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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盛宠:天命皇妃》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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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府

言素虽然官居太尉,可如今也已是有权无实闲在家。

只不过,当年先帝曾下过一道圣喻,谁也不得动言素太尉之职。

那怕宫明羽篡位后,找由头贬了不少宫景曜曾重用过的官员,可言素此人,历经三朝,依旧是稳坐太尉之职,无人敢动摇。

毕竟,言素是先帝下旨命令不可动摇的太尉大人,只要是他不犯错,那个后世皇帝敢贬他的职?或是敢罢黜他的官位?这不是摆明要背上不肖子孙的骂名吗?

故而,任你风起云涌,天下纷乱不休,言素依旧稳如泰山,霸占太尉之职。

这一点,真的是蛮霸气的。

而霸气的言素大人,今夜遭遇了刺杀。一旁杀的是血雨腥风,他却巍然不动,淡然悠闲的在亭中煮茶。

玉水碧让大长老和二长老暂代门主之职,而她这些日子,一直带着九长老和三长老,寸步不离的保护着言素本人。

因此,言夫人没少和言素闹,府里的下人也认为,他们老爷可能是要娶个新姨娘入府了。

就连性情温和尔雅的言宁知也有点怀疑他父亲了,毕竟,他父亲从来都不需要丫环伺候,突然间冒出一个冷美人,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父亲身边,连休息都在一个房间里,说他们没点事,有人信吗?

不过,今夜见识到这场刺杀后,他总算有点明白了。

这位冷冰冰的绿衣姑娘武功很高,与她一起抵御刺客的,还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很湿精神抖擞的乍然出现,明显是一直暗中保护他父亲的高人。

既然高人也在,这位绿衣姑娘和他父亲共处一室,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事了。

只不过,这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而他一向待人温和不问世事的父亲,又为何会招惹来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刺客?

言素煮好茶,给坐在他对面的儿子倒了一杯,而他手里的这杯茶里,已溅了一滴血,不能喝了。

言宁知始终是个没经过风浪的少年郎,在看到一个黑衣杀手,被人一下子削了脑袋后,他还是被吓的脸色煞白,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言素见玉水碧衣袖上沾了一些血污,他眉头了一皱,转眸看向已被两位长老解决干净的刺客,他轻声一叹道:“他真是执迷不悟,到了如今,还是看不懂天命何归。”

“主父……”玉水碧望着言素,低声唤了声。她有很多事不明白,比如,她父亲留下的那封遗书。

她父亲让玉罗门保护言素,不可让任何人伤及言素性命。

这封遗书,如今玉罗门的新十大长老,都有亲眼看过。

这也是,为何三长老和九长老会一起陪她来长安,一起保护言素的原因。

言素望向星辰寥寥的夜空,紫薇星闪烁不定,青华山必然也已出现了一场血雨腥风。

希望,他们能尽快解决吧!

言宁知在一旁听的皱眉,主父是什么?这位冷冰冰的绿衣姑娘,为何会这样称呼他父亲?

“宁知,你去祠堂守着,不许任何人踏入祠堂半步。”言素骤然神情凝重的起身,他凝眸望着远方一抹血煞红光浮现的南方夜空上,一闪而过,却令他极为惊心,是命运之星出现了。

言宁知虽然不知道他父亲这是怎么了,可他还是点头应了声,便跑向了府里祠堂的方向。

言素望着言宁知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沉痛之色。宁知,别怪为父狠心,这是关乎国运的事,纵然牺牲我言家满门,也是必然要做的啊!

“主父……”玉水碧眼神复杂的看向言素,祠堂里有什么,她是最为清楚的,主父想要自己儿子的命吗?

“以血为引,以心为祭,以命召唤,飞龙方出!”言素悲痛的闭上双眼,眼角泪落,没人比他更心痛,那可是他的长子啊!

言宁知根本不知道他即将会面对什么,他只是一口气跑到了祠堂,先是在门口喘了几口气,这才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点燃了许多短粗的红蜡烛,他站在门口看着,总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四象神兽的形影。

双脚有点不受控制的迈步走向中间的那个圆,里面的蜡烛也放的形状好生奇怪。

砰!

砰!

两声关门声响起,房间已是门窗禁闭,四周烛光灿若星辰,美不胜收。

言宁知闻到了丝丝缕缕的檀香气,身心变得很为舒坦,他站在圆心间,盘膝坐好,望着四周明亮的烛火,嘴角扬起了明朗的笑容。

可就在下一刻,他眼中浮现两簇火焰,只看到前后左右出现了四象神兽的虚影,它们奋起扑向了他。

他双眼瞬间睁大,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声破口喊出,他已被火焰吞噬,祠堂里一片刺眼的白光乍现,一束光柱直冲九天之上。

“父亲!”

正在为儿子缝制新衣的冯紫菀,忽听到儿子凄厉的一声“父亲”,失手被针刺破了手指,她心悸无比的倏地站起身来,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

地上掉落着那件做了一半的锦袍,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对孩子浓浓的疼爱。

言夫人和其它人也看到了那束光,直冲云霄,照亮了的整个言府。

冯紫菀拼命的跑向祠堂的方向,钗落发散,她丝毫不在乎自己此时多么的狼狈,她只是心好痛,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在惊恐绝望的呼唤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他居然真要拿儿子的命去忠心他的君王啊!

许多人开始靠近祠堂,他们都好奇祠堂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少爷会叫的那么绝望?为什么紫菀夫人又那样疯狂的向祠堂跑去?

