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委屈你了，牧先生。”寒冰听到牧云豪的话，便对老者一挥手，牧云豪的眼睛被蒙上了布。

牧云豪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人扛着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地方。

“解开他！”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蒙眼布被解了下来，牧云豪眼前一片昏花，好容易才看清，这是一间木板房，一张破桌子，几把椅子，中间有个铁炉子，铁炉上的蒸锅里煮着狗头。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胖的男子，约莫六十多岁，饱经风霜的样子，腰带上别着一把小手枪。

牧云豪看到寒冰低头对男子说了两句后，男子点了点头便手一挥，牧云豪便被身后的人拉着离开了。

牧云豪被带进另外一间木板房，有人端来一个竹盘，里面有两个黑馒头和一个鱼罐头，牧云豪早已饿得发慌，狼吞虎咽吃起来。

夜里，牧云豪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双手托在脑后，心烦意乱。

屋外，哨兵沉重的脚步声更使他难以入睡。

黎明，牧云豪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惊醒，有个女人娇滴滴地问：“就是这个男人吗？”

那个军男子的声音：“就是他，寒冰说他就是替身？”

那女人看了看牧云豪，又出去了。

紧接着门外冲进来一帮彪形大汉，将牧云豪死死地压在床上，往牧云豪的嘴里灌入一种刺鼻的液体。

牧云豪的身体有如撕裂般疼痛，被人轻轻一碰，身体自卫般蜷缩、痉挛，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

“是不是感觉很难受，牧先生。没事，放轻松，慢慢地你就不难受了。”这时寒冰从房间外做了进来，看着牧云豪笑着问道。

牧云豪卷缩床板上，不停地颤抖：“你们给我灌了什么东西？”

牧云豪感到身体已经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了，牧云豪想咬破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不停地喘气，心里念着“撑下去，撑下去......”

三秒、两秒、一秒！“砰”地一声，木板房的门被撞开了。寒冰下意识的掏出手枪指向牧云豪，砰的一声枪响。牧云豪闭上了眼睛，他感到了生命是如此可贵，如此脆弱，如此值得依恋。

他睁开眼帘，朦胧中他看见了王云凤，他的姐姐。

“放弃吧，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王云凤对寒冰说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寒冰握着受伤的右手喃喃地问道。

“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不知道我做事喜欢留一手吗？”王云凤的话很冷。

寒冰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放我带着你弟弟离开的。”

“没错，我从没有想过一直以来和我在这偏僻小镇守着党国秘密的你会是叛徒？”王云凤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是叛徒，从一开始我就是有意接近你的。”杨羽桦说。

“寒冰，我至始至终都不明白，你其实可以有很多次从我身上得到替身计划的秘密。为什么你要等到我弟弟带着东西过来，才暴露你的身份？”

“因为我知道你不知道替身计划的全部。”寒冰笑了起来：“你的父亲，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从来不会讲计划的全部告诉身在计划中的人，王云凤从你和我到这个小镇开始，你我就是你父亲计划的一部分，我知道牧云豪身上的东西才是计划的全部，甚至是最关键的存在。”

“可是，你在接云豪的路上有很多次可以下手，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王云凤冷静地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暗中安排的人手盯着我。”

“可是你杀久美子是为什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那是哪个小骚货该死。”

“可是你执行了她的命令。”

“是的。这并不妨碍我要杀了她！”

“为什么？”

“因为，我才是多罗郡主。”

“不可能。”王云凤脸色灰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多罗郡主。”

“我就是多罗郡主。”寒冰说得很坚决：“一个你父亲寻找了二十年的人，当年你父亲在东北犯下的罪孽，我永远不会忘记。”

“闭嘴，那是因为你阿玛助纣为虐帮助日本人……”

“闭嘴！”寒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阿玛是大清的亲王，为了复国何错之有。”

寒冰的话，让王云凤摇了摇头。

“寒冰，你是逃不掉的，放弃吧！如果你能协助我们完成我父亲的计划，或许我们还可能留你一命。”

王云凤的意思很明显，她准备对寒冰招降。

“王云凤，看在我们一场姐妹的情分，我想你帮我一次？”寒冰看着王云凤。

“什么意思？”

“你开枪打死我。”

“你会向我开枪吗？”王云凤反问。

“不会。”

“这也是我的答案。”

“或者，你把枪给我。”寒冰的态度十分真诚，似乎已经万念俱灰。

王云凤看着寒冰的眼睛，一秒、两秒、三秒，把身上的手枪拿了出来，背转身递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王云凤以耳代目，仔细地听着寒冰不均匀的呼吸声。

三秒、两秒、一秒！

“你真是太天真了。”寒冰突然说道：“现在我有两个人质了。”

王云凤回头望去，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我的人就外面。”王运凤平静地说道：“枪响之后，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我没想杀你，你和牧云豪将是我逃出去的筹码。你的人是不会让你死我的枪口下的，我有你做筹码，也许，我还能有一条活路。”

“你手上根本没有任何筹码，你听我一句忠告，或者投降，或者自行了断。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这两条路都是死路！”

“人一生下来，就死路上走。不要走得太难看。”

“不，我现不想死了！”

“那也由不得你了！”王云凤不退反进，突袭似地右手一把握住了寒冰拿枪的手。寒冰大惊失色，大汗淋漓地扣动了扳机。

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寒冰的脸色仓皇至极。

王云凤的左手掌松开了，五颗子弹从她手心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