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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备粮总是死不了[综]》第1章 储备粮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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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这座城市仿佛进入了雨季。

阴雨沉沉,不下雨的时候也是灰蒙蒙的,黑云压城的天气如同横滨的局势一般风波诡谲。

不死原伽罗身量不高,长期的进食不足让她比一般9岁的孩童还要矮些。

她拖着一个麻袋穿行在狭窄脏乱的巷子里,沉重的麻袋在地面上拖曳出层层涟漪,还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响声。

纤维粗糙的麻布袋摩擦得手心通红,勒出了几条细细的血线。

不死原伽罗哼哧一声换了左手,几秒后右手的伤痕愈合消失,又哼哧一声换了右手。

拖过一颗小石子,身后的麻袋上下晃动了一下,传出一声哗,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不死原伽罗叹了一口气,停下来打开麻袋,把里面的碎片收拾好后用废报纸裹住,放在了垃圾桶旁边。

打开的麻袋里,散落着生锈的铁盆、一小块香皂、被挤得还剩下一点的牙膏…

这些都是不死原伽罗刚刚从垃圾场捡回来的。

被淋了雨的垃圾场霉气冲天,她不想再去回忆那股味道。

但是下雨还有一个好处。

血液融进地面的雨水里,流得更远,味道散播得也更远。

比如现在,不死原伽罗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在左手边的巷子里,隔了两面墙壁,距离大概25米。

不死原伽罗摸了摸肚皮,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得起皮的嘴唇。

有点饿,上次进食隔了有一个月了。

她拖着麻袋,脚下一转往声源处走了过去,背后哐啷哐啷的。

一年前,横滨的非法组织间矛盾激化,每日大小摩擦不断。

矛盾会激化成冲突,摩擦难免会擦枪走火,或意外或人为。

这些都会产生尸体,而尸体会引来喰种。

一开始,就有喰种闻声进入横滨。

非法组织间冲突不断扩大,变成小型战争后。大量喰种如同闻到了血腥味豺狼虎豹一般疯狂涌进了横滨,一部分到处流窜寻找无人处置的尸体,一部分潜藏在非法组织间趁乱杀人。

这些都导致横滨里社会的局势更加混乱。

巷子里,一对喰种兄弟正在啃食黑衣人的尸体。

哥哥从黑衣人的手里抢过□□,打开弹匣检查了一下,还剩3发,吹了声口哨放进裤袋里。

弟弟停住啃食的动作,抬起头满脸血污,不解地看着他,“哥,你拿它干嘛?还不如赫子好用。”

哥哥撸了一把弟弟的脑袋,“伪装的时候可以拿着它糊弄一下。”

弟弟撇了撇嘴,低头继续啃食起来。

这时,他们听见巷口处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

一个小个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背后拖着等人高的麻袋。

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极其不合身。

赤红色的及耳短发,赤红色的眼睛。

弟弟松开尸体的肺部,滋溜一下就躲到了哥哥身后,双手紧紧攥住他的上衣,一脸惊恐。

哥哥一手举枪指着不死原伽罗,一手护住弟弟,慢慢往后退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打在哥哥的心口上,震得他一蹦一蹦的。

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扔掉了手里的枪,双手抬起来示意投降。

炎发灼眼的喰种,他听过她的传闻。

s级,刚来横滨就干翻了几十只找茬的喰种。结束后并没有吃掉他们增强自己的力量,而是拍拍屁股走掉了。喰种们猜测她可能是看不上那些。

打不过,他才b级,100个他加起来也打不过。

“我们马上走,希望你能放我们一马。”

哥哥抓住弟弟的后衣领,缓缓地向后移动脚步。

弟弟喏喏地怔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直到哥哥提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不死原伽罗砰的一下松开了麻袋,站在尸体前,瞄了一眼他额头上的子弹孔。

“把四肢带走。”

哥哥顿住了脚步,看向不死原伽罗的眼神满是疑惑。

他听出了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把四肢砍断带走,快点。”

抱着四肢离开的时候,哥哥还有些恍然,他没想到他毫发无伤地出来了,还带出了一部分尸体。

弟弟转着临走时捡起的□□,语气很是愉悦。

“那个小魔头也不算太坏嘛。”

另一边。

不死原伽罗吃掉了黑衣人的内脏,拾掇了他的脑袋和衣服装进麻袋里,回了自己的据点。

她的据点是河边的一座小木屋。

说小木屋也并不准确,它就是几块板子随意搭建起来的四方形建筑,不通电,不通水。

刮风的时候风会从缝隙里溜进来,下雨的时候水会从破洞里滴进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安全,远离斗争中心。