言夫人和几位姨娘和那些小姐都去了祠堂,当然,他们的速度没有快过疼儿心切的冯紫菀。

冯紫菀到了祠堂,便看到祠堂里一片光亮,她不知那是火光还是什么光,她只知道她的儿子被困其中,她要去救她的儿子。

“紫菀,这门已被阵法封住,你打不开的。”言素自一处走来,他望着冯紫菀也很为心痛,毕竟是他亲手推了他们的儿子去死,她就算现在杀了他,他也无话可说。

冯紫菀缓缓转过身去,满脸泪痕的望着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哭着哀求他道:“老爷,你放了宁知吧!他是我们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狠心的送他去死?老爷,我求求你了,你把门打开,我替宁知去死,好不好?老爷,妾身求你了,你放过孩子吧!他还年轻,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狠心,老爷!”

言素眼中的泪滴落,望着祠堂里生命正在流逝的儿子,他何尝不心痛?可天上的星图在展现,命运之星即将要召唤出来,他如何能在这时候去毁了大阵?

这是他们言家子孙的使命,谁也无法去躲避。

“老爷,我求求你了,你放了宁知吧!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儿子,你放了他……”冯紫菀爬着到言素脚下,双手拉着他的手,仰头哀求望着他,只求他放过她的儿子啊!

“主父!”玉水碧看向言素,也想劝他收手。这不会是夫人他们想看到的,这太残酷了。

言素的指尖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可他依旧没有点头答应放言宁知出来,而是低头望着脚边哭的越发绝望的妻子,沉痛落泪道:“紫菀,言家子孙,不止是明月国的臣子,更是明月国的龙脉守护者,如今有人破坏了国之龙脉,唯有言家的童子之血可补救,我希望你……”

“不!我不理解!凭什么他家的江山天下,要用我儿子的命去换?言素,你好狠的心,为了你的君王,你居然要亲手推你的儿子去死,你到底是不是疯了啊!”冯紫菀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温婉贤淑,她像所有护犊情深的母亲一样,为了她的孩子可以疯狂如魔,也可以不顾一切的弑夫救子。

玉水碧没想到这个一直温婉贤淑的紫菀夫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疯狂到事来。

冯紫菀望着握住她手腕的少女,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她看得出来,言素对这位姑娘有着一种恭敬。此时她无人可求,只能拉着这姑娘的手,绝望的哀求道:“求你救救宁知,他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吧!”

玉水碧双手扶着冯紫菀,阻止她再把头往地上猛磕。这一刻她心中很矛盾,不知她是该和言素一样遵从祖训,为国而舍家。

还是该遵从自己的心,遵从夫人所说的生命无贵贱之分的想法……去救了言宁知。

可下一刻,她就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了。

在房间里金白的光,被血气染红时,她已冲向了祠堂,在言素惊怒之声中,她飞身而起,凝聚体内所有的内力与右手之上,一刀劈开了整座祠堂。

轰!爆炸之声响起,祠堂瞬间四分五裂,方圆五丈之外的人与物齐飞出。

三长老和九长老护住了言素和冯紫菀,好在没让他们夫妻受伤。

可其他人可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的被气流抛飞出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言夫人伤的最重,因为她想看冯紫菀的笑话,所以她靠的最近,也是被意外的爆炸震飞的最高,好死不死掉在花木丛中,脸肯定是毁定了。

玉水碧双手打横抱着昏迷不醒的言宁知,自祠堂的残垣废墟里走出来,残留的气流吹起她的长发,这一刻她不再是踏血而来的修罗女,而是怀着慈悲心肠的活菩萨。

一念为魔,一念为佛,魔佛从来都在一念之间。

冯紫菀已推开扶着她的三长老,扑过去抱住她失而复得的儿子。看向玉水碧,千言万语的感激,也只化作了哽咽的一句:“谢谢!”

玉水碧把昏迷不醒的言宁知交给了冯紫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言素,此时的言素也很矛盾吧?他既气她坏了他的大事,又感激她救了他的儿子吧?

言素的心情的确很复杂矛盾,这一刻,他不知自己是该因大阵被破,遗憾的一叹息。还是该庆幸玉水碧及时救除了他的儿子,以至于不让他抱憾终生。

“门主,你看,星图没有消失!”九长老指着夜空上旋转的血丝绘成的星图,惊讶不已。

言素和玉水碧同时抬头看去,果然,夜空正中央的地方,正有一个有点缺陷的星图在缓缓旋转。

冯紫菀怀里抱着儿子,也抬头望着由她儿子精血所绘成的星图。

长安城各处打斗的人,也在一瞬间停了手。

因为那个星图在改变,自青华山飞出的一缕五彩丝线,在修补着夜空之上的血色星图。

青华山

贺兰阙与迦魔教主联手,已经进入了含风殿。

可恰在此时,含风殿顶上射出两道光,有两块五彩琉璃鸳鸯佩破顶飞出,在夜空之上合并成一块玉佩,缓缓转动,飞出一缕五彩丝线,修补着那个星图大阵。

肖云滟本是在殿里的,这时候也已走了出来。她仰头望着那个星图大阵,恍惚间觉得很眼熟。

迦魔教主也望着那个星图大阵,似有一些遗失的记忆,涌现入脑海中,绘成一幅熟悉至极的画面。

宫景曜也觉得头很疼,他望着那个星图大阵,好像看到了他们的前世今生。

星图被修补完整,命运之星便出现了。

金光大胜,照耀人间。

“啊!”迦魔教主后退一步,抬手挡住那刺眼的星光。当他缓缓放下手时,脸上的面具已经是裂成两半,掉落在了他的脚前。

“云兰歌?怎么是你!”肖云滟无比震惊的看着云兰歌,他居然就是迦魔教主?藏的真是好深啊!

