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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印》七、索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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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筘筘筘……”天色还很早,缡宁慵懒地打了个懒腰,行到后门院打算伺弄一下小姐的文竹,正巧听到一阵叩门声。“谁啊?那么早……”她狐疑着把门打开一条缝,就着尚昏黯的天色下,打量着来人。

含笑的唇,慵懒地背着的手,静驻时不自觉地踮脚……“娘娘……”她失声尖叫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

“吁……请问,花姐姐醒了吗?”

“嗯,缡宁这就去通传。”她转身就向里殿走去,微微笑了起来。小姐出头,可总算有了些渺茫的势头了。

可腰带一下被人给逮着了,“不急。”她说:“和姐姐说也一样。”

“奴才不敢当。”缡宁忙跪下,想到自己的失仪不免紧张。

“无事,起吧。其实我找花姐姐是为七夕之事,缡宁姐姐你也听说了吧。”她苦笑了一声,却不知道对面的人儿为自己的名字被皇储妃记住而诧异着。“我没有别的法子了,想花姐姐帮忙。既然她还在睡觉,我就不打扰了。请务必转告她,让她有空上霰汐宫一趟,好商量商量。”

缡宁赶忙称是。

“我最近肯定是脱不开身的,他们安了一大堆女官在我身边,否则我也不会那么早来访了,真是抱歉。”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天皇帝走了之后,太后又遣来一批,真是头大。

缡宁大着胆子说:“辛苦娘娘了,那些姑姑可都是宫里头出了名的,奴才几个进宫时没少挨这些姑姑的训。”

“看出来了,哎——”她抬着头望望天,觉得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待等会太阳一出,就要去学捧茶倒水,怎么想怎么像酒店女招待。“那就这样说定了!”楚轩瑶温和一笑,心事重重地挥了挥手。待缡宁拜毕,已只剩下足印跫然。

皇储妃,真是好性子啊。缡宁想了想,转身,却看到花琤音倚在门边,唇角的笑带上一丝安心。

傍晚的霰汐宫。

“公主,这……”昙姿疑惑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就跟从来不识字似的。

“咋了?一脸见鬼样。”楚轩谣看着初稿细细校对。

昙姿缩缩头,“这个是……”

楚轩谣奸笑几声,“卖个关子先不告诉你——这东西,到时候要派大用场哦。”结果说这话时候身体摆动幅度过大,最舒服与最省力的坐姿被不堪地打破了。“嘶”一声后忙正身坐好,免得累了一天的腰腿再次受虐。这些日子,楚轩谣十四岁的身体正在接受非人哉的磨砺,以至于每晚都要在长平苑痛苦地唱《水手》以自励。

昙姿知晓公主一定在为七夕之宴准备,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就和她一起校对起来。这十天来公主虽然嘴上不说,可她的辛苦大家都看得到,又要在姑姑们毒辣的眼下盘旋,又要为献舞准备,真是难为了她一个,心疼死一大帮。

“木流兮的腿好些了嘛?”

“公主这话问得,咱们还会亏待人家啊?怎么说都是太后赏的人啊,我们又不是不知轻重……”昙姿说着锤锤腿腿——她的腿调养了那么些日子已经好多了,但是两个月都不能跑不能跳,不过她不是本来就不跑不跳的吗?“反正都是腿伤,她与我用的药都是一样的,公主这下放心了吧?”

“真是话多的女人……这个人,你熟悉吗?”

昙姿摇摇头,手提着笔在纸上画着圈圈。“这几天她与雪回走得挺近的,两个孩子凑成一对倒也不错,就是纤月不怎么喜欢她。”

“为何啊?”

“纤月说她太安静了,怕生得紧,就和雪回一个人好。”昙姿微微笑着往窗外一努嘴,就看到纤月一个人穿行过寂静的长平苑,手里拎着把笤帚匆匆滑过干净的石板。

“自己话多还嫌人家淑雅——那雪回怎么说她啊?”

“雪回和她认识也不久啊,只说有点羞涩,不太像是歌姬的料。”

楚轩谣抵着头想了想,突然抬头往窗外喊道:“那个总是心不在焉地看雪回房里的姑娘,能不能去把木流兮叫来啊?”

纤月隔了老远的、被夕阳拉长的身影顿了顿,狠狠跺了跺脚,回喊着:“不去!”

楚轩谣揉了揉酸酸的胳膊,“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谁是老大了!芙影,把纤月吊起来抽到屁股开成菊花状然后塞到坛子里头做腌肉!”

“公主……”昙姿敛目释放冷气,并且心下纳闷怎么姑姑们的管教就是对公主不起作用呢?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唉,幽默一下都不许……把这文稿交给清继——叫说烦劳霰汐宫第一大才子帮我润色润色。”

三更钟,冷月无声。

“有劳姐姐了。”楚轩谣托着腮看着披着藏青斗篷的来人,微笑着为她拉开座椅。“坐。”

花琤音也不客气,径自坐下,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铁观音,品了一口道:“娘娘果然还是会意的。”

今晨一见,午后就从枫露院传来一匹白绡,素丽为人世罕有。璃宁承上这匹天蚕丝,与昙姿说了会儿话,便要告退,却在临行前在胸口比了个三。

“月华如练,皎皎若乳。三,不过是三更罢耳。”

花琤音微笑:“娘娘恐要笑我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娘娘是准备好献舞了吗?”

“我不献舞。”

“那娘娘意欲何为?”花琤音放下杯盏,静容道:“皇上喜水袖御风,亦喜战舞刚柔,以娘娘的身段,即使没有功底也不缺那份轻盈,为何不搏一搏呢?若能博取君王幸,这宫里头哪用得着如此步履维艰。虽说宫里头的主子千千数万万数,但奴才们却只看得到一个人的意思,那就是皇上啊。”

静默良久,楚轩瑶才微微一笑说:“叫我轩谣吧,娘娘总归不是属于一个人的称谓。”

花琤音怔了怔,想的确刚才的口气太过强硬了,于是敛目道:“不敢。”

“那就用‘你’吧,此间无外人。”

已经没有人肯叫我的名字了,楚轩谣在心里叹了口气。“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想说的是关于姐姐的事……若事成,七夕之后,你会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子了。”

花琤音大惊,“娘娘这是……”

“你有心,我无意。”楚轩谣轻笑地一拍手,木流兮从屏风后捧着纸稿涩涩而出,“见过小主。”

“这是什么……”花琤音接过厚厚一叠纸稿,一页页翻看下去。隽秀的字不甚工整,不由得抬头看了楚轩谣一眼。

“不是我写的,我并不识字。”楚轩谣淡淡一笑撒了个算是邪恶的谎,“还请姐姐熟悉一下这个故事——不知姐姐愿不愿意在七夕和我风流一场?”

“嗯?”

楚轩谣看了看那个诸器精通的木才女一眼,又转而问花琤音道:“不知你那里有没有可用之人?”

“教坊的伶人乐姬应该可用,就是不知道贵妃娘娘那里……就算贵妃准了,也不晓的教坊嬷嬷们接不接我们的曲子。”

楚轩谣点点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弹能唱能吹能拉得都叫上,我这里都是一帮笨丫头,只有昙姿纤月和流兮会点琴器——不过我看教坊不会不接的。

“我们并非只要唱唱跳跳就可以了,”楚轩谣神秘兮兮地凑近竖起一根指头,“我们要演的是一个传奇……”<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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