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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涅耳瓦》第二章 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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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律师,我知道作为律师的职责,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需要背负在肩上的重担。

法律,是什么?有人说法律是正义,但我不觉的是,我觉得法律只是治理国家、维护秩序的一种手段。

法律是公平的,但法律离开了人,它什么都不是。可是人呢?人是拥有感情的高等生物,感情会左右人正常的判断,只要有人的参与,法律就不会绝对的公平。这是法律中所存在的矛盾,为了解决或者说减少这种矛盾,律师出现了,从这一点可以说,我们律师并不是为人服务的,而是为法律服务的。

有人说律师是正义的化身,我无法理解这种不负责任的定义。或许在人们眼中那些为民申冤、秉持正义、打击邪恶的律师是最好、最优秀的律师,相反,那些帮助企业欺压民众、为有罪之人开脱的律师则是最差劲、最没有职业道德的律师。

我并不赞同这种说法,律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律师就是为了让每个人、每个公民都享受法律所带给他们的公平性,跟你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还是平民,跟你是有罪还是无罪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法律没有做出决定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而律师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这种公平。

一个人的确触犯了某条罪状,但是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定罪。所谓的好律师、正义的律师,会直接放弃这些有罪的人,因为他们有罪,因为律师是正义的,正义的律师不能为有罪之人辩护,正义的律师不能对罪恶伸出援手,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会被法律抛弃,即使没有证据也会定罪?如果真是这样,那完全没有律师存在的必要,甚至不需要法律,只需要在判决前对其进行投票就可以了,如果每个人都认为他该死,那就直接烧死他吧,因为在所谓的正义面前根本法律无法发挥它原本的职责。

我自认为自己秉持着律师的职业道德,不管是有罪还是无罪的人,我都会为他辩护,因为他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的算,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法。既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罪,那他就是无辜的,这才是法律真正的公平,这才是律师应有的职业操守。可是那些自喻为善良、自喻为是正义化身的人们,却不理解律师应该拥有的职责,他有罪,你为他开脱,那么你也有罪,你也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一方。就是这样,在外人的眼里,我成了一个不择手段为有罪之人开脱的恶德律师。

外人觉得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律师,只要有钱,即使他杀了人也能让他无罪释放;只要有钱,什么亏心事都能够做出来,在他们眼里我成了活脱脱的金钱奴婢。我知道这只是他们的不理解,因为他们我也赚到了更多的钱,从这一点来考虑,我反倒是很感激他们。但是他们却不理解到底是谁造就了这一切,坏人被判无罪,正义的人们就将矛头指向帮助坏人的律师,可是被告的律师有错吗,他只是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能力,用最为正规、正义的代表法律,维护了一个人应有的权利,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的错误。可结果上有罪之人被无罪释放,其中的确有错,错不在被告的律师,而在于原告的律师,错在没有搜集到决定性证据的警察们,而不会是胜利的被告律师。在法律这个世界中,没有决定性的正义,要说有,那么胜利即是正义。

那些侮辱我的人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做的是最为正确的事,我的做法才是法律应该有的公平。只要我自己没有迷茫,那么无论其他人说些什么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但这份原本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的恶意渐渐地侵蚀到我的身边。

如果说这世界上传染最快的是什么,我相信那一定是恶意。恶意令人传染的速度令人发指。我的邻居开始对我发起了恶意的攻击,一开始还只是砸玻璃、肆意地在我的房门和墙壁上贴恶毒的语言;但渐渐地这些恶意越发的壮大,我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老师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们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我可是法律的代言人,如果说在在世界上什么人最不能惹,那律师觉得会在其中占得一席。在我身上他们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虽然后来我搬家了,可在搬家前我从这些人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安家费,而且那些对我孩子在学校中被欺负的老师也断送了自己作为教师的职业生涯。

我利用这笔安家费,我盖起了这座城堡,我也成为了这座城堡的主人,这里远离城市,周围更是没有其他的人家,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遭到别人的破坏。可是好景不长,疾病的痛苦开始向我袭来,我的身体一项很好,我不相信我自己会被这些奇怪的病魔缠身。一定是有人在诅咒我,为了摆脱这些诅咒的困扰,我开始钻研起黑魔法。

黑魔法不但让我摆脱了诅咒的困扰,同时也带我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遇到黑魔法之前,我认为法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但接触了她以后,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什么才是能够统治这世界的力量。黑魔法无所不能,没有她做不到的事,而其中最吸引我的还是复活术。学会了复活术甚至可以让我永生不死,以至于在我今后的岁月中,我立志于掌握这黑魔法中最强大的力量。直到现在我终于掌握了这个可以让我永生不死的力量。

人的灵魂可以永生不灭,但肉体却在一直走向灭亡,为了能够永生必须舍弃现在的肉体,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将我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份伴随着肉体死去,借以欺骗天使与恶魔,另一份将遗留在这个世界,待肉体重塑后重新复活。