云兰歌放下手,望着她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的两段记忆,一开始就是分裂的。”

肖云滟要不是现在没心情,她真想冲他翻个白眼。大哥,你有精神分裂症,早说啊!

可她现在没心情,因为听到动静的肖云燕也出现了。

肖云燕一直都知道,有个迦魔教主在纠缠她姐姐。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迦魔教主和云兰歌竟然是一个人。

为什么,他们是最早相遇的,而他无论是那一个身份爱的人,都从来都不是她!

“小燕儿……”肖云滟这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这样的事,放谁身上,都是一种无法接受的打击。

肖云燕眼中的泪滴落,在这一刻,星图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勾陈六星之一的主星!”贺兰阙眼底迸发惊喜的光亮,原来命运之星便是肖云滟,只不过,肖云燕成为了勾陈六星之一的主星,而肖云滟便顶替了肖云燕的命星而存在。

也正是因此,他们怎么算肖云滟的命格,都算不到她尊贵无比的命星。

肖云滟觉得贺兰阙这个变态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狼寻找到了猎物一样。靠!这个死变态,到底在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啊?

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什么勾陈六星之一的主星?这怎么还有点玄幻了呢?

贺兰阙见她眉头紧皱很是疑惑,他便好心的为她解释道:“先帝在世时,曾遇上一个得道高人。高人告诉先帝,明月国将会历经一次皇权更替大劫。而这个大劫,皆会因一人而改变,这个的命星叫命运,命运偏向紫薇星,皇权便不会更替。可如果命运偏向了他人,紫薇星便会因命运之星而陨落。而这场劫难,便被称之为——命运之劫。”

肖云滟大概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说,她当初要是没有爱上宫景曜,反而和宫景曜成了仇人,那么,宫景曜就会死在今夜,而她则会助一个人,改朝换代。

嘶!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穿越有那点狗血了呢?

这都是一群什么鬼,把她弄穿越也就罢了,如今还把她定为什么星?

她去!她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人群,一没做过拯救世界的善事,二没做过毁灭星球的恶事,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偏偏都盯着她一个人坑啊?

他们信不信,惹毛了她,她会挺着大肚子追着咬死他们?

贺兰阙觉得她这幽幽的眼神有点吓人,不过,既然这颗命运之星找到了,她又不可能再帮舜华先生了,那就只能送她下地狱再投胎了。

“你要做什么?”云兰歌出手阻拦了贺兰阙,他绝不可能容许有人要伤害肖云滟,这个女人,是他等了三世的人,他绝不允许他人来摧毁她,她只能被他所摧毁。

宫景曜也已出手,贺兰阙的存在,只会衍生出更多懂媚心术的女子。所以,他今夜必须要留下贺兰阙的性命。

哪怕是和云兰歌联手,他也要留下贺兰阙的命。

“哈哈哈……情敌联手,真是千古奇闻啊!”贺兰阙讽刺的笑着他们,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明明该是不死不休点情敌,如今却联手迎敌?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肖云滟觉得贺兰阙就是心理不正常的大变态,这都快活不成了,他居然还有心思笑?笑个屁啊!

香疏影和魔刀阎闾保护着肖云滟,拦下了那些武功不弱的黑衣高手。

悠悠和闲闲一左一右,边挥鞭抛武器,边搀扶着肖云滟退入殿里,这外头太危险了。

芳草和碧草都快杯吓死了,可她们还是拉着肖云燕进了殿里。

肖云燕望向肖云滟,眼中含泪,轻声问了句:“你是我姐姐吗?”

到了这个时候,肖云滟也不想再骗她了。望着她,无奈一叹道:“肖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的来历不可说!所以,才会以你姐妹的身份,嫁入皇室。”

肖云燕望着面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眼中的泪忍不住的流下,苦涩的笑说道:“原以为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可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一直是一个人。肖皇妃,我多希望你一骗我到底,至少我在失去他后,我还有你这个亲人,可以慰藉……我心。”

肖云滟拉住了她冰冷的手,望着她凄戚落泪她,笑容一如从前那般温柔道:“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姐姐。呵呵,说起来,我还不如你呢!你至少还有根有底,可我却从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又姓什么?生辰是多少。就连这个姓名,也是收养我的人,随意给我取的。可就是这么有缘,竟然和你的名字那么像,真的好巧。”

“是很巧!”肖云燕此时眼中的泪已经干了,她摘下了脖子上的明珠项圈,把它送给了她,轻声柔语道:“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一直珍藏着,从不曾被叔父他们发现。因为父亲在最后一次上战场前,他告诉我,如果有一日天下纷乱不休,便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紫薇星帝王,算是我们肖家,为明月国尽忠的最后一份力量。”

肖云滟接了那只精美无比的明珠金项圈,望着她眼底的绝望与悲痛,她只觉得揪心的疼。

肖良忠君爱国,却青年丧妻,自己也落得战死沙场的下场。

如今,连他唯一的女儿,也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

肖云燕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的星图大阵已是金光大盛,她看到贺兰阙败了,云兰歌对宫景曜又起了杀心。

她的心碎了,她要带这个她爱到心碎的男人,一起离开这个纷扰不休的红尘世间。

云兰歌骤然被肖云燕搂腰抱紧的刹那间,不知为何,他竟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内力。

风扬起了他们彼此的长发,肖云燕笑得苦涩且绝望,泪水滑过眼角,飞向身后的夜空,她柔声低唤一声:“兰哥哥,陪燕儿再听一次风吧!”

