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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己》008 七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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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爷回到房中,端起了一杯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放下茶杯,右手食指轻轻地连续第敲击着桌面,“哒...哒...哒...哒...哒...”

八王爷此次从皇城来到定安城,主要有两件事,一件事是上任兵甲学院的院长,一件则是解决矿山连续有人遇害一事。

“很大一股腥臭味。”众人沉默之际,淮安开了口,“还混合着些体臭、汗臭的味道。”淮安的感知力从年幼时期就超乎常人,在茅山学院修道了六年以来,更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不是人的体味,但似乎也不是野兽。但又与这两者有些接近”淮安皱了皱眉头,对这特殊的味道,有些排斥,“有些难闻。”

“是兽人。”八王爷一语道破,“兽人是在安夕城以北的蛮荒之地栖息的半人、半兽的生物。可以短时间内,又半人半兽的形态幻化成野兽。与安夕成仅仅只有一山相隔。想不到,他们现在竟然混进了定安城。”

“莫不是要抢夺玄铁?”淮南“唰——”地站了起来,“所以才在这儿连杀了好几名矿工?”

“有这个可能。”八王爷扶了扶额,“兽人有也野兽的皮糙肉厚,且有野兽的野性与体魄。玄铁是制胜兽人最好的武器,说不定他们也是看准了玄铁的奥妙,才潜伏进来。但......虽说我们已经知道是兽人所为,但难以抓捕。从体态、体魄以及速度来说,实在......”

八王爷有意无意地瞟了瞟淮安,淮安也有所思虑。这兽人留下的气息中得知,绝不是八王爷的对手。虽然八王爷不外修武艺,但从他的气息中可以感知出来,他的内功极为深厚,就连淮家那“武圣”级别的长老,说不定才能与八王爷打个平手。

莫不是......这是八王爷的考验?

“我来试试。”淮安看着杯中茶空了,站起身来,替每人每杯都斟满了普洱。“我在茅山学院学过些阵法,通常用以捕捉些灵力强大的妖兽用,只要在矿山周围部下结界,那兽人便成了瓮中捉鳖了。”

“几成把握?”八王爷端起茶杯,看着淮安问道。

“八成。”淮安本想说十成,但一是觉得话不可说太满,万一最后失败了,也能有个说辞再来一次;二是不愿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太多,若八王爷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王爷,他日再相报答也不迟。

“你想布什么阵?”八王爷对眼前的淮安,越来越好奇了,‘八成’的把握?难道这小子在隐藏实力?

“七星阵。”淮安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七星阵?”乔叔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少爷您竟然能使用七星阵?”

七星阵鲜少有人能够驾驭,就连大部分的茅山道士也是只听闻却从未真正瞧见过。这淮安,竟会使用七星阵?

“你怎么会七星阵法?”八王爷也感到十分的好奇。

“茅山学院前任长老太落长老在前往昆仑山渡劫前,给我留下了一本道书《十三镇》,里面有许许多多奇怪的阵法与道术,我就看着书,跟着学了学。”淮安这才知道,原来《十三镇》中的阵法及道术,都是些稀罕的东西,不禁想要更加珍惜那本书。

淮安不由得想起,茅山学院的前任长老——太落长老,在他刚入茅山学院时,拿出玉如意替他探测修道灵智的时候,显出的颜色竟然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无色”灵智,一时间淮安的灵智似乎成了一个谜团。起初光是入道修行初级道术,对于六七岁的淮安就十分艰难。一个月的时间才得以顿悟,但未料在那之后,修为与灵智突飞猛进。

太落在淮安刚到茅山学院的时候,更是想要将其赶走的,只因为太落替他占了一卦,——“天命”之卦。这卦,只有在一千年前,三界大乱、妖魔横行世间,尸横遍野的时候,才出现过一次。自然而然,太落一开始是不喜淮安的。但淮安的善良、有礼、及未知潜力的灵智,逐渐化解了太落的偏见,也赢得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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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阵法,是以阵中布满七大阵眼,北为玄武、南为朱雀、东为青龙、西为白虎。加上梼杌、獬豸与华方,三大镇邪灵兽为请神,在山脚布阵,每个方位以七个铜币为基准,红线链接......”

傍晚时分,淮安一面安排人员进行布阵,一面在阵中置上些符咒。丘明赠他的那几张,还不到时候使用,于是他只能自己找些符纸自行绘制。由于兽人喜人血,淮安便以自己的血液绘制出了七张符纸。

“只要兽人一旦在矿山出没,这七星阵便会自行运作。”淮安绘制好符咒,置于地面,手轻轻覆于符纸,口中轻念口诀,那符纸便隐在地中。

众人惊叹之际,淮安接着在每个铜币上点了一滴自身的血液。“我以鲜血绘制符咒,再以鲜血布阵。血腥味会强烈地引来兽人,阵便能克制住兽人。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淮安布好了阵,拿来干净的帕子,擦去了指头上剩余的一些血液。

