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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之途》第一章-驴友不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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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公元二零零五年。

长白山。初秋,天空如此宁静,变得又高又蓝,干净的天空上白云藏匿,一眼望去有如像一片蓝色海洋。绵延起伏的山林间那开始变黄的叶子和那些长青的树木交相汇融,暮气与鲜活并存形成了浩如烟海的自然季节交替奇观。

缕缕炊烟缓慢从山脚下飘起,这才让人觉察到有人类的存在。白云村,坐落在长白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此时正是村里人吃午饭的时候。

“江涛,你同学怎么还没有到,饭菜都要冷了。“满脸皱纹的庄稼汉问到。此人正是沈江涛的父亲沈浪。

“刚才打了电话了,应该快了,我去村口看看。”说完沈江涛跑了出了。

一个健壮黝黑的农村小伙在站在村口向山下眺望,那绵延起伏弯曲的盘山公路上正有一辆黑色轿车在慢慢向上行驶。

“沈江涛你家够远的啊,我们可是经历了千山万水总算到了。”一个文质彬彬带着金丝框架眼镜的少年说到。杨松,此行三人之一,据称是程忆的朋友。

“沈江涛,你家乡环境太漂亮啊。青山绿水,人间仙境啊。快快,我肚子饿死了,有没有给学姐我准备好吃的,嘿嘿。宋文龙你把行李拿着,杨松你把车停好。”程忆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说完便拉着沈江涛往村子走去。

被程忆这一拉,闻着那突如其来幽香扑鼻的少女气息,五官精致的俏脸近在眼前,高耸起伏的酥胸随着呼吸起落……沈江涛顿时满脸通红,幸好自己长得比较黑,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不然被看见就又要被他们取笑了。

在旁边的杨松嘴角轻蔑一扬,“哼,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声音弱不可闻。

宋文龙没有听见杨松说的话,但是从他表情也看出些端倪。大声说道:“江涛,还不来给你老同学拿行李。”

“哈哈,好吃的多着呢,就等你们来了。宋文龙,我来帮你拿行李。”说完便抓着一个大号旅行袋一头抗在肩膀上往村里走去。

“这个是松子鸡,山林里吃松子果长大的,城里可吃不到。可香着呢,多吃点。这是野菜鸭血草,草根山药….”沈江涛热情的招呼着。

“哇,这鸡味道真好啊,香软有嚼劲。啧啧,听说这可是你在山上守了好几天才捉到的。”程忆边吃边说道。

“呵呵,我们大山里农村人没啥稀罕东西,靠山吃山,可比不得你们城里吃的多。经常听松涛提起你们几个,在学校里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沈文乐呵呵笑起来显得脸上皱纹更深了。

“沈叔你这就见外了,一个暑假我们都窝在城里,天天吸汽车尾气,噪音一天到晚都没有停过,都快闷死了,正好来感受下大山生活。恩,沈叔你这梅子酒不错,来我敬你一个。”说完,宋文龙一口就把碗里的酒干了。

“你们慢慢吃啊,我吃的差不多了。山里蚊子多,我去拿花露水。”杨松起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杨松,这么快就吃饱啦,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啊。”沈江涛说。

“江涛,叔你们吃,别管杨松,他就那样儿。喂喂喂,宋文龙,你给我放下,那鸡脚是我的,不要跟我抢。”程忆气呼呼的瞪了宋文龙两眼,很快的把松子鸡脚夹起来放进了自己碗里。

“我听江涛说你们这次来是想去山里弄啥野炊?”沈文说道。

“我们不是单纯的野炊啊叔叔,我们可是有资深的驴友宋文龙呢。是不是啊宋文龙?”程忆边啃着松子鸡脚边说。

宋文龙看了程忆一眼笑而不语。

“驴友?啥驴友?你们还有驴子的朋友啊?我怎么没有看见。”沈文两只眼睛睁睁滴看着宋文龙显得不可思议。

被沈文那认真的劲儿给逗乐了,程忆噗嗤一声仍不住笑了起来。“叔叔,驴友就是户外运动,自助自主旅行爱好者的称呼。咋们宋文龙同学可不是驴子。嘿嘿…”