云兰歌这一刻才明白,为何他会觉得肖云燕变了。因为,肖云燕用了一种人工制作的药珠,压制了她自身的香气,一种与生俱来的毒香。

“兰哥哥,你是燕儿最爱的人,燕儿不想看着你一直痛苦下去了。陪燕儿一起走吧!来世,我一定在她之前,便与你相知相爱!”肖云燕笑着带云兰歌一起跳入了一个深谷,她侧耳贴在他胸膛上,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含着安然的笑容,听着他的心跳,期待下一世,他们的重新开始。

“小燕儿!”肖云滟怎么也没料到,肖云燕在绝望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她更是赶到意外,那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轻功居然这么厉害,连香疏影也追不上她。

“夫人!”悠悠和闲闲忙扶住她,她们也赶到很震惊,肖小姐那般柔弱让人怜爱的小姑娘,怎么把武功藏的这般深?

芳草和碧草也是被吓傻了,小姐居然会这么厉害的轻功?那以前那些年,小姐为什么还要受二夫人的气?

宫景曜提剑回身,拦腰抱开肖云滟,躲开了来自黑夜中的一支毒镖。

肖云滟一手放在宫景曜胸膛上,回头看向黑夜中,只看到了满天的烟花绚烂多彩。

“不好!他们今夜便发动战争了。”香疏影望着长安城方向,眉头紧皱,只因他们全部中计了。

舜华没有精密的计划什么,他也不是为了得到那个皇位,而是要彻底的摧毁宫氏的江山。

肖云滟拉住了宫景曜的手,望着回头的他,她只是淡淡一笑,温柔的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宫景曜望着她,最后,他伸手搂她入怀,一吻落在她眉心,他嗓音低沉微沙哑道:“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身边。”

“嗯。”肖云滟将头靠在他胸前,一只手抚摸上她微隆的小腹,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是祸是福,他们都不怕。

阎闾根本不懂他们年轻人道想法,如果是他,他一定把肖云滟留下。

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那有这里平静安全啊?

香疏影看了阎闾一眼,勾唇一笑道:“如今的长安,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与其留九嫂在这里,不如带上她,省得回头有人抓了她,拿来威胁九哥。”

阎闾觉得香疏影说的也对,如今的长安,真的是哪里都不安全。

以往是人声鼎沸的翠微宫,如今也只剩下了几个人。

水芙蓉带着她的人留下来,只为不想去凑那热闹,战场之上,是不许她这个商人的。

在今夜过后,天下恢复安定,她也该回到锦城,好好惬意逍遥的过日子了。

一刻钟后,长安城外,明德门前,兵临城下。

宫景曜抱着肖云滟飞上城楼之上,俯瞰城下的那些兵马。

肖云滟一看城下这么多的兵马,便惊讶的问:“他不是一直被囚禁吗?手里怎么忽然会有这么多的兵马?”

“是另一半的兵符。”宫暝曜一身狼狈,身边跟着胆怯怯的阿什米塔。

阿什米塔真的很想待在翠微宫里,可是这个男人当她是裤腰带,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片刻不许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就连她之前去趟茅房,他也要跟着去。

结果,因为他守在茅房外,她都差点别扭的尿不出来。

宫暝曜和宫景曜是一个心思,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说他身边。不把她带在身边,他实难放心。

“九哥,九嫂!”宫凌霄拿着一把弓箭跑过来,那把弓很大,和她很不搭配。

阿什米塔一见这个小姑子到来,她就害怕的躲到宫暝曜身后去了。

宫凌霄看了她家胆小如鼠的六嫂一眼,耸耸肩,便走向九嫂,亮出她的百斤玄铁大弓,炫耀的露齿一笑:“九嫂,我这弓酷不?”

酷这个字,还是她跟九嫂学的,觉得很不错。

肖云滟伸手想去摸摸那把大弓,可却被宫景曜握住了手,她不解的看向他,难不成,这弓上长刺了?

宫景曜一手握剑搂着她后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低头对她说:“这把弓重一百零一斤,是皇室铸造大师,耗时半载,用最好的玄铁打造而成,乃皇曾祖父当年驰骋沙场所用,取名——天煞。”

宫凌霄在一旁得意一笑道:“这原本是父皇奖赏给九哥的弓,不过,我第一眼看了就喜欢,缠了九哥一个多月,九哥才舍得割爱的。如今它是我的了,看我不拿这个……取了尔等的狗头。”

肖云滟嘴角抽搐一下,她看向城门下,很想知道,舜华那个人,会不会特别想冲上来,抓住这狂傲的小丫头好好揍一顿呢?

宫凌霄已在城门之上,把一根帮着纸条的铁箭搭弓,别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这臂力可真是惊人。

阿什米塔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百斤的炫铁大弓,她不止拿的动,还能拉开弓射箭?

肖云滟在一旁也惊呆了,她的苍天哟!这是金刚芭比吗?

宫凌霄轻轻松松射出一剑,瞄准的便是那一马当先的白衣男子。

舜华可不敢轻视这把天煞巨弓的威力,他伸手握住了那把箭,心下也是暗惊,这位年纪小小的十三公主,还真是颇有她曾祖父年轻时的风采。

肖云滟看着宫凌霄的眼神,已可以用惊艳来表达了。这位小姑子,还真是有嚣张任性的本钱。

舜华已经拿下剑上的纸条看过了,竟然是宣战书。他抬头看向城楼上持弓的小丫头,箭袖黑衣,长发挽髻,英姿焕发的立于城楼之上,令他恍恍惚惚间,好似看到了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肖温,肖良将军之妹。

贺兰阙是受了重伤,他此时跟在一个黑斗篷老者的身边。

老者霜白的头发被风吹乱,他望着城楼上的那抹红色身影,朗声笑道:“小丫头,好久不见了。”

肖云滟望着城下那名老者,她平静的淡笑道:“福伯,你藏的真深啊!”

