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爷将水壶扔在地上双手向后一背，“以后谁敢再使暗枪耍刀子，爷今敢烫花她们的脸，明就敢以牙还牙。”钟芯朝那几个死对头翻了大大的白眼，他又道：“从前的事一概不计，以后与诸位依旧好生相处，若谁还敢再犯，那就请先掂量自己够不够分儿。”

鬼爷先一步走到门处又忽想起：“钟芯，爷这里有一瓶吃剩下的药。你督她们吃下，一个不许少。”

钟芯领了药捧到那些伤了脸的跟前。她们也不敢再申辩，伸头便饮了去，如今她们只要能苟生哪怕是献上舌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钟芯临走还不忘补上：“你们都小心点。”威风完便去追她家主子了。

又要拉上胳膊，鬼爷扯扯衣袖：“钟芯，爷以后和你约法三章，不许再拉着胳膊。”

“姑娘，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都是“爷”来“爷”去？”

“习惯了。”

她家姑娘何时有这样的习惯？她怎么不知道，难道说这就是被压迫久了终于要反抗的先兆？钟芯想到这儿嘴都咧到脑袋后面去，她很欣慰呀：护在翼下的小崽子总算长成了鹰，这简直是一件：“喜事！喜事！”

“何喜之有？”

“姑娘惩了她们的厉害，还不是喜事吗？”

“这有什么可喜的，等以后爷把她们都收拾了。”

钟芯连连作揖，嘴里念叨不休：“好，好，就等爷的好消息。”

鬼爷和钟芯一道回了住处休息，却不知道那扇门里的余波还没停。

“你说今个这候芙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这样耍狠撒泼起来？”

“兴许转性了？平日是个连打喷嚏都要忍着的人呢。”

“哎，要我的意思，咱们要不跟着她？”

“嗯是呀，想着我们几个连榜都没进，人家好歹第六呢。瞧她那个样子是我们看走眼了，想必是一棵能乘凉的好树。”

“良禽择木而栖，可示好也得有礼物不是？去那里找东西？素日里又不熟，这送东西都要投其所好的。”

有个裹在被子的眼珠子一转往旁边使个眼色，“这不就有现成的吗？还好几份呢。”

“可若姑姑问起来怎么说？”

“莫说姑姑不会问，就是问了，我们这一屋子的人说她们起夜撞了桌角伤了头，发现时晚了就是。一屋子的人证还能有假？”

话刚落地，那几个死对头便被捉住头发往桌子上撞去。她们的嗓子没了，呼救无门给这一屋子省了不少事。死对头成了人情买卖。没想到踏脚石没垒成，他们自己却作了别人的蹬脚梯。

鬼爷刚到唤春司就立威让人好看，而另一边王皇后也和伍昭仪算清旧仇正在为出冷宫谋划。

“伍媚，我活着的时候，李无智还不是挺宠你？为了你，把我爹逼死了，把我孩子弄死，把我发落冷宫，”王皇后频频合牙“嘶”出声好似沉思，“这才过了几日？我还以为你们情比金坚……”王皇后就是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从前是我眼瞎，可你不也眼瞎了？何故在这里笑我？欠你的，不说一碗血就还了干净吗？你要还生气，我也没法子。要不再来几碗血，我喝到你解气可好？”伍昭仪正在打扫着这发霉了冷宫，这里到处都是破碗破罐。

“切，你以为作了鬼，血就多？不过你如今的性子却挺惹人喜欢。”

“那是我的荣幸了。”伍昭仪甜甜一笑，王皇后努嘴：切，还是只头小母羊，白高兴了。

“如今你该想想重得圣心，只有出了冷宫才够另作它计。不要光顾打理这里。”

“是该想了，不过先得把这里弄干净了，从前我是一具活死人，如今得了你又活了。”王皇后把那些瓶瓶罐罐一个个扶正，“这便是第一件事。总不能在到处泛着土味地方住着，我可不敢委屈你，我的好帮手？”

王皇后大笑，“是好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