灵魂的分割即耗时,又痛苦。在这个过程需要强韧的灵魂、强大的精神力。

首先,我要先虚构出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与我自己的人格相似,但又不是我。这是最困难的一步,因为这个虚构的人格,如果跟你原本的人格差别过大的话,在他成熟的时候,他甚至会夺取灵魂的主导权,让你自身成为交给天使与恶魔的祭品。但太过于相似的话,他有可能会无法成为一个独立的人格,这就需要我对相似度的掌控。当这个人格完全塑造成功时,就开始将灵魂转移到这个人格之上,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就好像将手臂硬生生的从身体上撕下来一样的痛苦。但只要通过这一步,一只脚就已经迈进了永生的大门。

第二步,夺取肉身。肉身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部分,它不仅关乎与你的外貌,还关乎于你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期限,所以肉身的选择一定要谨慎,肉身的素质越好,第二次的生命就会越长久,但这并不是肉体选择的唯一条件。母亲授予肉,肉身的选择必须是从我母亲的家庭中,而不能使我的后代。

第三步,夺取血液。流淌的血液象征着生命,不仅如此血液还是融合一切的桥梁,拥有了血液,才能将肉体与骨骼紧密的相连。父亲授予血,血液取自我父系家庭中,同样不能是我的后代。

第四步,夺取骨骼。骨骼是承载肉体的重要框架,也是灵魂依附的重要部位,如果骨骼不合适的话,灵魂就无法无完全的依附,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如果骨骼选的不好,所有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所以骨骼的选取必须是要跟我原本体形最为接近,而且必须是我的子女,只有他们才是最适合做我灵魂的载体。

第五步,是要夺取一个人在人间的位置。天使、人和恶魔的数量都是固定的,如果想要重新回到人间,必须夺取他人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必须是至亲之人,必须是自己的长子或者是长女,这样位置才会更加的牢固。

第六步,也是最后一步,重新的回到起点,将我的灵魂与这具重新形成的肉体完全的融合。这需要构建一座魔法阵,而五芒星则是最佳的魔法阵。五芒星代表着“生命”和“健康”,同时它也是冥界子宫,是人从冥界中复活的重要通道。

灵魂是灵元素,将其放在五芒星的顶角;

肉身是地元素,将其放在五芒星的左下;

血液是水元素,将其放在五芒星的右上;

骨骼是风元素,将其放在五芒星的左上;

位置是火元素,将其放在五芒星的右下;

将这一切重新归于原点,我将在魔法阵的中央重生。

只要我成功的分裂出一个新的灵魂剩下的步骤就很简单了,在死后以灵魂地状态游荡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能看见我,想要夺取这一切将会变得非常简单。而且现在我也已经有了目标。

肉体,我选择我母亲弟弟的外孙,李石俊。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身体很强壮,我相信没有其他人的肉体能够超过与他,有了他的肉体,我第二次的生命会更为长久,身体也会更为健康。

血液,我的弟弟有个儿子,宋国忠,我选择的是他,他跟我的血型相同,作为血液的提供者,他再合适不过了。

骨骼,在我的儿女中,跟我身材最为接近的就是我的四儿子,宋国建。他虽然体弱多病,但在这一点上,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大儿子将为我供奉位置,二儿子身材又过于矮小,老三是个女儿,只有老四跟我的体形相近。

位置,这只能是我的长子,宋国栋,这一点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也只能委屈这个最听我话的儿子了。

我死前会将这些人立为遗嘱,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他们,但作为条件,我需要让他们住进我建造的城堡中。因为这座城堡正是我按照五芒星的位置建造而成的。正殿也就是我的房间,位于五芒星的顶角,灵元素的位置;仓库1位于右上,水元素的位置;厨房建在右下,火元素的位置;仓库2位于左上,风元素的位置;最后是一片花园,它位于左下地元素的位置。

我会用附和属性的方式将他们杀害,以夺取这些供我复活的元素。作为灵魂能够杀害他们也只能利用黑魔法中最为常用的手段诅咒。在我的诅咒之下,他们的生命将会终结,而我也会在他们生命的终点再度重生,到那时,我将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黑魔法师,我也将得到永世的生命。

我合上笔记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律师活脱脱地陷入了迷信的漩涡,这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与其说这是笔记,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篇关于记述黑魔法的小说。在前半段讲述律师这个职业的时候,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很对,他是一个理智的贤者,但后半段仿佛他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了一个阴暗的巫师。是周围的恶意改变了他,还是说自己的自责压垮了他的精神,我现在也无从得知。但我知道一点,他所写的这些一定不会是真的。

“这是什么?你不会是说你的堂叔是因为你爷爷的想要进行的复活术的贡品才死的吧。”我将这本手稿还回给宋雪卉同时向她问道。

她将手稿收回到自己的提包当中,微微地点了点头,“堂叔他去世的地方就是在这份手稿中所记载的东仓房,而且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地毯上还留有一些水迹。爷爷的手稿中说我的堂叔将是血液的提供者,他代表的属性是水,无论是我堂叔去世的地点还是环境,都跟我爷爷手稿中所描述的一样。”

“可是按照你爷爷的手稿,他应该是第二个祭品。第一个祭品应该算是你表叔的李石俊吧?”