老者笑望着她,诡异勾唇道:“小丫头,你的姻缘老夫成全了,如今,你也该成全老夫的求仙之道了。”

肖云滟不明白这个老者要做什么,可下一刻她就知道了。

“滟儿!”宫景曜之前没有太紧搂她的腰,这才会在突变发生时,他只抓住了她的手臂,一只手将剑嵌入城头之中,眉头紧皱,脚下也隐有不稳之态。

“六哥,还不过来帮忙!”宫凌霄之前就在肖云滟身边,此时,她也只是抓住了她九嫂的一只脚而已。

阿什米塔已经上前去拉住了肖云滟另一只脚,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诡异了,她都被吓傻了。

还是宫凌霄喊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帮着抓住肖云滟的脚。

宫暝曜已经去帮宫凌霄抓住了肖云滟另一只脚,可这诡异的力量,还是让他的脚下也站的极其不稳。

香疏影和阎闾也过去帮忙了,可这到底上什么力量?他们三四个会武功的大男人,居然都快抓不住一个小女子了。

宫凌霄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三箭齐发,射的便是那个妖异死老头儿。

老者在羽箭射向他时,他笑得更为诡异,一挥袖,三支箭回了头,射的人是宫凌霄、阎闾、还有一点武功不会的阿什米塔。

“啊!”阿什米塔吓得双眼瞪大一声尖叫,可握着肖云滟脚腕的手,却是越抓越紧,根本就是吓傻不知放手闪躲了。

宫暝曜一见阿什米塔有危险,他抓着肖云滟脚腕的手就松开了,闪身过去,抱着阿什米塔摔倒在了地上。

香疏影伸手去抓开了宫凌霄,阎闾一刀挥出挡了那支箭。

可就在这时,天上阵法极速旋转的只能看到红影了。

“九哥!”

“二弟!”

香疏影和阎闾异口同声一声吼叫,因为他们失手了,他们夫妻被吸上了夜空上的星图大阵。

肖云滟手挽上的红绳在发光,她一袭红衣似火,青丝飞扬,从高处往下去,她看到的是紧抓着她手腕不放的宫景曜,她皱眉启唇说:“放手吧!”

宫景曜眼神坚定的仰头望着她,他不可能放手,这一放手,他们便会是永别了。

肖云滟苦笑看着他,真是个傻子。

宫景曜眸光温柔的望着她,这一生,他所有的幸福皆来自于她,如果她没了,他的人生将会再充满无尽的噩梦。

与其余生存于噩梦之中,不如陪她一起走。

上穷碧落,有她相伴,也胜过人间一世,孤寡寂寥。

肖云滟转头看向那名阴沉沉的老者,扬声冷笑道:“老头儿,你可真是好心机,骗云兰歌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由我引,让言素发动这个星图大阵,对吗?”

“小丫头,你说错了一点,言家子孙的血为引,而你,你是老夫献给这大阵的祭品。”老者双手高举,仰望夜空,疯狂大笑道:“用你三生灵魂一世血肉为祭,这通天之门便会打开。看吧!深藏了云兰歌三世怨气的情恨佩,它在牵引着你,进入这血祭大阵之中,了结你们三人夙世的孽缘呢!哈哈哈……喜欢血祭的天神,请打开通天之门,接受我为您准备的祭品吧!”

肖云滟很不客气的啐了这疯老头一口,这是老疯子,居然相信什么神神鬼鬼,要拿她当血祭?

还请什么天神?如果世上真有神,他丫的第一个被灭好吗?

“光舒!”宫景曜气沉丹田一声吼叫出,瞬间响彻云霄,波荡在长安城的上空。

光舒闻声便飘忽飞向明德门方向,在这个大阵启动时,他就觉得有点奇怪,此时他敢确定,这个不是星图大阵,而是血祭大阵。

炎阁一行人已经上了城楼,望着已经快被吸入大阵之中的那抹艳红身影,他失声大喊一声:“云滟!”

“阿良?”肖云滟一直知道他就在长安,可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见到了他。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第一个结交的朋友。

也是她两世一来,第一个真心结交的朋友。

炎阁望着宫景曜被一道血光击中胸膛,他双眼瞪大,在下吼叫一声:“快放手啊!”

肖云滟见头顶上飞下无数血刃,她手腕一转,便一脚把宫景曜踢了下去。

尤峰如一支利箭飞来,伸手接住了宫景曜,旋身落地。

光舒已经到来,他伸手抓住了肖云滟的右脚,回头看向下方冷然道:“杀了他,阵法便会消失。”

宫景曜听了光舒的话,便抬袖一抹掉嘴角道血,提剑飞下城楼,剑气荡漾,挥倒一片人。

老者赤手空拳迎上宫景曜的凌厉剑招,他一定都不担心,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除非他以命相博,不顾自身的伤势,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来孤注一掷的与他同归于尽。

安月圣也跑来了,她惊讶的双手捂嘴,见光舒也拉不住人了,她便在下急得直跺脚喊道:“光舒,用千斤坠啊!啊不对!是那个什么,什么破功啊!”