不死原伽罗把麻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黑衣人的脑袋和衣服放在角落里。

破旧的手电筒插进电池,晚上的时候充当照明用。破洞的被子扔在床上,可以加盖一层御寒。生锈的铁盆放在屋檐下,收集雨水,以后可以不用再喝河里的水…

还有一面完整的镜子,大概是因为红绿的花纹太丑被抛弃了。

不死原伽罗把它挂在脸盆上方,哈了一口气擦干净镜面。

平整剔透的镜面上映出一张小女孩的脸。

赤红色的头发杂七杂八,像是胡乱剪出的一般,发尾还带着许多分叉。嘴唇如同久旱后的田地,干裂脱皮。右脸颊处染上了一抹红色,大概是进食时不小心粘上的。

不死原伽罗拿起架子上的毛巾,用力擦了擦。

旁边的木板上,大大小小地刻了20个“正”字。

不死原伽罗给末尾的“正”添上最后一笔。

第100天。

今天是她逃出东京、来到横滨的第100天,也是她变成孤儿的第100天。

整理完一切后,不死原伽罗的视线移到角落里的脑袋身上。

取下黑衣人鼻梁上的墨镜,搁在自己脸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不死原伽罗觉得还不错,挺帅的,撑着下巴摆了个pose。

再披上一件黑西装,很有电影里黑帮老大的范儿。

不死原伽罗抱着头走出木屋,在旁边的草地上挖了个小坑。

刚下了雨,泥土湿润,不费吹飞之力就挖好了。

不死原伽罗把脑袋放了进去,埋起来。

在坟包前竖了三根小木枝,权当做是上香了。回想起以前参加葬礼时看过的样子,跪下来拜了三拜。

刚下完雨的河流湍急浑浊,夹杂着不少从上流流下来的垃圾,还有一条腿。

似乎是一个人,倒插在河水里准备自杀。

不死原伽罗走过去,痴痴地看着河流里的腿。

再过一会就能吃了。

然而十几分钟了,那两条腿还在抖,原地转了几个圈。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条腿还在抖。

不死原伽罗无聊地拔起了地上的草。

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两条腿上站了四只乌鸦。

周围的草都被拔光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慢慢变昏,马上就要黑了。

不死原伽罗蹭的一下站起来,她不想等了。

她找出一根绳子,一把圈住那条腿,勒紧往岸边拉。

拉上来的是个黑发少年,穿着很有范儿。

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和西式的衬衣领结,非常瘦,黑发乱蓬蓬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打扮,相貌十分清秀。

他的右眼、脖子和手腕处都绑着白色的绷带,湿哒哒的贴着他白嫩的皮肤。

太宰治仰躺着,眼珠子噔的上下转了一圈,意识回笼。猛地昂起头,大口吐出涌上喉咙里的水。

涩涩的火辣感缠在喉咙深处,很不好受。

他的视野上方,一个炎发灼眼的小女孩愣愣地看着他,滋溜了一下口水。

有点傻气。

太宰治半坐起身子,对着他的“救命恩人”。

挠挠脑袋,笑着说道:“小小姐,你打扰到我入水了。”

眼神里却毫无笑意。

不死原伽罗歪了歪头,“入水,是自杀的意思吗?”

太宰治点了点头,站起身双手插兜,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女孩。

“是的,可是你打扰到我了。”

不死原伽罗不喜欢从上方压下来的阴影,也跟着站起来。然而她和太宰治身高差距太大,还是在少年人的阴影里。

她努着嘴巴皱了皱眉头,使劲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希望自己的气势能更足点。

“我没有,我是来帮你的。”

太宰治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上扬了一些。

“哦?你要怎么帮我?我不接受劝导,只想自杀。”

然后,太宰治看见小女孩哼了一声,指向身侧,一脸正气地说:“我帮你找了块石头。”

哇哦,太宰治不由得眨了眨眼,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猛的吗?

“你在水里待了两个小时还没死,说明你方法有问题。你绑住石头再试一次,天黑前肯定能结束。”

太宰治听见小女孩这么轻描淡写地宣判了自己的死法,砸了咂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见过不想自己死的,见过恨得想杀了他的,还有更多无动于衷的。

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帮自己死的。

还要在天黑前。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女孩细细地帮自己绑好了石头,绑得挺紧,还贴心地问自己疼不疼,要不要松一点,手里却扎得越来越紧。

把自己推到岸边后,小女孩抬起一张稚嫩纯洁的脸,一脸天真无邪地问自己。

“你死了以后,我能吃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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