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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梦星辰》第九章 琴声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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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卡特给他的那本书,文字表面上的内容没有什么晦涩难懂的,无非就是关于宇宙起源、空间磁场、信息传输方面的内容,体现的也不过就是人类生命体与信息能量体的关系及未来,这些对于轻松考上大学的李昂来还算容易理解。

他用了一周时间便把整本书看完,对于自己这么快就完成卡特的任务感到相当得意。“没办法,我就是难得的精英人才,容貌与智慧兼备,身材与气度俱佳,盖世无双的李昂”。

剩下的几周,李昂把那本书便扔到了床铺脚底下,虽然头脑中偶尔也会有一些奇异的潜意识,但是对于已经习惯做怪梦的李昂来说,他早都神经大条的忽略不计了。直到与卡特约定见面的前一天,李昂才从床底下再拽出那本书,准备拿到理论课上翻看。一边打发无聊的课堂时光,免得又睡觉被讲师发现。另外也准备临阵磨枪,好在第二天应付卡特的盘问。

李昂用手搓吧着书页,昏昏欲睡,突然他感到书页上似乎有些凹凸不平,在触碰着他手上的末梢神经。特别是当他闭上眼睛,这种触碰感便更加清晰真切。一开始,李昂猜是书中做了盲文注释,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不对。因为每页上的凸凹都能构成一个图形,而且这些图形每页不同,且下一页的图形似乎是上一页的递进和变幻。逐渐的,李昂掌握了这种规律,他几乎可以在心海中画出下一页的图形。

只有最后一章是个例外,竟然与他猜想的图形完全不一致。甚至在尾页,图形似乎消失了。不对,并没有消失,而是简化为一个小凸点,小到很容易被忽略,凸出的又难以被轻视。李昂感到有些茫然,有点纠结。天蝎座的他向来干脆洒脱,从来不会对于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郁闷纠结,可是现在的他却陷入了沉思,就在他感到精神力枯竭的时候,突然又是一段清泉般的琴声让他回过神来。

这种琴声李昂再熟悉不过了,从小时起,只要他心里痛苦、深思恍惚,总有优美的钢琴声在心里响起,带给他无比的温馨与舒缓,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幻听。就像对于梦境一样,他最终放弃追查原因,而欣然接受了这种看似对他毫无伤害的幻象声音。

在家窝着的莱娜,看着自己还裹着纱布的脚踝,想着就这样被自己浪费的大好时光,郁闷的无可奈何。本准备好好潇洒一下的无作业假期,这把全都报销了。“哎,还是弹弹琴消磨时间吧”,莱娜叹口气,拄着拐坐到钢琴前。

5岁开始学钢琴,钢琴已近成为莱娜生活的一部分。高兴时弹奏一曲轻快地波尔卡舞曲,烦恼时也会用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发泄发泄。花痴时弹着舒伯特的抒情曲,幻想自己好似水边戏水的少女。最自恋的时候,还会把长篇的小奏鸣曲或变奏曲拿来炫耀一番,在不断变换的曲调间,在行云流水的指法上,在娴熟优雅的演奏中,自己把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现在的莱娜正不经意的随性而奏,手指放在琴键上,不由自主的想弹什么就弹什么,一曲悠扬的“星空旋律”便从指间跃然而出。莱娜似乎有点忘我,她的意识已经随着音符进入了璀璨的星际空间。

繁星在身边闪烁,她好似一个精灵,飞向天空深处,飞过每一片星辰,星辰随着她的掠过而被点亮。远处,一个忽明忽暗的紫色星光,那颗星正在逐渐暗淡,可是莱娜好喜欢那片紫色,她不想让其消失,她要让它持续闪烁。于是莱娜向着那片紫色飞过去,好似跃入大海一般,亲切的投入到紫光之中。

顿时那片紫光迅速闪亮扩大,像一片紫色的星海,紫的璀璨而迷离,紫的纯粹而高洁,莱娜彻底陶醉其中。一曲终了,莱娜从紫色星海中回神,看着钢琴上方那副薰衣草画,她揉了揉眼睛,可能有点太陶醉看花眼了吧,才会出现刚才的幻象。