天圣教巫神有点神力,有种武功特别厉害,不过一时间,她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武功了。

光舒也是为难,那种武功的威力是大,可是……没有玉罗门的蝶舞飞花相辅,就算他强行以血攻这个阵法,也是发挥不了其一半的威力的。

而这一半的威力,根本只能撼动这个阵法一点,不能把阵法破出一个口子。

玉水碧已持鬼刀而来,她使出了蝶舞飞花,接着飞花的龙卷风,飞向了肖云滟和光舒。

光舒一见到能使出蝶舞飞花的人出现了,他也不管认不认识人家,直接开口要求道:“倾尽你所有的功力,使出蝶舞飞花,快!”

玉水碧也没多想,反正都是一起救人的,她当下便把手中的鬼刀拼成一把古剑,挥剑如影,狂风乍起。

长安城中各家各户的花,顷刻之间已花瓣离了花朵,纷纷扬扬的向夜空上飘飞而去。

安月圣见此神奇之惊,不由惊叹了一声:“好漂亮的武功啊!”

就是败家了点,今夜一战过后,长安城可就再没有一朵花了。

贺兰阙已坐在一处祭坛上,他操控着入魔的金婵郡主和言采,成为蛊惑人心的工具。

“谁敢伤我家丫头,我看他是不想活了。”长孙弗离坐着一顶仙气十足的圆顶轻纱八人大轿而来,手握金折扇挑开银红色的霞影纱,露出他惯有的高深莫测笑容:“舜华,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宝贝女儿也敢动?”

“长孙弗离?”舜华也认识长孙弗离,他对长孙弗离的话有点疑惑,肖云滟怎么又成他女儿了?

这位肖皇妃的身份,可是越来越神秘莫测了。

长孙弗离一出现,那排场必须大。

只见四面八方,一个个的人影窜出来,眨眼之间,已把这五万兵马给围住了。

舜华看着那些黑衣绣金龙的面具人,这些人的手里所持的皆是飞龙九环大刀,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也已知这些是什么人。

护龙竟然出现了,可在此之前,他却一点动静没听闻过,可见,这些传说中的护龙卫,是一直都隐藏在人群之中的。

宫景曜这边还在追杀那个老者,尤峰已飞身过去对付贺兰阙,光舒和玉水碧还在全力破阵。

舜华和长孙弗离两位大佬对持着,谁也是寸步不让。

被媚心术所惑的五万兵马,早已不听命令,他们只会随着金婵郡主和言采的妖娆舞姿,一步步的向城门走去。

宫凌霄搭箭拉弓,瞄准了她们二人。她可不管他们是谁,敢助纣为虐,就必须要死。

两支箭飞出,金婵郡主和言采折腰躲开,可接下来,却又飞出更多的利箭。

宫华曜他们几兄弟都来了,凭他们扎实的武功,那射出箭,威力绝对比宫凌霄射的箭强出一倍。

宫暝曜的箭数最为刁钻,当年他这招回响箭,可是取了不少敌军将领的性命。

言采本就是个弱女子,因被贺兰阙用药提升了内力,那无疑是燃烧生命。

如今当这些羽箭齐射向她,她躲了数箭之后,便不小心中招了。

金婵也是舞姿越来越凌乱了,那些兵马已被她引向明德门汹涌而去。

宫暝曜已持剑飞身下去,比起放箭杀人,他更喜欢亲手持剑,砍下敌人的人头。

阎闾也已飞身而下,他的霸刀一出,可挥退千军万马。那样的魔性杀气,连傀儡都会畏惧。

贺兰阙已被尤峰追杀的狼狈不堪,这个臭小子,剑术如此之高,还不畏毒,连摄魂术都对他无用。

尤峰脖子上挂着个金锁项圈,上面镶嵌的那块金绿色水晶,便是他们尤家世代相传的辟邪宝贝。

老者一直在拖延时间,因为他根本不是宫景曜的对手。可天圣教的巫神光舒却出现坏他好事,更是连玉罗门的新门主也来了,难道,这真是天要亡他吗?

不!他要长生不老得道飞升,谁也不可以阻止他!

宫景曜被老者的摄魂术迷心片刻,可就是这一闪神,便让老者得了空,吹响了哨子,唤来了一个身着曝露黑纱裙的美艳女子。

“沐幽,你怎敢!”舜华瞬间暴怒一声吼,因为这个出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女儿。

“曲拂!”贺兰阙也没有想到,他师父最后的杀手锏,竟然会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女人。

曲拂的媚心术可比金婵郡主和言采的厉害多了,毕竟,她可是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儿啊!

长孙弗离一折扇敲了自己的脑袋,可这点疼还是不够,他感觉自己血液躁动的厉害,神智也越发的不清楚了。

“主人,快点离开!”向阳也撑不住了,他握剑的手,已是青筋凸起,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离……离不开了。”长孙弗离苦笑的眯起了眸子,没想到他傲然于世了一辈子,最后却在今夜要翻了船了。

光舒已经媚心术出现,连小小年纪的安月圣也逃脱不掉,他不由得心神乱了。

断魂铃响,魂断人亡。

“啊!”

下方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许多人已倒下。

肖云滟仰头望着她自己的手,真的快触碰到那星图大阵的血线了。

呵呵,她可能是最倒霉的穿越者吧?居然被当了血祭的祭品。

玉水碧的蝶舞飞花已化出龙形,直冲大阵最薄弱的一个阵眼。

砰!大阵的西方朱雀被轰碎了,如今四个阵眼还余其三,威力已是大减。

肖云滟在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是慈祥。

“天地万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若云烟缥缈,如海市蜃楼,**幻象,自是一切皆虚空!”