“没错,我的表叔他在堂叔去世前一个月,也就是5月5日那天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怎么死的?”我的嘴一项就很笨拙,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于是冒失地问道。

“警方最后认定的结果是自杀。他死在花园里的废旧的水井中。”

“废旧的水井?那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把他推下去的,或者是不慎失足掉下去的?为什么就这么武断地认为是自杀?”

“因为在我表叔尸体的口中,发现了一块鹅卵石,如果是意外跌进井底的话,嘴里怎么会含着一块鹅卵石?而且这块鹅卵石并不是在井下的。”

“如果这么说倒是排除意外的可能性了。可是为什么又说不可能是他杀呢?”

“警察说在表叔的死亡时间,家中所有人都去影院看电影了,在家里只有不爱看电影的表叔一人。”

“等一等,有没有可能是外人溜进来杀害了他?”

“不可能,四周都安有监控,外人进来的时候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还真的只有自杀一种可能,如果是他杀这又是一间密室了。那你表叔有自杀的倾向吗?”

“我不知道,我跟他并不熟,要不是他被列为遗嘱来到爷爷的别墅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表婶说他不可能是自杀,希望警察能够仔细调查一番,可最终的调查结果他还是自杀。接连两个人无故自杀,而且死去的地点和死法都和爷爷的手稿中一样,家里人都开始认为这件事跟爷爷有关,或许正是他留下的诅咒,让这两人无故地自杀。”宋雪卉阴森着脸颤抖地说道。

按照手稿上的记录,她的爷爷嫌疑的确最大。但按照手稿的记录她的爷爷恐怕,于是我向她询问:“你的爷爷,他是不是已经?”

“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份手稿是我放假去那里玩的时候,在爷爷房间里的一个暗格中发现的。”

“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么说这两桩案件跟你爷爷没什么关系。”我说道。

“可是,如果不是爷爷的话,谁能让两个没有任何自杀动机的人自杀?我之所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解开我们家的诅咒,我不希望我的家里人继续因为诅咒而离世。”宋雪卉眼泪汪汪地对我说。

“如果说让我帮忙调查他们的死因的话,我或许能帮上一些忙,这么多年的推理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在看到这篇手稿时,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本小说是我印象最深的,开头也是以一篇手记开头,记述了一个人想要制作出一个完美的女性需要杀害自己的女儿和亲属的女儿,同样在他死后他所写的这些一一实现,没错这就是岛田庄司的成名作《占星术杀人魔法》。

我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要让我解决诅咒这些东西的话,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表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诅咒,当然关于诅咒的电影还是看过一些,可那些都是骗人的显然不能作为参考。”

“帮我调查他们的死因也可以。”宋雪卉一脸惊恐地说道,“我爸爸让我代替他在暑假的时候出席他们的葬礼,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那个充满诅咒的恐怖地方,我尝试找过许多人,她们都觉得我说的是假的,根本不肯相信,也不肯陪我,只有你能帮助我,我不想一个人去那恐怖的地方。”宋雪卉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看到她可怜的样子,我的脑子里突然短路了,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事后我回想起这段经历,我虽然没有后悔,但这段经历就像伤疤一样留在了我的记忆中。虽然没有《占星术杀人魔法》中那样宏大的场景,但案件的复杂程度令人发指,其中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我也是几经巧合才能了解其中的大概。

“我答应你,可是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收起一脸范春的表情严肃起来说道。

她点点头。

“在手稿上我看到你爷爷将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李石俊、宋国栋、宋国忠和宋国建对吧,而且附带了条件让他们留在你爷爷的城堡中,这些都没错吧。”

“也说不上是城堡,只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比较大的别墅,其他的都没错。”

“你爷爷的财产多吗?”

“跟中国的首富那一类的人比不算什么,但足以让一般的企业老板羡慕。你也知道我爷爷当过律师,在律师界也有一定的名声,而且他打了半辈子的官司,一场也没有输过,无论什么案件,只要他接受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不过手段就不敢恭维了。他经常为富商和高官打官司,不仅得到了巨额的报酬,还得到了广博的人脉。除此之外,爷爷以他自己的名义经营起一家公司,利用他的人脉,公司发展的很顺利,他的资产也不断的提高。”

“这么说,以遗产为动机也是有可能的咯。你爷爷将遗产留给他们也附带了条件,这些条件具体都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首先是要他们必须在我爷爷的庄园里生活五年,虽然也可以出门,但一年中必须保证333天生活在庄园中。在这期间虽然他们不能上班,他们的开销可以动用爷爷的财产,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从现在看来他们到也喜欢这种生活。除了这一条,爷爷还给他们四人没人留下了一个匣子,并私下里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

“匣子?这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曾经在我堂叔的房间中见到过这个匣子,那时候我想趁我堂叔不再悄悄地偷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可途中还是让堂叔发现了,他训斥了我一顿,这也是他第一次训斥我。他一直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即使我再任性他都没有骂过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打过匣子的主意,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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