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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靥》第九章:琼花谢,玉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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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琼玉?这东西真是不好拿,这可不是文通那小子输给我的小小一块红玉,若是真想下手,还是可以偷过来,偏偏这琼玉大小及的上一张小睡塌。便是那手艺绝伦的空手行家,独身一人也是不偷不了的,话也不好说死,不是还有那琼玉主人冯渐,他算是我半个姐夫,若是不顾脸面求他,总也有个下手机会不是。不过算着日子,该是祁南冯王府进京的日子,且看看那冯渐来不来这京都避暑罢!

实在不行,那女神仙送我的古怪镜子与他做交换,好歹是天上的物件。多少比那块没什么用处的琼玉要好。只是我与那祁南王冯渐名义上是大舅子与姑爷的关系,却也实在关系不好。我那表姐裴徵,原是我祖母母家的侄孙女儿,大我三岁,约摸六年前冯渐上京都的光景,许多人夸那祁南王英俊不凡,惹得我很是不快,有心与他比较比较。

十五岁的少年,比起二十余岁的王爷少了近十年的阅历,再如何比较,也是及不上人家的那份气度。再者,我那时身量还未超过表姐,更是吃亏。表姐与祖母性子最是合得来,也最是相似,机缘巧合之下,那两人见了几面,加上祖母有意撮合,居然也就成就缘分。

论相貌,几年前我的确不如他,可如今我已即冠,也是正经王爷,未必就不如他。再者,我与他的嫌隙,也不是因为这等小事,我与他,还多着事呢!

正想着借口怎么去借冯渐的琼玉,不想屋外头一阵呱噪。众人明明知晓我近来喜静,这外头却蛙鸣蝉叫的好不热闹。"这帮子人,越发不规矩了。"嘴上抱怨着,却也只能自己出门看看,夏日虽闷热的紧,好在一点,树绿山青,加之我这最近一段时间都未能在家中久留,很是没有好好赏我这院子。

即冠之后,搬来主院,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的,主院住过祖父父亲,从前更是他们主持公务的地方,我何德何能,也能住在这里?有时想想,都觉好笑。先祖因军功建了家业,连祖母都是将门之后,也只有我,一事无成,最是无用,文不成,武不就。因是独子,又是长孙,所以倍得祖母疼爱。府里老人都说,祖母对我,溺爱的厉害。全然不像对父亲,最是严苛,便是长在府中的表姐,也是严苛的紧,唯有对我。

我也想过建功立业,只是府中从未有人敢教我武功。女神仙,她,说不准就可以教授我这一事无成之人些武功。一路兴冲冲去我从前住的院子寻她。女神仙正巧在练功,见我来,很是不满,问道:"办法想出来了?不是说想不出法子就不来见我?怎么,心疼你这院子?"心疼,我自然是心疼的很,这院子我住了十几年,一花一草我都清清楚楚,怎么祖母让你这女神仙住了几日,便伤成这般模样?

大事要紧,我还是得忍下去,看着她手中的长剑,强撑道"恩人威武。"见我很是害怕,终究撑不住,浅浅笑了笑。我是见过不少以笑为生的女子的,有笑的温婉,有笑的清淡,有笑的欲拒还迎让人委实心动的,可最是新奇的,是女神仙的笑。她容貌虽不妖冶,却很是有一股子风流滋味,看着看着,便让人心动的紧。

我性喜红妆,尤其是美人红妆,不多不少,只喜她们嘴上胭脂,小时候便惯得如此毛病,改不即时,估计便是一辈子。正瞧着她红唇不曾粉饰,居然就来了报应,摆在院内桌上的一颗枣子,不偏不倚自己飞了过来,正中我左眼。另外一颗就停在我右眼前,只晃了晃,便落到我急于护眼的手上。

亏得此处无人,不过这也不好,连个告状的都没有。面前这位女神仙还是不要招惹,也招惹不过。只得装作什么都未发生,忍住疼,吃起了枣子。打过我眼睛的枣子就是不一样,甜的很。

本王爷,就是不能与她生气。不论女神仙还是女姑娘,但凡与那女字沾边,便是不能得罪,不能揪着不放的。不过琼玉这东西功用奇怪的很,凡人是巴不得用这东西的,可她一位女神仙,又为何要这块琼玉呢?

一般玉石,有如此重量大小的,玉质便跟不上了,而玉质上等的,大小却又比不得那琼玉。可最重要的,还是那玉千金不换的功效。传说那玉能使活人延年益寿,死人尸骨不腐。传说就是传说,否则冯家有那琼玉多年,出的王爷个个短命,到了冯渐,活到二十九岁不知承了多少人的目光,或同情,或怀疑。只有我,鄙夷那冯渐的很。就无人记得那小子克妻克的厉害吗?

"琼玉在您这般神仙眼中算不得什么宝贝,可是终究是凡人眼中宝贝,总不能您一句话就得了人家宝贝。"好死不死,冯渐今年又是不上京的,我也不能千里迢迢再去那冯渐的地界,祁南之地我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打着望表姐的名义,大张旗鼓的带回琼玉。"不过恩人,再者,以恩人武功,法力,若是要一块琼玉,哪怕是座山,搬回天上也是不在话下。"言下之意,女神仙多少还是神仙,有些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凡人有凡人的命数,有些事神仙终究不好干涉,这琼玉本来就不是凡间之物,凡人逆天,也不会有什么好着落。你做此事,也是缘分。"神仙最爱说的便是缘分,彼时我是真不知道我与她是真有缘分,半推半就也就应下此事。祖母那边,怕就麻烦了。

谁知祖母似是打破了什么禁忌一般,准了我去那祁南不算,还叫我少带些人去。"慕远,你既有心,去看看你表姐也是要的。她在娘家这件事上本就吃亏了,咱们总这样不理会也不像样子。不过你去一趟也好。"裴家自祖母之后,便无什么下文,只靠着一位叔父苦苦撑着,可惜表姐嫁的却不得意,原本依着那位叔父的意思是要送表姐去做秀女入宫,怎奈何祖母拦着,到底也没成。

冯渐虽是祁南王却也无甚实权,闹来闹去,裴家也没得半分好处。自此也就关系淡了下来,祖母虽不忍裴家败落,可苦于那裴家主家裴定俞不争气,也只得罢手不管。表姐,是而算是独身一人嫁了过去的。后来虽说补齐嫁妆,却也终究是嫁过去之后的事。女子母家如此,在夫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待?

偶有来信,字数寥寥,却也知她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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