“啊,这样的啊。真是对不住你啊宋文龙,我可不是故意说你是驴子。我们庄稼汉见识少,还是你们大学生懂的多啊。别生气,这杯酒我们敬你。”沈文笑哈哈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沈江涛在旁边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一点不觉得父亲无知可笑,只有他知道自从母亲死了以后,那个满脸皱纹双手粗糙的庄家汉子一手把他带大抗起这个家是有多么的伟大。

“江涛,以前可是经常听你说你跟你父亲一起去放山,有时候要在山里呆五六天时间,你们可比我这个驴友厉害多了。”宋文龙说道。

“呵呵,我们这里的人,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要去放山,既然是传统,也是我们山里人谋生之道,五六天算个啥,我爸爸有一次跟村里人去放山,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结果带回来了三个一百多年六品叶子的大棒槌。当时全村人都沸腾了,烧香拜山神就持续了好几天之久。”说道这里沈江涛忍不住看了一眼父亲,眼中的激动之情难以掩盖。

“去年,我跟我爸爸去放山,他不小心把腿摔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要不是我劝着他,他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跟村里的人一起放山去了。”

“我都说了我腿脚好了,能进山了,你偏偏不要我去,非要去城里弄一堆瓜子零食饮料矿泉水回来叫我弄了个小卖店。”沈文虽然嘴上不满意,眼神中却满是慈祥之色。

“江涛,你说的啥大棒槌是啥呢,还有放山是什么?”程忆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大棒槌就是野山参,俗称人参。放山啊,这个我叫我爸爸给你们讲吧,哈哈”沈江涛乐呵呵的看着沈文,他知道父亲早就把自己当成了长白山的一份子,放山更是他跟大山之间的一种交流。

说到放山,沈文的眼神都明亮起来。就在一旁抽烟浑身乱喷花露水的杨松也凑了过来。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九两满山跑。传说中人参长到九两以后就沾染了这长白山的天地灵气,随时能躲避放山人的搜索,可惜我是没有见到过八两就两九两的宝参,就前几年遇到过那三颗七两的大棒槌已经是大运气啦。那年我们村四个人杵着手杖“索罗棍”,背着挖参工具,干粮就进山了…….”沈文足足说了一两个个小时依然意犹未尽。

“啊,沈叔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在山里居然呆了一个多月,真是有鲁滨孙漂流记的风范。”宋文龙着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于人参来说,放山人强悍的野外生存能力反而更吸引宋文龙。那种渴了找水喝,晚上找山洞睡觉,巧妙的避开各种野兽,用山里土生土长的中草药驱蚊避虫,抓捕各种动物以及挖掘野菜补充食物,从而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能生存五六十天,令宋文龙简直叹为观止。与之相比,自己这个驴友又算的了什么呢,反而显得十分粗浅了。

“叔叔你们山里人的生活太有趣啦,就跟看电影一样,我都恨不得马上去山上呆几天,感受下大自然的乐趣,嘻嘻。”程忆此时也充满了向往之色。

就连那一直在旁边不咸不淡心不在焉的杨松此时也面惊异,心里对这面前黝黑的庄稼汉收起了一丝轻蔑之心。

“哈哈,怎么样,听我爸爸讲放山的事儿,你们是不是觉得不虚此次了啊。”沈江涛开心的笑了起来。以前在学校里,潜意识中农村来的总觉得低人一等,现在看见几个城里同学都被父亲的经历所折服,心里隐隐觉得一丝痛快。

“太有趣了,难怪宋文龙你早早的就成了驴友。有这么好玩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程忆双手叉腰不满的瞪了宋文龙一眼。

宋文龙一脸无辜的样子:“程忆大小姐,哪次我叫你去爬山你是去了的啊?起码不下于十多次了吧。你不是说山上蚊子多就是说怕被晒黑了。哎哎,算了,算了,我倒是成了罪人了。”

“哼,就怪你这个闷驴不跟我好好说清楚,要是像叔叔这样讲给我听,我怎么可能不去。说你是驴子还真是对了。”

宋文龙顿时无言以对,跟女人讲道理,那有道理可以讲吗???

