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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冲来财神妻》九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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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之气,还未走进便可领略一二,威严耸立的城楼,秩序井然的守卫,近郊处就已是人来人往,各类商贩,皆精神抖擞,腿上像带着风。

仿佛天子脚下,连生意也更好做一些似的。

穆崇京中的好友已经提前为他们家寻了处居所,待他们抵达京城,恰好收拾停当,好歹几车的家当不至于没有地方可放。

但新入住的宅子,仍有太多需要归置的,穆夫人当即买回一应丫鬟家仆,打理家室。穆崇新官入职,又是从外地升上来,没有根基,这些天难免忙于结交应酬,在家中几乎看不见影子。

同样难得一见的还有闻耀,穆夫人进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整理好书房,一应笔墨纸砚置办周全,还特意叮嘱了新来的家仆不能在左近喧哗。

距离科考,已不足两月了。

闻熠虽不必考,但他右手不便,也被关在书房里不让乱动,兄弟两个常常只能大眼瞪小眼,再一起瞪书写字。

倒是秋烔,帮了家里不少忙,连穆夫人带来的婆子都常说,秋烔来了京城后,就不再是小姑娘模样了,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再多教导一二,定能和京城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

穆夫人倍感欣慰欣慰,张罗着等过阵子稳当些了,就请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婆子进府里住几天,让秋烔跟着,多学一学。

三个孩子,各个都是省心的,像是三棵朝天的向日葵,在京城扎下了根。

穆家家宅收拾妥当后,来拜访的第一个人,竟是个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熟人。

这天,穆家夫妇接了卫公府的帖子,一早就出了门。

又过了半刻,闻熠也要出去办事,他的手腕已经无需再固定,也不用包裹的严实了,只在腕上套了一个厚些的护腕,手指也可以惯常活动。

恰好他到门口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于是顺手开了大。

敲门的小厮万万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个主子,神色一动,略有些艰难地将一个骄傲的表情转变成卑恭,垂着头退向一侧。

他身后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满含笑意地说道:“穆家莫不是来的太匆忙,连家仆都还没来得及安置?不如我先送贵府几个?”

闻熠细细一瞧,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面前的官家身着玄黑铠甲,腰间配着云纹锡剑,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身后还跟着数名随从,手中捧着盒子礼箱。

虽与之前的狼狈之相天差地别,但闻熠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骆哲!怎么是你啊,快先请进。”

闻熠走上前一步,一手搭在他肩上,侧身邀他进府。

骆哲笑着与他一同进去。进了院子,将骆哲安置在正厅,马上有丫鬟过来倒茶,骆哲又开起玩笑说道:“二少爷不安排家仆,宁愿自己开门,反倒是丫鬟,买的够快呢。”

闻熠叫住倒茶那人,说道:“去叫大哥和秋烔出来。”

又对骆哲说道:“又在取笑我们了不是?我若早知道你这位官家要在今日登门,肯定要给足排场的。”

骆哲道:“我不是什么官家,侍卫罢了。竟有这样的面子?”

闻熠说道:“自然是有。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了京城的?”

骆哲说道:“我在吏部尚书庄承府中当差,对京中人员调动的消息知道的多些,此前听说凌南县穆家迁来京城任职,就留意了一下,原来真的是你们。”

正说着话,闻耀和秋烔出来,本来按照京中的规矩,未出阁的女眷是不该到前厅见客的,可是秋烔一听来的人叫骆哲,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礼数了。

她一溜烟跑出来,却在看到来人的装扮后生了些犹豫,学着大户人家女子的样子福了一礼后,小心地唤道:“骆……大人?”

骆哲一口水差点呛出来,笑着说道:“秋烔长大了。可别这样叫我,怪不习惯的。穆大人不在家中吗?”