**幻象,一切皆虚空?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镜花水月,如梦如幻……”

肖云滟耳边回响着那个声音,她听到了对方在念经,她听了一会儿,便嘴唇微动,随意念而念出了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光舒被她的声音所唤醒,他咬破手指,弹指向阵法中央的紫薇星,以血养命星之人,这便是天圣教巫神的不外传之秘。

下方的宫景曜瞬间红了双眼,身上的伤一瞬痊愈,连内伤也没事了。

沐幽老头儿中了一剑,肩上的伤口泊泊流血不止。他眼神凶狠的看向上空的紫袍男子,暗咬了咬牙,眼中浮现了不甘之色,挥袖一掌拍向宫君曜。

既然他们不让他达成心愿,他便也要让他们不好过。

宫景曜和对方对了一掌,丝毫没有感觉,依旧提剑攻击向对方,招式越来越凌厉,剑法越来越快,二人的身影已是虚幻。

尤峰下手更狠,主要是虚无老头太没人性了。

贺兰阙身上已是遍体鳞伤,可他还在记挂着曲拂,曲拂完全入魔了,媚心术不止迷人心,还自迷其心啊!

“沐幽,你给我立刻收手!”舜华已是双眼泛红,目眦欲裂的看着他失心的女儿。

曲拂一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褪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舞姿越发的放荡无耻,她眼神迷离勾魂,一声声如呻吟般的叹息,溢出微张的红唇,令人听之身软骨酥。

“噗!”舜华自拍自己心口一掌,这是他的女儿,所有人都能受这媚心术的诱惑,唯他不可以!

长安城里也发生动乱,睡梦中的人醒了,无论男男女女,皆失魂的穿着亵衣出了门,向着明德门方向走去。

如今唯一没受影响的,也只有宫城之中了。

宫氏祖先在城中补过阵法,种了不少的降龙木,可避邪驱凶。

肖云滟仰首闭眼口中念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自,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宫景曜一剑穿过沐幽老头儿胁下,手腕一转,便削掉了他的一条手臂,鲜血飞溅,映得他如玉的脸庞,此时更为苍白魔魅。

玉水碧落地后,便张口吐了一口鲜血。这种逆天大阵,当真是好生的霸道。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肖云滟惨白的手腕上,那根红绳已在卷曲,像上被火烧一样,在痛苦的挣扎。

光舒望着星图大阵有所变化,那颗命运之星在变动位置,行走在紫薇恒之间,将光芒带给周围的星辰,驱散了血腥之气。

“住口!”沐幽老头儿已发了狂,他头疼欲裂,又断了一臂,曲拂那边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而他已经看到一束金光冲破云层降落人间,天道之门已经要即将打开,他绝对不可以在这时候功亏于溃。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肖云滟念到此处,五彩琉璃鸳鸯佩已经飞来了。

光舒松开了抓着肖云滟脚腕的手,伸手把那块五彩琉璃鸳鸯佩抓到手中,捏碎成粉末,以这凝聚了三世情怨的邪气,以邪破邪。

舜华已自伤其身多处,血染白衣,他提剑走向他的女儿。

曲拂彻底没了意识,她的脖颈和脸上出现了血丝,眼中也流出了血泪,她此时身围一圈黑纱,被一群失了理智的男人围绕着。

“舜华,你敢坏我大事,我必杀你!”沐幽老头儿一掌拍开宫景曜,以飞身踩着人头向明德门下扑去。

舜华的理智也已迷失,可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再不断的重复。那就是,杀了曲拂,绝不能让她这般留于世上受辱。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肖云滟的声音,与一道慈善的苍老声音所融合,声音如音波般不断向外扩散,飘荡在天地之间。

“舜华,住手!”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飞来,她脸上蒙着白色面纱,青丝在身后飞扬,眉心一点朱砂,飘逸脱俗。

尤颜在城楼之上,瞬间神台清明了。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令他魂牵梦萦多年的声音。

舜华一剑刺入曲拂的左胸口,在白衣女子的一声清音阻止下,他迟钝片刻,才没有一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白衣女子一支玉笛横吹清音,如溪水般流淌过人的心田,洗涤去人心里所有的污浊之气。

“花重!”沐幽一见到白衣女子,便是一声悲愤至极怒吼,为什么连她也要阻止他?

花重放下玉笛,望着他,眼中满是悲伤之色:“师兄,放手吧!你这般逆天而为,终是难得善终的。”

“住口!”沐幽已经疯了,他自己身受重伤,站都已经站不稳,可他却还在执着那个通天大阵。

“师弟啊!多年不见,你依旧执着长生不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缥缈传来,只见一个白须白发道人,手持一把拂尘飘忽而来。

炎阁在城里之上,认出这个道人。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山那座道观的老神仙。

沐幽一见那老道出现,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向通天大阵飞扑而去。

只差一步,他绝不甘心就这样功亏于溃。

“唉!”老道人慈悲一叹,手中拂尘一挥,一股气流飞向沐幽的后背,穿胸而过,心碎人亡。

沐幽不甘心的睁大双眼,只差一步,一步而已,他就可以踏上通天大道了啊!

