轻易惊烦您呀!”教书先生紧走几步,轻轻扶持着马丕瑶

教书先生与马丕瑶同村同姓,是将家村里出了名的学识渊博之人,被马丕瑶以殷厚的高薪和待遇聘用到马府的书院,给马丕瑶的儿女们及马府的家仆院丁们的子女授学他对马府给他的待遇很满意,对马府的学生很满意,去年,马丕瑶的两位年长公子相继立业、出仕,可剩余的几位子女仍然潜心跟他就学,只是那位最小的七丫小姐见两个大哥哥不来书院读书了,就闹着非要到村里的大学堂去打哄哄谁知老太太也点头应允了他当时觉得很尴尬,以自己无能为人师向府里提出了辞职,怎奈老太太极力挽留,他才又留了下来

教书的马先生与马丕瑶相扶进屋,寒暄入坐稍顷,男仆提壶上茶随着热茶倾杯,缕缕轻烟自杯中袅袅腾飘,阵阵茶香袭鼻沁肺

两人端起茶杯,轻酌慢品,谈笑风生马丕瑶用轻风细雨的语气把要说的话说表达完,又在闲谈中对教书先生嘘寒问暖了一翻,即起身告辞男仆赶紧开门

天空幽凉,月光如水马丕遥走出屋门,站在房廊下,仰首望天,嘴里禁不住称赞:“好月夜,真是‘碧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独月轮’呀!”“是呀!‘月照花林皆似霰’,张若虚真是把碧天明月给写到家了,老爷您把这‘碧’也改到家了”教书先生紧随着马丕瑶迈出房门,望着书院里朦朦胧胧的花枝月影说

马丕瑶“嗯”了一声点点头,陶醉在碧月枝影里,正要移步下阶,随即他像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教书先书:“先生可熟识村头大学堂里的阵先生?”“有过几面之交,但不熟稔”教书先生赶紧答

“哦”马丕瑶这才轻扯长衫,慢下台阶,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他学问如何?”“这个倒不清楚,只是听村里人传言他精通易经”教书先生紧赶一步,上前扶着马丕瑶说但心里却有一丝阴影在轻轻弥漫

“是吗?他真地精通易经?”下了台阶地马丕瑶站定问

“是地这个倒是千真万确只是他在一月前辞职了如若不然我可把他引见给您也让他授予公子们些学问”教书先生试探着说

“嗳!先生您多想了”马丕瑶笑着摆摆手迈着郑重地碎步踏着花花搭搭地月光枝影谨谨慎慎地边走边说:“先生误会老夫了老夫本人是从不信此道地只是这一回到府里就听家人说起他会推生辰八字并传言说推地很灵准老夫被传言所俘这真是三人必成虎呀!呵呵呵……先生您可曾耳闻这事?”

教书先生一听心中地阴影顿消紧跟在马丕瑶身后轻轻用手扶着马丕瑶地衣袖做搀扶状说:“乡人皆知我岂有不闻之理陈先生这次突然连夜辞职离开就是因为推八字推地太准了”“哦!”马丕瑶一听又突然转身站定问:“先生能否讲给老夫一听?”

月华溶溶花枝树影男仆早已先二人走到院门处做好了开院门地准备湿润模糊地月影下教书先生与马丕瑶面对面站定声音朗朗娓娓道来:“咱村里地更夫马来老年得子儿子已经十一岁半了听人说陈先生精通人之生辰八字趁着夜晚到村东边地大学堂请陈先生给他儿子批八字陈先生听他说出儿子地出生年月日及时辰之后随即说他儿子若能平安度过十二岁生日就能长命百岁马来一听很高兴因为再过五个月他儿子就十二岁了所以回家后小心照应着儿子直到儿子十二岁生日地前一天都平安无事那曾想他儿子在生日这天吃鸡蛋被噎死了马来悲愤绝望拿着斧头到学堂找陈先生理由是陈先生已经预测出他儿子会死在十二岁生日这天为什么不道破让他预防呢还说能平安度过十二岁生日这天就能长命百岁谁知那因丧子而失去理智地马来血红着眼睛奔到大学堂要去劈死陈先生老爷您猜那陈先生怎么对付马来?”“怎么对付?”马丕瑶明知道陈先生已辞职回南方老家仍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教书先生故意稍做停顿说道:“那陈先生呀!他在前一晚上就连夜辞职回南方老家了”

“哦”马丕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微微点点头,似乎对陈先生没有撞上马来感到庆幸院门口的男仆也被教书先生的讲解吸引,早走近二人几步,在屏气凝神倾听

教书先生又接着说:“更让人拍手叫奇的是:那陈先生临辞职之前,要了他所有学生的生辰八字,连夜逐一批卜,写在纸上,第二天放学让学生带回,好像他已预知到马来要拿斧头劈他似的”

马丕瑶一听,这事正好与七丫所说的先生为所有学生批八字的事情相吻合,又想起七丫所记起她自己的八字内容,立即坚信女儿的话不是戏言,可惜女儿只依稀记得几句,看起来七丫那完整的八字内容再也无法知晓,因为陈先生再也不会到将家村来教书了,别说将家村,就是河南他也不会再来了真是南方出奇人呀!他如此精晓人之未来,为何来此乡村辟野教书?坐在家里为人预测吉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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