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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大明》第七章 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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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知府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御史,“关山月的家世你在卷宗上也看见过了,出身寒门家世清白,一会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先喝酒!”

黄御史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尴尬一笑,冲着关山月轻咳一声,指了指少男少女,“贤侄,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犬子黄小平和小女黄小蛮,还请多多关照!”

关山月站起来身来施礼,“山月见过黄公子和黄小姐!”

黄小蛮脸蛋通红,站在桌后盈盈一拜算是回礼。

黄小平倒是自来熟,一边笑着回礼一边说道:“我今年十九岁,小妹见年十六岁,看你的年纪也就十八岁吧?”

关山月没想到黄小平如此爽快,“正是,我是万历三十八年生人!不知可否称呼你一声黄兄?”

黄小平挠了挠头,大大咧咧的说道:“当然可以,反正我们早完是一家……哎呦……小蛮你掐我作甚?你刚才不是说……”

黄小蛮急忙用手捂住哥哥黄小平的嘴,双颊羞红的怒视着自己的大嘴巴哥哥,不知道关山月的态度,要是被人直接拒绝了可就尴尬了。

黄御史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一脸的怒容,呵斥道:“如此胡闹,成体统,都给我坐下!”然后转过身,不好意的冲着关山月和亓知府摇了摇头,“黄某平日忙于政务,疏于管教,二位见笑了!”

黄御史冲着门外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一桌丰盛的酒席便准备妥当了,看来是厨房早就备好了,只等着客人齐了上菜了。

黄御史看来今日心情不错,待美酒佳肴上齐了,举起酒杯,“来来,二位品尝一下这皇上御赐的金茎露味道如何?”

一听是御酒,亓知府两眼冒光,看来也是一个贪杯的人,猴急的一饮而尽,闭着眼睛在哪品味起来。

关山月酒量颇大,曾一人独饮一斤半白酒,可一旦超过这个量,他就会开启胡吹海拉的模式,第二天准断片,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因为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毛病,所以他平时也就喝点啤酒,很少喝白酒。

关山月没想到自己来大明朝第一次喝得酒就是御九,心中难免有些小激动。一杯酒下肚,他发现这酒度数不高,入口清而不冽,味道相当醇厚,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黄御史见这一老一少一脸的享受,笑道:“此酒味厚而不伤人,被誉为“德才兼备之君子”,今日黄某以酒会友,我们三人今日来个不醉不归!”

宴席上推杯交盏,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就连关小平也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对于白酒关山月是不喝也不想,可一喝起来就撒不住车。这一杯美酒可算是把他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上来了。

亓知府和黄御史轮番劝酒,关山月不好拒绝,几杯酒下肚,便把短片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话多了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了。

开始关山月还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黄御史和亓知府的问题有问有答,可随着酒越喝越多,整个人便意气风发起来,言谈话语之间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

明朝禁止书生议论国事,可关山月自由散漫惯了,几杯酒下肚就飘飘然了起来。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后世看前世,当然比身处迷局中的他们看得透彻。

时代的局限才是真正的局限,这些身处迷局之中的人自然没有关山月这个旁观者看的透彻。关山月平日在涉猎颇广,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分析明末弊端的文章里的观点娓娓道来,听的在座的几人只把他惊为天人。

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对当今时局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开始黄御史和亓知府只当关山月是一个黄口小儿的狂言,可听到后来二人暗暗心惊,直觉的他有的观点虽然惊世骇俗,但无一不直指根源所在,提出来的解决方法并且颇有可取之处。

黄御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亓知府,“亓兄,我们在这妄议国政,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对你我二人不好吧?”

亓知府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脸严肃的说:“黄兄尽管放心,实不相瞒,我就是这酒楼背后的东家,今天说的话不会出这间屋,我保证不会走漏一丝风声!朝廷给的那点俸禄,实在是不够养活一家老小和那群幕僚,让黄兄耻笑了!”

黄御史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这也比搜刮民脂民膏强多了!”

黄御史对黄小蛮这颗掌上明珠虽然管教不似一般人家那么严格,可依旧不像现代女子那般随心所欲来的自由,如今有机会听到自己的父亲议论国政,她是兴奋异常。

黄小蛮拖着下巴,都顾不上吃菜了,一脸崇拜加认真的望着关山月,听他在那高谈阔论,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黄御史有意试探关山月的深浅,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贤侄说我大明官场**、党争剧烈、土地兼并严重、马政废弛、工商业税负过低……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都是些积弊已久的问题,这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不知贤侄对当今大明天子的政策有何见解呢?”