紫色是莱娜最喜欢的颜色,紫色代表着神秘高贵,浪漫梦幻、冒险果敢。其实莱娜只是单纯喜欢紫色,喜欢一切紫色的美好。紫色衬托的莱娜,好像降落凡间的精灵仙子,那种美总是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却不艳媚,清丽脱俗,高傲而神幻。

刚才恍惚中一片紫色的朦胧星光,在莱娜的头脑中久久不能消散。呆坐钢琴前,莱娜突然回忆起儿时种种或虚或实的幻觉。钢琴是莱娜自己要求学的,在她5岁时,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毫无征兆的喜欢上了钢琴这个大东西,无比执着的被钢琴所吸引。

对她有求必应的母亲,在还不富裕的当时,拿出所有积蓄,并在爷爷赞助下,满足了她的心愿。不过,对于那时尚小的她来说,并没有意识到钢琴对她一声的陪伴,只当做是一个异常昂贵的大玩具。

莱娜对乐谱和音律的领悟估计是得益于基因的优势,因为老爸于斌的乐感就很不错,吹拉弹唱样样拿得出手。这就叫做遗传的天赋吧,五线谱莱娜几乎是点到即通,键盘上的手感也是自然纯熟。在母亲特意请到的省里最好老师的调教下,莱娜的琴艺虽达不到钢琴神童的地步,但也进步快速,蹦着跳着就跃上了高级水平。

任何曲子,只要让莱娜弹上几遍,她遍可以了然于心,默弹而出。就在老师推荐莱娜继续去省级艺术学院深造时,莱娜和妈妈却一致的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因为她们都没想把钢琴作为职业,除了有目的的促进左右脑协调发展开发智力,只全当是陶冶情操调剂生活的陪伴。为了备战中考,莱娜停止了在钢琴上继续进修,也放弃了考取钢琴最高级别的目标。

钢琴成为了莱娜最喜欢的业余爱好,更重要的是带给她梦幻感觉的神秘道具。从碰触钢琴起,每次弹奏,莱娜都会有短暂时刻进入到如梦如幻的空间。莱娜起初理解为音乐的世界,但后来发现这解释并不对。

在那个空间中,莱娜总是飘舞着追寻着期盼着什么。她好似一缕光、一阵风、一片云、一汪水,总是在最终投入到一片被温暖阳光笼罩着的紫色空间,扩散成一个海域,一片星辰、一团云朵,一座雾城。清醒后的莱娜每次都喜欢回味那种感觉,甜甜的暖暖的。那是除了母亲的怀抱和父亲的大手之外,她所能享受的另一种依赖。

莱娜重新坐在钢琴前,琴声再次被弹起,这次是“童年的回忆”,单纯的,快乐的、天真的。乐曲简单平静而又轻灵跃动,犹如清泉溪水般娓娓道来,好像童年简单纯净,干净无邪,无忧无虑。

一趟睡意恹恹的理论课终于结束,李昂今天有点莫名的想家想他老妈,他才记起今天是老妈的生日,于是难得主动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母亲大人。男孩儿大了,跟母亲没有太多话可讲,即便思念至多,但也只是简单祝妈妈生日快乐,让她注意身体。妈妈那边还想多问问李昂过得如何,李昂一句“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便在朋友催促下挂了电话。

与同寝的兄弟们干了几瓶啤酒,几个人跑到游艺厅里开始了天地混战。男人啊,永远用酒和战争来麻痹着自己。原始社会如此,现代社会除了生产资料更先进以外没有本质变化,征服依旧是雄性动物的天性。战的天昏地暗晕头转向,还不消停的几个大小伙子又转战ktv,鬼哭狼嚎一番,唱的声嘶力竭,唱的宣泄殆尽后,他们才浑浑噩噩的溜进了寝室,一头扎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当然,李昂又做梦了。不过,现在梦对他来说就是助睡解乏的,越做梦睡的越香。

莱娜这边也进入了梦乡,紫色的世界,她就是紫色世界中的公主,宫殿深处没有尽头,莱娜的梦也没有尽头。莱娜睡的很甜,好像掉进了紫色的棉花团里,软绵绵的,遥远处飘来悦耳的琴声,好像妈妈哼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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