“果然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啊。”八王爷赞叹道,与淮南初见的时候,他就知道,淮南是个不凡之人,未料他竟有一个更为不凡的儿子。若是这对父子都为朝廷所用......八王爷心中打起来算盘,不过也得他二人愿意才是。

布好了阵,淮安便随着淮南与乔叔回到了定安城内的居所。还是六年前的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但也安静。六年的打理,这个“家”中的一切早已改头换面,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屋内的装饰也极有品味,虽说那些花瓶、壁画不是一等一的上乘之作,但经过乔叔的一番打扮,也还是温馨而清雅。

“安儿,你的房间乔叔每个月都会打扫一遍,你看看,摆设都没怎么变,床单被褥下午乔叔也去买了一套新的。”淮南看着终于回来的淮安,喜不自胜,特意命乔叔去买了新的床上用品及一些好酒、好菜,准备三人在屋中好好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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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皱着眉头,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带着金色戒指,翡翠玉镯的中年女子,穿着很是华贵,但脸上厚厚的胭脂将她的刻薄更是凸显了出来。

“你你你这个小克星,克死你母亲,还想继续赖在淮家不走?”

一面用食指戳着淮安的头,一面恶狠狠地告诫道,“别以为大长老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

转眼那人便消失了,画面转化,——天空做雷,整整一天,却滴雨未见。一道流星闪过,点亮了黑夜中淮家大院的上空。

“夫人难产,去了......”产婆直愣愣看着淮南。

“淮安这是什么命?”大长老坐在大堂的高座之上,问着地上跪着的一名男子。那男子本是淮家用来测算凶吉的道士——吉常。

吉常看着眼前的卦象。看起来虽是处处死路,但却又是绝处逢生之相。“这究竟是什么命?”吉常在心中打起了鼓,他算了几百次的卦,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卦象。额头不禁冒出了涔涔冷汗。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十分剧烈,但卦象是凶吉依旧不敢说出口。一旦说出来,未来几十年的命运便和他牵扯上了关系。他心中暗自比对着,是凶是吉,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孩子的命,究竟是好是坏?”太长老有些怒气,用拐杖的一头敲打着地面,发出“踏、踏、踏”的声音,那道士似乎更紧张了,是凶是击,他也在卦象中看不清,要怎么应对淮家人?若是说错了,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道士斜斜地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的淮安,闭上了眼,“是凶。大凶之灾。”与其说不清凶吉,不如说“大凶”来的实在。若是以后真出了事儿,也算不到小道的头上。

“长老,我就知道,这杂种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旧是那名刻薄的女人,话语更是恶毒起来,“克死自己的母亲,怎么不把自己克死?以后啊,就要克我们淮家咯。”

那女人似乎很是不喜淮安,毕竟淮安是他这一辈中的家族长子,成年后更是世子。那女人的孙儿还在儿媳的腹中,偏偏就是一名次子。

若是假借“灾星”之名,除掉淮安,那她的孙儿,便是以后的世子了。偏偏算命先生推算演卦,那淮安就是一名灾星。正中下怀,那女人更是大做文章起来。“我们淮家怎么能有克星?小杂种,还想克死淮家?”说着走向了抱着淮安的侍女,抢过襁褓,想要将淮安活活摔死。

画面再一转,淮南一身是血,胳膊上已经被刮破好几处伤口,一手抱着六岁的淮安,一手拿着长剑,逃避着一群人的追赶。

“不就是想将我们父子驱逐出淮家?”淮南有些心灰意冷,嘴唇已经干裂开来,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处处剑伤、刀伤依旧不断地淌着血。六岁的淮安身子骨极弱,大约只有四岁幼童的身高体重,看着淮南身上的鲜血,一面默默流着眼泪。

“淮南,若是你肯抛下你手中的那颗灾星,淮家依旧欢迎你回来。”说话的是二长老。太长老去世后,淮安失去了家族中最大的庇护,二长老便下了狠心,要赶走淮安。

“我不可能丢下安儿。他不是灾星。”淮南眼神坚毅,咬着牙,语气有些凶狠。

“算命的道士都说了,他是大凶之兆。淮南,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既然能克死他的母亲,自然又能克死你。”依旧是那名刻薄的女人,“淮安啊淮安,你这颗灾星,啧啧啧,还想连累多少无辜的人?”

周围的人合着那女人,说起淮安是“灾星”这一说辞,淮安听在耳中,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行了。我淮南离开淮家,不带走一分一毫,从此与淮家脱离关系。够了吗?”

淮南自愿放弃淮家教习统领的身份,与此同时,他也是淮家后辈中威望颇高的人,刻薄女人的儿子稍逊一筹,这一下,解决了两个后顾之忧,刻薄女人自然是最为高兴的。毕竟,淮家的东西,她想要紧紧握在手里。

“好,若是你们再踏进淮家一步,——死!”

——“又是这个梦。”淮安睁开了眼,看着窗外的日出,穿着单衣下了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眼泪,“淮家?我定要你们为当年的行为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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