闻耀道:“父亲和母亲都出门去了。”

骆哲道:“倒也没什么,我今天来,也只是想再次谢过各位。”

闻耀看到了他带来的一院子的礼物,正想婉拒,毕竟对他们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若受了这份礼,反倒显得疏远了。

骆哲却没留给他说话的机会,递上一张帖子,说道:“这些东西,其实是庄大人送来的,当时去南方,也是奉大人的令办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不是有你们相助,我性命难保不说,还要耽误正事。你们救了我,就是帮了他,不必客气了,请尽管收下吧。”

闻耀接过帖子,看后与闻熠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说道:“如此,便要多谢庄大人了,回头告知父亲,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骆哲笑了笑,转头看着秋烔,说道:“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这方才过了一个年,秋烔就大不相同了。”

秋烔有些害羞,低头说道:“骆大哥还要取笑我。”

骆哲道:“哪里是取笑,我是夸你呢。”

秋烔说道:“你的伤可大好了?当时你突然就不见了,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闻熠哥哥还……”

闻熠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秋烔的话。

骆哲拍了拍腿,说:“早就好了。闻熠,你手臂上的伤,严重吗?”

闻熠原本右手缩在衣下,护腕被衣袖牢牢地挡住,却没想到骆哲竟然知道,惊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骆哲答道:“那些刺客追了我一路,直到了京郊左近,府中有人接应我,便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闻熠也猜到,定然是刺客里有人被活捉,多嘴说了什么。

于是,闻熠也便不遮掩,将右边衣袖挽起,说道:“伤了手腕而已,这段时间养的不错,如今已经复原了。”

边说还活动了几下手指,知道只有让骆哲看见了才能安心。

骆哲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两个小瓶,说道:“这两瓶药,红色的治外伤,黑色的治筋骨损伤,你可以试试。”

闻熠道声谢,接了过来,两只瓶子单从外表上看去就晶莹剔透,不似凡品,想来也许是皇家宫中之物,定然珍贵得很。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骆哲午后尚有公务在身,便没有久留。

将他送走后,闻熠看着闻耀手中的帖子,若有所思地问道:“骆哲说的庄大人,难道是吏部的那位?”

闻耀点头道:“不错,庄并非大姓,朝廷里能说的上名字的也只有那位了。”

闻熠又道:“如此说来,父亲此次进京升官倒是托了骆哲的关系。”

闻耀想了想,把帖子收好,说道:“还以为是朝廷有心,提拔地方勤勉可靠的官员,没想到是这样。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父亲了。”

闻熠道:“父亲也许早就知道了呢。他日日在外应酬,邀请他的官员是冲着谁、看了谁的面子,怎会不明显?只是……风气一向如此,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耀道:“你说的有理。只是,那骆哲有这么大的份量,他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侍卫。”

没有哪家得普通侍卫能有那么一柄宝剑,也没有普通侍卫在外险些办砸了事还有有人接应,更没有普通侍卫,有那样的气度和神态。

“他不想多说,定然有他的道理吧。”

秋烔打量着闻熠放在桌上的药瓶,低头闻了闻,竟然一脸陶醉,说道:“骆大哥不会是把香料错当成药给我们了吧?怎么这么好闻。”

闻耀接过去嗅了嗅,认同地点头,道:“真的很香啊,是药香混合着花香,好闻。他说黑色是治内伤的吧?秋烔,快打开看看,哪瓶是黑色药水,给闻熠试试看。”

秋烔闻言,将瓶子往闻耀怀中一塞,说道:“还是大哥看看吧,我忽然觉得这香味刺鼻,想出去透透气了。”

说完便扭头出了院子。

“秋烔?秋烔!”

闻耀唤了两声,那丫头就像听不见一般,脚下跑的更快了。

闻耀只得对闻熠说:“还生气呢,这都气了一个月了,如何是好?”

“别管她,”闻熠走过来,拿过两个药瓶,说道:“我自己来,大哥读书去吧。”

闻耀看看他,又看看院外的秋烔,如此看了几番,最终叹了口气,回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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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熠先在前厅喝了盏茶,随后打开一个药瓶,将里面黑色的膏体倒出一些,涂在了伤处,涂抹过的地方十分清凉,颇有些舒适。

这时门口处传来新进院不久的小瑶声音:“小姐在这张望什么呢,怎么不进……”

后面的话音断了,像是被谁捂住了嘴。

闻熠走出去,只看到小瑶拿着托盘,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她是母亲特意拨给秋烔的贴身丫鬟,年纪不大,长得也娇小玲珑。

“在和秋烔说话吗,她人呢?”

小瑶转头看了看拐角处,福礼说道:“二少爷,我看着小姐在门口偷看好一会儿了,刚想来问问是不是需要什么,小姐就跑回去了。”

她一脸忧心忡忡,担心自己做了蠢事。

闻熠看了一眼手上的药瓶,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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