关山月看着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觉得当今圣上欠缺对细节的把控。学生深知当今国库亏空,圣上有意开源节流,但有两笔钱是万万不能省的。第一,虽然国库虚空,但对北部蒙古诸部赏赐万万不能取消。第二,驿站虽然机构臃肿,容易滋生**,是国家的财政负担,但万万不可裁撤。即使裁撤也不能一次性裁撤,而应是有计划有步骤的逐步裁撤,并且不能一裁了之,还要做好官员驿卒等人员的安置工作。”

说完关山月一脸得意的看着众人,听的入神的黄小平见关山月停了下来,连忙端起酒壶给他续满了酒杯。

黄御史脸上阴晴不定,这两件小细节虽然是关山月信口说来,可在他的心中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因为圣上有意取消蒙古诸部的赏赐和裁撤驿站这两个消息,他也是在来河间之前刚刚得知,并且这些消息都仅限于京官范围之内流传,就连好友亓知府也是他昨天私下刚给透露的消息,让他好有所准备。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乡野书生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消息的,难不成他关山月真能揣摩圣意不成?

黄御史与亓知府对视一眼,他决定要再试探一下关山月的深浅,因为刚才并未探到底,“贤侄请恕老夫愚钝,请问蒙古诸部的赏赐为什么不能取消?驿站又应该怎么裁撤?”

关山月很明显喝大了,完全没注意到黄御史和亓知府的脸色,他用手在酒杯里沾了沾酒,在桌子上大体的画了一下大明蒙古诸部跟后金的势力范围,“这是大明,这是与我大明互市的黄金家族可汗林丹汗所辖的蒙古诸部,这是努尔哈赤执掌的后金。大明与林丹汗因为后金的崛起而联合在一起,在我大明与努尔哈赤的历次战争里,蒙古诸部几乎都曾出兵助战。不知大家有没有看出什么?”

黄御史也不是泛泛之辈,被关山月这么一点,顿时目光如炬,用手点了点蒙古诸部,“这林丹汗就是我大明的北部屏障,有他们蒙古诸部在,我大明北部的蓟州、大同、宣化、陕西、宁夏等地就暂时无战争之忧,战火会仅局限于辽东一地。”

“对,黄大人说得对。可是一旦没了我大明一年二十万两的白银支持,他们便无法过冬,要是在遭受天灾,恐怕明蒙会反目成仇,再次兵戎相见。要是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放下境内的流贼不说,我大明便是两面受敌。一个后金就弄得我大明焦头烂额,再加一个蒙古诸部,恐怕我大明……”

亓知府眉头紧皱,众人一言不发,此时的气氛分外的压抑。

关山月觉得拿着酒杯不尽兴,索性一把从黄小平手中拿过了酒壶,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众人之是一脸愁容的静待关山月对时局的推演,没有人在乎他的失礼。

“好酒,爽!”关山月用打着补丁的衣袖一擦嘴巴,慷慨激昂的说道:“而蒙古诸部没了我大明的,他们也难抵后金凌厉的攻势。以后金的实力,只要他们集中力量把矛头对准林丹汗为主的蒙古各部,只要林丹汗一死,整个蒙古诸部便会成为一盘散沙。不出两年蓟州、宣化北面的蒙古诸部,甚至河套地区的蒙古各部落都会成为后金的势力范围,到时候后金再南下进攻大明可就是一马平川了!”

众人听到此处皆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从没想过蒙古诸部竟然如此重要,他们的存亡和归属会关系到大明的存亡。

黄御史一脸震惊的看着关山月,心中再也不觉得关山月年少轻狂,“我明白了,这蒙古诸部我大明千里之堤上的一个蚁穴,我们必须把它堵死。这种用芝麻换西瓜的买卖傻子才不会干,这笔钱必须花,也花的值!”

整个河间府驿站的驿卒和官员数目也不少,要是安顿不好出了乱子,最后难免会追究到亓知府的头上,他反而对对驿站的去留问题关心的很,“那么依贤侄高见,驿站又该如何裁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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