“我们把行李整理下吧,哪些要的带的,哪些不要的分类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待会儿吃了晚饭明天一早好出发。”沈江涛对宋文龙交换了一个眼神。

“喂喂喂,我的睡袋,我的防晒霜,还有望远镜…..你别忘了给我拿着啊。”程忆笑嘻嘻的说。

宋文龙感激的看了沈江涛一眼,暗示这解围真是及时,心里暗道这沈江涛果然是个细心之人。

入夜,沈江涛和沈文坐在炉火前。虽然现在夜里不是太冷,可自从去年沈文放山摔了腿以后,对冷特别敏感,只要稍微冷点,就会犯腿疼的毛病。

“爸,我再去添一块木炭。”沈江涛看着沈文的手惯性的放在了膝盖上,他知道父亲的腿又开始疼了。

“没事儿,不用加了,一会儿就好了。你同学他们都睡下了吧。你再坐一会儿,我去拿样东西。”说完沈文走进了卧室。

“嗯,他们都赶了一天路,刚吃完晚饭就去休息了,现在怕是睡着了吧。”沈江涛应到。

“吱呀”厚重的木箱开启的声音,便随着“碰”的一声响,沈江涛知道那口破旧木箱里面放着父亲一辈子放山用的东西。

沈文手里拿着一块破旧的红布,若有所思的回到了炉火旁。沈文一手托着红布并未打开,缓缓说道:“江涛,你妈走得早,我这些年苦了你了。明年你就要大学毕业了,我也没钱给你在城里买房子,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沈江涛心里一紧,“爸,你看你又来了,我们这里山好水好,你打我走我还舍不得走呢。我跟你说过多次了,我毕业了不要待在城里,我要回山里创业。到时候我们一起….”

“江涛!”沈文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打断了沈江涛的话。“你还记得你读小学的时候,天天打架逃学。后来,你妈妈临死前说的话吗?”

“好好读书,走出大山去。”沈江涛脑袋嗡的一声默默握紧了拳头。念着母亲临终时的话。

“她希望你好好读书,你做到了。现在我要你走出大山,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妈都懂的道理,你现在怎么还跟犟嘴。”沈文脸上严厉之色一闪而过。

“爸,我知道…..”沈江涛无力的说道。

沈文心里何尝不知道,自从去年放山摔伤了腿,沈江涛心里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重心逐渐转移到他身上来了。说的是回山里创业,其实还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罢了。

“好了。我先跟你说一件事。”沈文脸上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知子莫若父。儿子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沈江涛心里一动,笑了起来,难道是…..

“你小子,就知道瞒不住你。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沈文难得老脸一红。

“哈哈,这有啥可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都跟您说了多少次了,隔壁的王婶对您老那可是爱慕多少年了。就您还装得跟木头一样。”沈江涛笑嘻嘻的说。

“你看你又来了,跟你爹也这么不正经。现在看你出息了,要进社会了,我的心也放下了。你妈也走了十多年了,隔壁你王婶这几年对我很好,她老伴也走得早。我们也商量着搭个伴,临老也好有个照应。”说道最后沈文明显轻松了许多,儿子终于长大要上社会打拼了,自己心头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一半。

沈江涛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么多年父亲没有接受王婶其实是为他考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这是深沉父爱的另一种表现吧。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对父亲又多了一分敬重。对面那个满脸皱纹的庄稼汉子,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

“别光说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啊?你看隔壁王婶女儿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我看程忆那姑娘挺水灵,以后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儿媳妇就行了。”沈文笑眯眯的说。

“爸,放心吧,你儿子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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