“自作孽,不可活!”老道人慈悲点合上双眸,手中拂尘一挥,便已转身缥缈离去。

花重望着从天而落的师兄,她眼中流下了悲痛的泪水。多年以来,沐幽师兄执着于长生不老,不肯听怀若师兄的规劝,直到今日,终是应了师父那句话——多行不义,不得善终。

宫景曜已飞身而去,伸手接住飘落而下的妻子。

肖云滟红衣飘逸,坠落而下,落在了他的怀里,她安心的闭上了双眼,轻叹息道:“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宫景曜抱着他落在城楼之上,望着血流成河的城下,他只觉一股悲凉,涌向心头。

在大阵消散的瞬间,所有人都清醒了。

他们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全和自己一样,都不成体统的穿着亵衣。

城外的人也都清醒了,那些士兵看着地上死掉的同伴,他们茫然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场噩梦,为何一眨眼醒来,面前便出现了一片修罗地狱的场景了呢?

长孙弗离也清醒了,见大局已定,他便折扇开启轻摇道:“这里的事已了,你们也该进宫去了。”

宫景曜抱着肖云滟,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她和孩子在身边,便胜过皇图霸业,江山天下。

宫暝曜聪舜华手里夺了兵符,号令了那些兵马,后退至三十里外,原地休息待命。

宫华曜跟去帮忙,毕竟这么多的将领士兵,六哥自己可是难处理的。

其余人,随着他们进了城,向大明宫赶去。

长孙弗离带着这些护龙卫跟随上,他依旧坐着他的八抬大轿,只不过,身边多了个乖女儿罢了。

肖云滟是累极了,好在长孙弗离的这个轿子很大,上面放个向罗汉床一样大的座位,中间还有个大靠枕,别提多舒服了。

长孙弗离对于这个义女啊!啧!宠呗!

城外还有几人,一个是剑压贺兰阙的尤峰,一个是狂虐百里畅情的虚无老头儿。

花重已走过去脱了大袖衫,蹲下身,轻柔的盖在了曲拂的身上。

楚安现身落在舜华身边,望着他此时狼狈的样子,她也只是唏嘘一叹:“早知今日,又何必一开始去争那些权势?舜华,当蝶谷的舜华先生不好吗?青山绿水,幽谷雾缈,有贤妻相伴,有女儿承欢膝下,如此他人求不得的平淡幸福,你全都得到了,为何还不知惜福的难知足呢?”

舜华发丝凌乱的单膝跪地,满身狼狈的垂首哭笑道:“你说得对,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舜华,我们回蝶谷吧?”花重抱着昏迷的曲拂,她为他们父女感到心痛,为何就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

舜华执着于楚安,曲拂执着于宫景曜,父女二人,皆在求那些求不得之人。

“回不去了,花重!”舜华抬头望着陪伴了他七年的妻子,他第一次对她笑的那么温柔,而这温柔却是绝望的。

花重知道舜华要做什么,她不想阻止他,因为她是最了解花重的人。

一个骄傲的男人,在失败之后,是不会愿意成为阶下囚的。

楚安亲眼看着舜华以剑抹颈自杀,她也没有出手阻止。舜华这样死去,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曲拂苏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便看到她父亲倒在血泊之中。

“曲拂,这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花重抱着曲拂,不想她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曲拂很平静的望着她死去的父亲,看了一会儿后,她扭头看向她美丽善良的继母,垂泪低唤了声:“姨母,父亲死了,你也解脱了。”

“曲拂?”花重很担心这样的曲拂,她虽然不是曲拂的亲生母亲,可她却是曲拂亲姨母啊。

曲拂头靠在花重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袖下的手伸出,握住了花重的手,紫青色的指甲,尖锐的刺入花重的手背上,她染血的唇边,扬起如罂粟花般至命的美艳笑容:“姨母,你是父亲的妻子,他死了,你就该殉情呢!”

“曲拂……”花重怎么也没想到,曲拂居然会这么对她。她嘴角流下发黑的血,眼中流出痛心的泪水。她不明白,曲拂为什么要这样恨她?她明明知道,当初嫁人非她所愿,她也是被逼的啊!

尤颜冲过去推开了曲拂那个疯女人,把中毒的花重抱在了怀里,喂她吃了一颗药丸。这颗药丸和容野给聂瑶吃的一样,都是宫景曜送给他们保命的。

花重昏迷了过去,昏迷前,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好像她曾经救过的那个少年。

尤颜抱着花重离开了,至于曲拂的死活?如果不是看在花重的面子上,他一定会一剑杀了这个疯女人。

而在这一夜,战乱发生的突然,也结束的很快。

舜华带着一生的执着离去了,曲拂为心中的执念而疯了。

贺兰阙一身功力被废,百里畅情被虚无老头儿玩了个半死。

孙太后得知舜华死后,崩溃的撞柱自杀了。

湛如秋跟随了孙太后一辈子,最后,她却在孙太后死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悲哀的深宫。

自此后,再无人知她行踪。

在他们带人进了大明宫后,宫明羽也不见了,颂瑞告诉他们,是殷宁趁乱带走了人。

大明宫的月色,依旧是那样的明亮且寂寞。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后,每一个人,都有了点莫名的失落。

肖云滟站在紫宸殿前的台阶上,望着墨染的夜空,她有些迷茫道:“来了这么久,我依旧很茫然,前路,好像还是迷雾重重的。”

“无论前路多迷雾重重,我都会一直陪你走下去。”宫景曜握着她的手,夫妇并肩而立,望着这大明宫的月色,回想着曾几何时,这里也曾人声鼎沸,欢乐无忧。

肖云滟倚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唇边笑意甜蜜幸福。

她这一生最感谢的不是苍天,而是一心致他于死地的沐幽老头儿。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来的这里,更不会遇上宫景曜,和那一群可爱的朋友。

所以,她谢谢他,沐幽老头儿。

------题外话------

完结后,会上番外,二十号后,把欠的福利写下,最近有点忙,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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